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冥靳珩感觉后背一抹湿热,酥酥麻麻的快感直冲头皮,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是沁沁的唇,温温软软的,那是他熟悉又喜欢的感觉。
“沁沁?”他叫得很小声。
没有得到回应。
他有些不知所措,想转过身去,却被迟伊沁按住,她用的力气很小,但他向来对她很顺从,所以没有回头。
“你身边总是这么危险吗?”迟伊沁终于说话了,语气听不出任何异样。
冥靳珩心跳一滞,难道沁沁觉得跟着他太危险,又不想要他了?
也是,她以前就这么觉得……
但他还是不想轻易放手,她是他唯一想要拥有的啊,为此,他愿意用一切交换。
“你别怕,我会把你护在怀里,我怀里……”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换了一句,声音越来越低,“我怀里不怎么受伤。”
迟伊沁很聪明,她大概猜到了,人本能就是护住胸前,习武之人更是会注意这一点,而他,因为自己,第一次心口中箭了……
他还在结结巴巴的解释着,迟伊沁抱住他的腰身,将脸贴在丑陋的伤疤上。
冥靳珩一下子安静了,他能感觉到她的眼泪划过自己的脊椎,痒痒的,热热的。
“沁沁?”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笨!”她带着哭腔,控诉他。
“……”
“我爱你这个笨蛋,便不会在意那些危险了。”她有些羞涩地松开了他,擦去眼泪,“我迟伊沁才不是躲在男人身后的懦弱女人,我要和你一起并肩作战。”
她走到他面前,看着他呆呆的表情,捧起他的脸,一字一句,很认真地说,“我会证明给你看,你根本不需要用胸膛为我抵挡危险,相反,我会保护你,不再让你的后背受伤。”
这永远是雾气腾腾的森林里,什么时候透过了一缕阳光,就照在迟伊沁的身上,让她美得有些不真实。
冥靳珩想,老天爷定是觉得他命太苦了,便派了沁沁这个小仙女,陪在他身边。
“喂,你给点反应好吗?”她得多没脸没皮才能说出刚才的话,他可倒好,一点反应都没有。
冥靳珩一把将她抱住,紧的她有些呼吸不畅,感觉到他有些激动,她揽住后背的手轻轻抚摸着。
他的身体开始有些微微颤抖,迟伊沁急了,“让你抱我,伤口疼了吧!”
“不疼,一点都不疼。”只是,他的眼睛似乎想落泪,“你会一直爱我吗?”
“会!一直一直!”
不知过了多久,抱得难舍难分的两人终于停住了。
一旁用内力封闭了听力的煞一煞二,也解放了。
迟伊沁将仅剩的那朵米萝幻菇交给煞二,彻底解了他身上的毒。
这确实值得高兴,可也算白忙活了。
他们的本意是为了解冥靳珩身上的毒,却害的煞二中毒,现在煞二无事了,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迟姑娘,我们还要去夺米萝幻菇吗?”
迟伊沁摇了摇头,“回去吧,以后的每一个月中,我都会给他针灸的。”再回去一趟,怕是再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吧。
而且,米萝幻菇又不是只有这一片森林有,她是不会放弃的!
煞一煞二面面相觑,心照不宣的没有开口。
京城里那么多达官贵族,王爷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她如何能时时刻刻待在王爷身边。
不远处,霸占了迟伊沁位置的冥靳珩早已陷入了熟睡,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
迟伊沁在他旁边坐下,下巴磕在膝盖上,细细地打量着他,他究竟在做什么美梦呢?
她的眼皮越来越重,很果断地在他身旁躺下,将他身上的大毯子也扯过来一点。
这算同床共枕吗?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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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伊沁是被吵醒的,她显然还没睡饱,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不停地揉着眼睛,“靳珩,你在干嘛?”
“找东西。”他答了一声,但一刻也没停止寻找。
“找什么呢?”她随口问了一句。
冥靳珩支支吾吾,敷衍过去。
她也没在意,倒头又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睡足了,眨巴着眼睛,望着他还在继续寻找的身影。
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从怀里取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递到他面前,“是找这个吗?”
她有点不自然。
但冥靳珩显然比她尴尬多了,“你……都知道了?”
“嗯”她得意地勾起嘴角,“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很早就喜欢上我了?”
他背过去,往后走,“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有意见吗?”
迟伊沁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但他可以猜到他害羞了,她笑得更欢了,“没。”
“……”
“这东西你还要吗?”她随意地用手踮了踮,是挑衅的语气。
“要!”他回头一把夺过,揣在怀里,像宝贝似的。
这个黑乎乎的东西其实是很久很久以前,迟伊沁做的玩偶残品,那个乱缝乱缝,被他认作鞋垫的破烂。
可正是因为这个破烂,才救了他一命,那袖剑本来是可以刺进他的心脏的,是它,抵挡了一部分的伤害。
他一直是将这东西踩在脚底当鞋垫的,但因为绣得凹凸不平,这趟魔鬼森林之旅,他便揣着怀里,随身携带。
迟伊沁当时烦躁,缝得很厚很厚,算的上坚硬了,别说,还真成了“护心甲”。
如今,上面已经刺出了一个大口子,还血迹斑斑的,但冥靳珩更加爱惜了。
或许这时老天爷在保佑他们……
四人商量过后,全票通过,决定启程离开,可是,方向又在哪里呢?
唯有等待笛声了,四人估摸着会驭兽的人不少,在这迷雾中,笛声并不少见。
果然,没等多久,笛声再次响起。
但这次,他们不再追着大部队了,而是沿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就这么经历了好几次,虽然每次都只能走挺短的距离,但四人隐隐感觉快要出去这个鬼地方了。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来,“沁姐儿,是你吗?!”
他看起来很激动、很兴奋,但迟伊沁却完全不认识他,“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