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南纺城里便传出了戚野休妻的言论。
不说其他的,那些听完了全程的人都觉得戚野是脑子有病,更不知道为什么余青稚会忍受这样一个男人这么长的时间。
这一次两个人分开之后,倒有不少人在背地里暗自称快。
当然也有人觉得戚野太傻了,他哪怕哄着点,这偌大的产业,不也有他的一份吗?
汴梁皇城内。
一个穿着打扮极为华贵的女子,正耐心的听着底下的人跪着说消息。
像是听见了什么有趣的,他轻声笑了一下。
“你看,果真如此。”
“太后娘娘,奴婢觉得这件事情会不会有诈,宋大人刚刚死亡,这两个人突然之间就闹起了这样的事情,会不会是故意作戏转移我们注意力?”
“哀家看这样都是正常的,宋明生那事儿倒有可能是戚野做的,这也像是他的手法,他是一个狠人,不过这件事我倒是觉得是真的,他既然知道被发现,肯定会带着两个小崽子转移地方和这个姑娘分开倒也是情理之中的。”
“反正他们都是冷血的人,哪里会知道一个姑娘有多不容易。”
太后这样说着,看着手上的蔻丹。
他的手指甲长长的,涂着鲜红的颜色。
“唉,我就是可惜那个小姑娘你说说多有本事的一个人,现在呀也被一个男人伤着了。”
太后说的话好像多心疼余青稚似的,不过旁边伺候的人看着他的脸色却知道,根本不是如此。
太后娘娘,这是在嘲笑呢,笑这天下有情的痴女子。
底下伺候的人连头也不敢抬,就这样听着太后娘娘在头顶上笑,可是太后娘娘越笑这个人反而越加慌乱,渐渐的就连跪也跪不稳了。
刚刚说话的嬷嬷看了一眼底下跪着的人,继续对太后娘娘说。
“那娘娘留在那个女子身边的人,还要不要继续盯着他?”
太后想了想,随意的说了一句。
“算了吧,让他周围的人都撤回来吧,不过是一个乡野的村姑,哪里就值得哀家特意让人看着他了。只可惜了,这也是一个可怜的女子。可怜就可怜在他识人不清,你说说他这样一个身份的人,又何必要仰望高处的人呢。”
太后说话,好像挺心疼余青稚的。
但是他的动作刚刚相反。
做什么动作都是漫不经心的,根本就没有把谁当成一回事儿。
太后说话的时候,店里的工人一个个就像是缩着头的鹌鹑一样,一句话不敢说,就连大气也不喘一下,一个个站的跟个柱子一样。
跪在地下的人也丝毫不敢动弹。
只有他旁边的嬷嬷还敢说一两句话。
“说不定这个女子并不知道戚野的身份。”
“凭他知道不知道,他这个身份又能做什么,让人都撤回来吧。”
“是。”
底下跪着的人低头应到。
“瞧我这个记性这么久了,你怎么还在地上跪着呢?赶快起来,哎哟,跪了这么长时间,可别跪坏了吧?”
“奴才不敢。”
“有什么可不敢的,哀家难道是什么脾气坏的人吗?嗯?”
这一个嗯字的尾音吓得这个人马上又要跪下。
“哀家不过是说个笑罢了,你这么死心眼干什么?快起来回话,对了,既然他们两个分开了,那你可知道戚野的下落?”
太后说这一句话仿佛是漫不经心突然想到的,可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才是他真正关心的问题。
“奴才,奴才已经派人去跟着了,不过他好像早就知道有人跟着他已经甩开了我们的人,但是我们一定会继续追查的,一定会追查出他的下落的。”
这个人小心翼翼的说到,就怕被太后治罪。
“好了,你们也辛苦了。桂嬷嬷。”
“奴婢在。”
桂嬷嬷就是刚刚跟太后说话的那个嬷嬷。
太后什么话都不必说,头轻轻一点,桂嬷嬷就知道他的意思。
桂嬷嬷吩咐身边的丫头拿出一个荷包。
回禀的人接过荷包,却更加胆怯了。
“奴才谢太后娘娘的赏,奴才一定尽心尽力,不负太后娘娘苦心栽培。”
“下去吧。”
“奴才告退,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个人走后桂嬷嬷示意周围的丫头,这些丫头们赶紧动起来,打扫的打扫,收拾的收拾。
不过不管他们做什么,动作再大,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太后,那个丫头,咱们就真的不管了吗?”
“有什么可管的,哀家都说了,不过是一个乡野间的丫头,你以为他那个人会把这个丫头当一回事儿吗?他的冷心冷情,你可是都见过的,要我说那个丫头才是他的挡箭牌呢。”
“是,娘娘。”
既然太后已经决定,桂嬷嬷当然不敢再多说什么,他不过是提醒一下,可是真正做决断的一直就是太后,桂嬷嬷虽然陪了太后这么久,可是有些时候他也摸不清太后阴晴不定的性子。
伴君如伴虎。
这是每个陪在太后身边的人的想法。
桂嬷嬷还算是待遇比较好的,那些底层的丫头,说不定就因为哪天太后有一点点不舒服,这些人立马就会被处理掉,一点痕迹都不留,甚至就像是没出现过在这深宫内院一样。
桂嬷嬷知道他也曾经处理过,很多人,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更加小心翼翼,丝毫不敢行步踏错。
太后自然不相信戚野是动了真情,他觉得戚野找这样一个商业的丫头,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环罢了,如果戚野不是找了一个村姑成亲的话。
以他这样一个男子带着两个小孩的身份,说不定早就被人发现了。
反而她取了一个村姑,组成了一加之后,被人发现的几率就大大降低了,才能够逍遥,这么长时间没被发现。
找他的人可不仅仅是太后这一队。
有多方势力都在打探着他们的下落。
另一边余青稚并不知道自己这个村姑的身份给自己免去了多少麻烦,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够逃脱太后对他的监视,如果他不是一个村姑的身份,没有做令人鄙视的商业活动的话,说不定他现在还生活在无数双眼睛之下。
这也算是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