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寒实话道：“这个我无法保证。”

    胖老头瞥了她一眼，“那你多管什么闲事？”

    苏夜寒道：“你送他去见官，这一路上要花时间吧？你的包子，总得有人卖吧？老板，你想想看，你收下我的包子钱，放了那孩子，你一点都没亏。但若是你执意要送孩子去见官，那你的损失可就大了……”

    胖老头一想，似乎是这个道理。

    苏夜寒趁热打铁，用下巴指了指垒得高高的蒸屉，“孰轻孰重，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胖老头接过苏夜寒手里的铜板，将孩子使劲推了出去，啐道：“便宜你了！”

    苏夜寒接住踉跄的孩子，笑道：“谢谢老板！老板心善，生意也会越做越红火的。”

    说完，她巡视了一眼围在周围的人群，意味深长道：“俗话说：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

    语毕，也不理会周围人的反应，带着孩子施施然离去。

    去到僻静处，苏夜寒松开孩子，柔声道：“好了，你现在没事了，我也该走了。”

    哪成想，孩子忽然伸出手来抓住她，漆黑透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苏夜寒微微一笑，“你不是肚子饿了么？快吃吧！吃完了，该去哪就去哪。”

    说完，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她也知道孩子可怜，可眼下她连养自己都成问题，更何况身边还有风琉璃和沉香。

    若不是看着孩子的眼睛，像极了她上辈子的孩子，她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出手的。

    上辈子，她除了母亲之外，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她那两个还年幼的孩子。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知道不知道她已经不在那个人世了？

    再或者，知道了以后，他们会不会伤心难过？

    一想起孩子小小的身子卷缩成一小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她的心就像被一双巨大的手掌使劲撕扯着一般难受。

    她忽而想，这一切最好不要让他们知道，就让他们无忧无虑地长大。

    忽而又纠结，如果他们不知道，那会不会把她给忘记了？

    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里涌了出来，瞬间模糊了眼前的石板路。

    也不知道她疾步走了多久，等她的心绪平复下来时，她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她抬头望了望天上的太阳，仔细分辨了一下方向，正想找人问问将军府在什么方位时，就看见那个孩子正站在离她不到十步之遥处。

    孩子背着双手，歪着头，天真地问道：“你是不是迷路了？”

    苏夜寒愣了愣，点头，“嗯。”

    孩子道：“你要去哪，我带你去。”

    “你？”苏夜寒诧然。

    孩子点头，骄傲道：“这上京城，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苏夜寒想了想，也是。

    这孩子肯定是从小就在这上京城生活的，一定比她这样的“外来户”要熟悉得多。

    当下笑道：“好，那你带我去将军府。”

    “将军府？”孩子眼珠子转了转，道：“你是将军府的人？”

    苏夜寒道：“不错。”

    孩子道：“我带你回将军府，那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