“这个展辰国主,直到年老之时才终于得了个子嗣,竟还是个女儿。你们就说,他年轻时候都没能有子嗣,到了老年才得了个女儿,就是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他的种……”
众人忍不住要笑,顺便还提了一句:
“那这样说起来,如果这明觉掌门是因白公主的儿子,那他与如今的岸空国主也算是同辈了?”
老人点头说:“是这样的没错。当初因白公主是我们留文王宫之中非常有名的美人,随后她被远嫁到仙界去,但却在中途逃走了。而至于当时她逃到哪里去了——那大概就要与明觉山的仙人有关系了。”
听到这里,方才那年轻人便又起了兴致:“那这样说来就有趣了!你们就说,这明觉掌门的亲爹是到底谁?”
有个人直接就脱口而出:“那难道不是当年的云上峰仙君姜于岚吗?除了他之外,还能有谁呢?”
有人表示怀疑:“可我也听人说他们长得不太像啊!”
“对啊对啊,我上回也是这么听人说的——他们甚至还说,这怀容掌门甚至说不定是轩亭长老的儿子,不然你说干嘛那老头突然把掌门之位传给他?”
“你还别说,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的。你看他们仙门外表看着倒是干净,但其实里头,可说不定比我们留文王宫还乱呢!”
……
这些留文国的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抓着这个话题一直聊到天黑才回去,而在过了一夜之后,在那富丽堂皇的留文国的王宫里头,又是热热闹闹的。
留文国王宫里头的宫人们这几日非常的忙。但他们忙归忙,但还是忍不住八卦之心,总要几个人在一起,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内务房内,一个宫女正在与另一个宫女说:“你昨日见到天庭来的矜玉公主了吗?这天庭的公主到底长怎么样?”
宫女笑着说:“我昨日见着了。久闻不如一见,当真是标致无比。我当时看到,那公主走在怀容掌门的身后,脸上带着笑,看起来还很高兴呢!”
说完,她叹了口气:“不过,我那时没有看见怀容掌门的样子,就只见了一个背影——”
这个时候,另外一个宫女终于忍不住,她快步走上前来插了一句:“我昨儿看见那明觉掌门的模样了!”
“哦?我很早就听人说过,这明觉掌门生得格外英俊,你倒是快说!”
那宫女就拿手比划了一下:
“他个子是瘦瘦高高的,跟我们国主走在一起看起来也差不多高。面貌看起来特别干净,但我也没敢仔细看——不过,我看他们明觉山的仙人,仪态都是相当好的,那叫什么来着?对了——谈笑生风!”
宫女闻言便都起着哄着笑起来,“我看她是想远嫁到那明觉山去!不如——你就去求那明觉掌门,当他要走的时候,把你一并带回去得了!”
而就在她们笑着的时候,身后面突然走来了一个人,于是她们连忙止住了笑意回头看过去,却只见一个身姿挺拔的少年人站在门口。
他穿着一身明艳的紫袍褂,头发精神地束起,眼瞳黝黑显得很有神采。他的眼睛笑眯眯的,循循有礼地问了一句:
“几位宫女姐姐,请问你们这儿可有水喝啊?”
原来,说这话的是明觉山的大弟子陈灼谦。
“有,有!”
宫女连忙端来一杯水,陈灼谦接过便是一饮而尽。喝完之后,他感激地将杯子还给那宫女,并且还不忘潇洒地说上一句:“多谢!”
说完这话,他看着她们惊喜的模样,于是又留下了一个舒朗的笑意,转身朝着大步大步地走过去。
他走开不远之后,这些宫女便纷纷地讨论起来:
一个捂着嘴巴感叹道:“那就是明觉山的大弟子吗?他好帅!”
“是啊是啊!天下怎还有如此俊逸潇洒的少年郎!”
几位宫女在后面激动地纷纷议论起陈灼谦来。然而其实,陈灼谦也知道她们议论他,为此他便更加的春风得意。
就在之前,他今天一早起来,按照他日日都要练剑的惯例,他便去这留文国的王宫广场上,耍了一套漂亮的明觉剑法。而在他一套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挥洒完毕之后,旁边的侍卫们看得情不自禁地为他鼓掌,这可把他威风坏了。
这留文之行,绝对是他的一个高光时刻。凡是他所到之处,这王宫的宫人们都朝他恭敬地行礼,那些宫女们更是会多来看他一眼,所以他此时的心情,就像他头顶那轮东升的红日,轩然若举,志得意满,鸣鸣自功——真是好一个优秀的仙门大弟子。
陈灼谦正要去拜见他的掌门师父,又见矜玉公主身边的侍女跑了过来。
那侍女也唤了他一声“大师兄”,随后便将一个盒子交给他:
“这个,是我们公主今天一大早亲手做的,你可一定端好了——”说完,在她将盒子递到他手上的一刹那,她顺便还给陈灼谦使了个眼色。
陈灼谦见了她这样的眼神,秒懂。于是他随即也回了她一个眼神,然后微笑着说:“绝对送到!”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端着盒子,缓步来到了明觉掌门休息的宫殿。
他走进去,穿过曲折的回廊,富有留文风情的院子里,翠鸟的声音轻灵悦耳,伴上清晨的露水,便让人觉得更加的欢愉。
他来到一扇松香木门前,探过手去敲了两下:
“师父,是我。”
听闻里头没有声音,他便知道他师父一定又是因为在忙着什么事情,所以一下子没有听见。于是他推门走进去,映入眼帘的一面高高的竹制屏风,虽然模样简朴,但是做工却是极其精细的。
拐过屏风,他进入了一间茶室。他看见这茶室里的窗户大开着,通向园子的门也大开着。因这园子里的树木生长得相当茂密,盎然的绿意映到屋子里来,显得这屋子溢满了一室自然风光。
他看见他师父此刻正负着手,立在园林门口的那一片风景里。他乌发如瀑,一身白衣衬托下更显温文而清癯。听闻身后响起的脚步声,他便侧过头来,侧脸在清晨的光里带着些莹亮。
他说唇角轻启:“灼谦,到里面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