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芊芊按照手中名片上的地址往上走。

    她5岁那年参加某次演出，候场等得实在无聊，偷偷跑到了一个走廊上，看着楼下的人群来来往往，很是热闹。

    不知不觉唱出了歌。

    “小姑娘，你唱歌很好听啊。”

    一个声音突然从她头顶上传来，她吓了一跳，猛地回头，歌也不唱了。

    是一个穿着古板灰色西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老人，戴着一条蓝色领带，手提一个棕色行李箱。

    她全身防备地看着他。

    看出她眼中的警惕，老人放低声音，柔声解释道：“别怕，我其实是一所大学的音乐老师，我刚刚听你唱歌唱得很好，你要不要跟我学唱歌？”

    芮芊芊是5岁，不是3岁，看老人像看骗子一样，不相信地摇摇头，而且她是学芭蕾舞的，怎么可能去学唱歌，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老人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然后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如果改变主意了可以来这里找我，不相信的话可以带上爸爸妈妈一起来。”

    芮芊芊接过名片，老人就走了。

    看着只印有姓名地址的名片很是奇怪，如今这张名片已经泛黄却依然被她保存完好。

    芮芊芊被人夸奖的话从记事起就不知道听有多少，什么漂亮聪明小天才之类的，然而其中有多少水分她还是很清楚的。

    但是这个老人明显不同，他不仅是一位老师，而且还是个陌生人，他夸她并不是为了恭维她，因此她本能的将这张名片好好藏了起来。

    只是没想到，如今竟然真的派上用场了，这或许就是缘分吧。

    就不知道这位老师还愿不愿意教她。

    跟随着琴声来到了一个房门处，门是开着。

    芮芊芊敲了敲门，琴声戛然而止。

    “谁啊？”

    一个老头探出头来，顶上几根稀疏银白的头发，一副老花镜架在鼻梁上。老头穿着一件老式背心，旁边的凳子上还有一台呼哧呼哧转动的破旧电风扇。

    老头透过镜片，露出惊讶的眼神：“唉，你不是那个……”

    芮芊芊看到已经老得快认不出的老师忽然鼻子一酸。

    看他的表情以为老师认出她了，忙笑着说：“老师，是我，芮芊芊。”不过她想起当时并没有留下姓名，便补充道：“当年在市中心剧场时，您不是对一个小女孩说唱歌很好听的吗，我就是那个小女孩，还有这个是您当时留给我的名片。”

    将名片交给他。

    程学礼看着手中这张保存完好的名片，这才想起有次他去市中心剧场，某个歌唱比赛当评委。

    经过一处走廊时，碰到一个小女孩，在自顾自地唱歌，歌声还挺空灵动听的。当时他已经50多岁了，却一直没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学生，便想收女孩做自己的弟子，问小女孩要不要跟他学唱歌。

    小女孩估计觉得他是骗子，不相信他，拒绝了他。

    程学礼只好遗憾地留给她一张自己的名片，让她如果改变主意了可以再来找他。

    不过临走时，发现女孩穿着芭蕾舞衣，心想大概不会想学唱歌了，后来也确实没人来找他，他便断了这个念头。

    直到前些天他在电视上看到某个选秀节目，发现了一个女生唱歌唱得也很不错，当时他还一边看，一边吐槽就是没什么基础，要是能好好打磨也会是块璞玉。

    只是没想到这个女生今天就自己找上门来了，他才如此惊讶。

    但是听女生这么一说，十几年前的小女孩和电视上的女生竟然是同一个人，程学礼惊呆了。

    芮芊芊看他的表情，心想难道之前他并没有认出她，是她误会了？

    程学礼赶紧拉她进屋，还有些埋怨道：“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