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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 可近不可得
    次日清晨,赵恒月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她感觉自己好像枕在了一个人身上。抬眼一看,赵恒月下意识惊叫一声,如同见鬼了一样迅速缩到床角。萧齐衍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惊醒,想起身,却觉得头脑昏昏沉沉,而被赵恒月压了一夜的手臂,更是失去知觉抬也抬不起来了,他只好偏过头来就那么静静盯着赵恒月看。

    “你……你脱我衣服干嘛?”赵恒月裹着全部的被子,懊恼地质问一句。

    “你外**的很脏了!”萧齐衍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赵恒月这才回想起昨晚,自己头疾发作,疼的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情形。她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萧齐衍,鼓起勇气向他道谢:“昨天晚上……谢谢你照顾我!”

    萧齐衍的眸子动了一下,赵恒月也没再看他,裹着被子就要下床。当赵恒月要从他脚边跨过去时,萧齐衍伸腿绊了她一下。

    “嗷!”赵恒月一下倒在萧齐衍身上,与他来了个脸对脸。

    “你!”赵恒月用手撑住身体,正要发火,腰却被萧齐衍恢复知觉的手臂搂住了。

    萧齐衍看着近在咫尺的赵恒月,语气严厉说道:“你昨晚搂着我,叫了一夜别的男人,本殿下岂能饶你?”

    赵恒月闻言,顿时惊的面无血色。她盯着萧齐衍的眼眸,迟疑问道:“我……我叫什么了?”

    萧齐衍不说话,只那么看着她。赵恒月被他看的有点发毛,急道:“我到底叫谁呢?”

    萧齐衍搂她的手不由加重了力道,“你叫赵政!你说你头好痛,真的好痛!”

    赵恒月松了一口气,然而萧齐衍却忽然转身将她压在了身下,他吃醋道:“在我身上喊别的男人,你是不想活了吧!”

    “小时候我生病,他总在。那么大的皇宫,只有他和李师傅对我最好,我喊他怎么呢?我就是想喊他!”赵恒月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赵政的依赖,说的理直气壮。

    萧齐衍明明知道赵政是她的哥哥,却清晰感到好似情敌般的威胁,他忽然俯身,一下吻住了赵恒月的唇。赵恒月挣扎两下,但被萧齐衍强势镇压下去。萧齐衍是真的吃醋了,他霸道地深吻她,叫她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你混蛋!”赵恒月使出吃奶的力气,总算把萧齐衍推开。只听“嗵”一声响,萧齐衍结结实实摔下床去。赵恒月恼羞不已,飞快逃离萧齐衍的屋子。但过了好久好久,始终不见萧齐衍从屋里出来。赵恒月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又跑回去看。当她试探性推开房门,就见萧齐衍一动不动还躺在地上。

    “萧齐衍,你……你怎么了?”赵恒月这一下可是真慌了,她赶紧跑到萧齐衍跟前,下意识伸手去量他的鼻息。

    “殿下!殿下!”赵恒月的手刚一碰到萧齐衍的皮肤,灼热的温度就从指尖清晰传来,她忙缩回手,想起昨夜应该是萧齐衍把被子让给她,自己冷了一夜。

    “殿下!”赵恒月心里涌出一丝感激和愧疚,她忙出门叫伙计把萧齐衍抬上了床。接着赵恒月亲自为萧齐衍扎针。

    “别乱动!”针一刺进萧齐衍的皮肤,他就有了知觉,正准备缩回手却被赵恒月一把握住。

    “你还会扎针?不会是想谋杀亲夫吧?”萧齐衍笑一声。

    “放心好了,我跟我皇祖母学过,简单的病症还是能应付的!”赵恒月丝毫没听出萧齐衍是在开玩笑,回答的很认真。

    萧齐衍看她一丝不苟给自己扎针的样子,发自内心说了句:“赵恒月,其实你长得挺漂亮!”说着他又蜷曲手指,连同赵恒月的手一起握住了。

    “你这个人!怎么扎个针也不老实,我不管你了!”赵恒月又恼又羞,但萧齐衍手上的针刚扎好,她又不敢用力去甩开。

    “那你准备管谁啊?”萧齐衍故意问。

    “反正不管你!”赵恒月白了他一眼。

    “本殿下出来这一趟是因为你,染上风寒是因为你,掉下床也是因为你!现在本殿下饿了,你看着办吧!”萧齐衍“恃病而骄”起来。

    “你别得寸进尺!”赵恒月虽然语气凌厉,但看着萧齐衍苍白的面色,她还是麻利下楼亲自端了一大堆吃的东西上来。

    萧齐衍静养了两日,伙计们也把刘权交代的东西采买齐全了。返程的前一天晚上,赵恒月到他房里,把一样东西递给了他。

    “这是散瘀的特效药,你等下洗完澡后抹一抹!”

    萧齐衍没有接,而是不明所以地望着她,“本殿下又没受伤,要这东西做什么?”

    赵恒月见他没反应过来,脸一红低声道:“那天我头疾发作,不小心伤了你!实在抱歉了!”

