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前面打起来了,这里不安全,我们还是想法子搬走吧。”洪刚劝说苏春。
洪刚从主公那边回来,自然知道接下来的动作,这里虽然不是兵家必争之地,但也会被波及到。
“要打起来了?”苏春从座椅中起来。
洪刚以为吓到她了,连忙安抚道:“虽然不是在我们这一边,但也有散兵游勇往这里来,我们还是搬走的好。”
谁知苏春一拍手,“打起来好啊。”
“正好,我们可以发战争财。”
苏春走出椅子说道:“打起来了,必定有许多士兵受伤,这个消炎药和止痛药就有销路了。”
“走走,我们得要想法子,到前线去,到战争外围去,去与领兵的大人说说话。说说这消炎药和止痛药的买卖。”
苏春是一下子点醒了洪刚,他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直接离开村庄去前线找主公。
却被戴擎拦了回去,“想谈,让苏春自己过来。”
洪刚碰了一鼻子灰,又在战场上过把瘾,放了几枪就跑了回来。
苏春得知这消息,一点也不为难,直接收拾东西跟着过去。
结果不去还好,去了就被告知,这个哨总大胜仗了,不仅夺回了失去的土地,还带着人去把邵阳城给打下来了。
“牛逼啊!”
“牛什么?”洪刚问。
苏春摇头,“你不懂。”
“大人不在正好,我们可以去和军医谈,去和士兵谈。”
说着苏春去换了一身男装,将露出来的部分摸上一层黄姜粉。
往肩膀上挂上道士行走江湖用的褡裢,前面放着止痛药,后面放着消炎药。
有洪刚带着,两人直奔伤病营。
伤兵营到处都是人,有断腿的,有头受伤的,还有肚子被炸开的。
苏春进去,见到人就问:“兄弟,要止痛药不要?”
“就这个东西,泡温水喝了,准保让你减轻痛苦,”
“没钱?没钱不要紧,你们攻打进邵阳城,总捡到一些东西了吧?不如换给我,我给你药。”
“什么没东西!没有就算了。”
苏春去寻下一个,终于有个是有钱的。
“十文钱一包止痛散,可保两个时辰。谢谢惠顾,泡水喝就行。”
“哎呀这位壮士,你头上流血了,要不要止血散?止血很有效果哦。放上去立马见效。”
“真是大方的,你等一等,我给你敷药。敷药不要钱,止血散贵一点,你得给我三十文钱。”
三十文钱?
洪刚吓到了,这一包小药粉要三十文钱,傻子才会买吧。
不会吧,真有傻子!
苏春收了钱,麻利地解开壮士头上的布巾,“喈喈,这手法粗糙,你不流血而死,已经是积福了。
幸好你遇上了我,不然你熬不过今夜。不是流血而死,就是死于破伤风。”
苏春把药粉倒上去,一包不够,倒上两包,再紧紧压制住伤口。慢慢地将布巾给绑上去。
“三十文一包便宜你了,你小子得要多给三十文。见你这么惨,就便宜你了,不要你的钱。”
苏春走向下一个,嘴里的好话,一段一段地往外冒。
洪刚刷新了对苏春的认识,这个人真的是苏东家吗?
嘴巴比蜜还甜,声音比黄莺还要好听。
那犀利的眼神,那一连三问式的语句,都去哪了?
“傻站着做什么啊,快去卖货啊。”苏春叫道。
洪刚也走动了起来,问受伤的将士们,要不要药物。
相对于洪刚,苏春更专业一些,她能将个人的病症说出来,再给出解决的法子。
而洪刚只是过去卖药,卖一件商品。
走了一圈伤兵营,苏春对这里的医疗水平以及医疗环境,直接给差评。
如果一百个人放到这里来,至少有五十个人,是因为不及时治疗,或是治疗手段粗糙,或是环境污染细菌滋生而死。
“你们是谁啊,在这里做什么?”有军医过来质问。
“我们是附近的药商,过来帮帮忙的样子。”苏春笑道。
看到这个笑嘻嘻的小子,军医就恼怒:“谁让你进来的?”
刚刚他可是听到了,这个小子一直嫌弃他做得不好,说他是在害人。
他娘的,他堂堂军中大夫,在军医里行医的日子,比他吃的米还要多,居然敢来质疑他。
真是活着不耐烦了。
“来人,将他给打断腿赶出去。”
洪刚走了出来,“大人息怒,这小子年纪还小,不懂事,我来替你教训他。”
洪刚碰一下苏春,“还不给大人道歉。”说着又和大人说,“我们这就走。”
“想走,可没这么容易。左右都有,将他们打折了,扔出去。”
左右有列兵过来,洪刚见状况不对,拉着苏春就跑。
“抓他们回来。”
“大人,其实他们挺好的。”一个士兵开声道。
“对啊,这个药好用,我吃了就不见有多疼了。”
“止血散也好用,大人你就大人有大量,饶了他们一次吧。”
才不到半天就这么多伤兵,为这瘦小子求情,军医更是生气了。
明明是他救了他们,他们不感恩戴德,不站在他这边就算了,还当着他的面去夸外人。
“都不许求情,谁要是替他求情,减少药量,都他妈上战场去。”
洪刚有武艺傍身,跑得快些,要不是担心苏春,他现在就跑远咯。
苏春虽然慢了些,但总体还是蛮快的。
身后的追兵虽然多,但是他们有意放人逃,于是两人就逃出了伤兵营,逃出了外围阻拦区。
整顿了邵阳城之后,戴擎回到伤兵营,去慰问重伤员。
进入到重伤区,戴擎感觉到不对劲。
这里的士兵不对劲,他们太有精神了,还能开玩笑。
要是以往,进到这里,犹如进入地狱,面对的是一个个毫无精神气的伤兵,他们都在等死。
或是在想如何写遗信,或是为家中的妻儿老小哭泣,或是如何用军功换钱寄回家里去。
“今天发生了什么,他们遇到了什么事?”戴擎问守卫伤病员的卫长。
卫长不知该不该说,在他犹豫中。
一个戴擎的亲兵说了,“今天来了两人,他们一进来就问要不要药,他们的药……”
“属下都观察过了,这些能开玩笑的,能说话的,都是用过他的药的。大人爱惜人才,不妨去找这个人来问问。”
戴擎明白了。安慰他们道:“你们好好休息,药物的事不用担心,大夫的事也不用担心。”
说着离开了伤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