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出现时,庄子门口早就聚集的庄头等人连忙铺上红毯,准备好下马石。待马车停妥,平安先行下车,站在下马石旁,依次搀扶王爷、郡王、郡主下车。
和乐郡主看着这陌生且有些破旧的庄子,好奇道:“父王,这是哪儿?”
慎王爷慢条斯理道:“这是你外祖父当年陪嫁给你母妃的庄子,你未曾来过,陌生那是正常的。”
“那为何不修葺一番呢?”
慎王爷神秘一笑:“这个问题父王先保密,等回府时再告诉你好吗?”
和乐郡主乖巧的点头,紧跟在父王哥哥身后进了庄内。
庄头正欲向正院引路,慎王爷道:“先去黎先生那儿看看吧!”
于是,庄头调转了方向,带着众人往东南方向行去。
这座庄子的规模远不足阆中城中王府别院的三分之一,庄内也无名贵花草,只有几棵年岁久远的垂柳迎风拂动,满目望去有些荒凉。和乐郡主无聊地数着步子,数着数着还没数到一千,眼前出现了一道拱门,面匾上写着‘点翠阁’三个大字,不知是太古旧,还是别的原因,有些漆木已经脱落。
过了拱门,一片绿意盎然之景映入眼帘,光滑的鹅软石小径被不知名的泥石路取代,路两旁堆起一拢又一拢椭圆型的小土丘,土丘中间那宛如戒尺般排列的幼苗紧挨在一起,像是在给彼此保暖挡风。
和乐郡主不顾形象地跑近细瞧,看着那如鱼鳍般成双拼接的嫩叶,心中很是诧异,问道:“父王,这是什么?”
嘉禾世子得意地抢先答:“妹妹,这是番薯苗,你之前不是还种过嘛,怎么能不认识呢?”说完冲着和乐郡主眨了眨眼。
和乐郡主没有理会哥哥的揶揄,反问道:“怎么长得不一样啊?”
慎王爷刚准备说话,路后的屋里传来人声:“番薯幼苗在不同时期叶子的形状均有所差别,郡主见到的应该是刚发芽时抽出的条形叶,那时叶子还蜷缩在一起,并未张开。”
和乐郡主向右侧看去,只见屋内走出一位老者,衣着朴实,正弯腰行礼:“王爷,老朽恭候多时了。”
慎王爷回礼:“黎老伯多礼了,本王携同两个孩子一起来长长见识。”
“不敢不敢,老朽只是不负所托,目前番薯苗长势甚好。”
“那就好,不过本王有一疑问,这么茂密的叶子是不是会影响番薯的产量?”
黎老汉卡顿了一下,说道:“王爷,这些茎叶过些时候可以采摘,种植到别处,长得越茂密,以后产量只会越高。”
慎王爷有些尴尬,补救道:“此事还是多劳老伯费心,如有番薯真能产量颇丰,以后蜀地的百姓就不怕挨饿了,老伯的功劳无人能及。”
黎老汉脸上突然激动起来:“老朽能为王爷分忧真是三生有幸。”
寒暄客套一番后,慎王爷接着道:“番薯种植还需要什么,老伯你尽管提,能满足的本王一定照办。”
“王爷,过阵子番薯茎叶就可以扦插种植了,这个院子里的地远远不够,不知王爷能否多拨点田地?”
“那有什么问题,这个庄子附近有10亩良田都是本王名下的,庄头你以后就听从黎老伯调派。”
站在一旁装雕塑的庄头连忙应是。
黎老汉忙摇头:“王爷,不需要良田,贫瘠之地、孬地都可以,番薯不挑地的。”慎王爷心中一动:“此话当真?”
“怎可欺瞒王爷?”
慎王爷大喜,忙允了黎老汉所请。对身旁的庄头道:“你去调配番薯地,再者,每旬到王府传递一次消息,汇报一下番薯情况以及黎老伯的要求。”
庄头再次点头。
办完正事后,慎王爷三人去正院用膳。和乐郡主殷勤地夹了一块鲈鱼放到慎王爷的碗里。慎王爷掩盖心中的欣喜,淡定道:“佳儿有何事要问?”
和乐郡主忙摇头:“没有没有。”
“那你为何如此贴心?”
“我是为了感谢父王带我出来玩。”
嘉禾世子用筷子戳着盘子里的粉蒸肉:“我也带你出来玩过,也没见你给我夹过。肯定有别的事,父王你别上当。”
“我的粉蒸肉,”和乐郡主看着那被戳的全是眼的肉,气愤道:“哥哥你是属泥鳅的,怎么老是挖洞啊!”
说完,不情不愿地将那满是洞眼的肉片夹进碗里吃了起来。
慎王爷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骄傲又欣慰。
“佳儿,马车上你问的问题父王准备回答你了。”
和乐郡主还在低头啃肉,并未回应。
嘉禾世子给她夹了一句厚厚的肉片:“妹妹,哥哥逗你玩呢!”
嚼完嘴里的肉,和乐郡主拿起帕子擦了擦嘴:“哥哥,你当我是河豚啊,一整天都气鼓故的。父王,我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了。”
慎王爷有些惊讶:“你说说看。”
“番薯培育是救命之事,如若被别人知晓,恐遭觊觎。为避免麻烦,在这个偏远的庄子试验比较稳妥,庄子破旧一点也可以模糊他人视线。”
慎王爷开心的点头:“佳儿,明日为父就给你准备拜师礼。”
和乐郡主正准备夹肉的筷子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