    这一下萧齐衍明白过来,“你说的是我身上的牙印吧?”说完他一伸手,把赵恒月挡在了自己与墙壁间。

    “……”赵恒月脸一红,尴尬又无措。

    “就这一瓶药,怕是不太够!”萧齐衍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

    “这个,只剩这一瓶了!明天……我叫人再去买。”赵恒月窘迫不已。

    “现在用,怕是已经来不及了!”萧齐衍轻笑一声。

    “那……如何是好?要不到了龙首城,你在军营待几日,等印子消了再回去!好不好?”赵恒月语气急切,她是害怕萧齐衍这身牙印被府中侧妃们瞧见了。

    “你在担心什么?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难道还会有人说闲话?”萧齐衍看穿了她的心思,很是不悦。

    “可我们并没有!”赵恒月脱口而出,但抬眼正撞见萧齐衍那双肃杀又深邃的眼眸,她的声音又不禁小了下去,“反正没有必要引起误会!”

    “误会?”萧齐衍看着她,认真说道:“有些事我没有做,但并不表示我不想!”

    “你……”赵恒月推开他,涨红脸道:“你真是好没羞!”

    “呵!”萧齐衍嗤笑一声,赵恒月平日张牙舞爪、盛气凌人,此时羞起来倒是很可爱。萧齐衍忍不住想逗逗她。

    “替为夫更衣!”萧齐衍把手一伸,理直气壮命令一声。

    “你想的美!”赵恒月扭头就走。

    “那你可别后悔!你不给我涂药,回去……”萧齐衍说着就把赵恒月刚给的药瓶随手往空中一扔,赵恒月一见那个被抛到空中的药瓶,顿时连形象都顾不上,赶紧飞身接住,落地时还险些崴了脚。

    “萧齐衍!算你狠!”赵恒月只能在心里暗骂千百句,但手上还是麻利地给萧齐衍更衣。

    “本殿下要先沐个浴!”赵恒月刚把外衣给他脱下来,萧齐衍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你到底有完没完?存心折腾我是吧!”赵恒月气急败坏。

    “谁让你咬了我?再说,涂药之前先洗个澡,应该很正常吧!”萧齐衍不以为然地说。

    “你等着,我这就去叫侍女上来!”赵恒月咬牙切齿。

    “本殿下不要侍女,就要你!谁咬的谁负责,不然我就不涂了!”萧齐衍有恃无恐。

    “你!”

    “还不快去?”

    “去!我这就去!”赵恒月此时真想把萧齐衍掐死了事。

    客栈套房的浴室也极具异域风情,拱顶上装饰着彩色琉璃,墙壁都用彩色瓷片拼接,上面镶嵌若干宝石,一圈银制烛台,烛台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蝴蝶图案。主浴池方方正正,四壁用金粉漆过的,显得格外富丽堂皇。除此之外,里面还装饰着西域的屏风、纱幔和珠帘。

    萧齐衍在氤氲的热气里闭目养神,来自异域独特的花香格外馥郁诱人。赵恒月站在边上侍候,不免多看了萧齐衍几眼:沐风檀月的面容、微湿的发丝、轻动的喉结、古铜的肌肤、还有流畅结实的肌肉线条……赵恒月看着看着,下意识吞了一下口水,她想起以往在军营侍候萧齐衍洗澡的尴尬场景,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钻进去。

    “你在偷看我?”萧齐衍虽未睁眼,但能感觉到赵恒月的目光。

    “没!”赵恒月回过神来,脸一下红到了耳根,她慌里慌张道:“毛巾……我给你放这儿,衣服挂在架子上的,你洗完了再叫我!”说着赶忙要退出去。

    萧齐衍很想笑,但他假装很生气地说:“我叫你走了吗?你转过身去,我就洗好了!”

    赵恒月只得停住,背对着等他洗好。刚开始她还能听到萧齐衍往自己身上泼水得声音,但很快就没了响动。

    “殿下,你洗好了吗?”

    “……”

    “殿下!”

    “……”

    “殿下,你穿衣服了吗?”

    “……”

    赵恒月一连问了好几声,都没听见回答,她忍不住转过头看了一眼。浴室里空空荡荡,哪里还有萧齐衍的人影?

    “萧齐衍?”赵恒月有些慌了,她赶紧走到浴池边正想看个清楚,却没想到始料未及的一股力量猛一下把她拽进了水里。

    “啊!”赵恒月惊叫一声,水花四溅,她瞬间被热水包裹住。

    “萧齐衍!你……你幼稚!”赵恒月气咻咻吼一声。

    “谁让你刚刚偷看本殿下洗澡?还不承认!你羞不羞?”萧齐衍说着猛一下把她按在浴池壁上。

    “我没有!”赵恒月红着脸狡辩。

    “那我怎么听到有人在边上咽口水的声音?然后我一说,某人就打算逃跑?”萧齐衍问。

    “你以为你是谁啊?人人都稀罕看你!”赵恒月继续嘴硬。

    “那你现在怎么心跳的这么快?脸也这么红?”萧齐衍饶有兴致问道。

    “是水温太高……”

    “是水温太高,还是你喜欢我?”

    “谁喜欢你?……嗯!”赵恒月话没说完,萧齐衍的唇已经毫无征兆地吻在了她唇上。

    “那我喜欢你!”萧齐衍吻完抬起头,两人的鼻尖间隔不到一滴水的距离。

    “林兰会生气的!”赵恒月脑子里残存的唯一一丝理智即将遁去。

    “那你呢?每次我去她那里,你会不会生气?”萧齐衍的呼吸清晰而逐渐急促,他搂住赵恒月的腰问道。

    “不会!我是正妃,你去谁那儿我都不会生气!”赵恒月不敢看萧齐衍的眼眸,只想低头躲避。

    “我情愿你不要这么大度!”萧齐衍勾起她的下巴,再次深情吻了她。赵恒月的头枕在萧齐衍的臂弯中,他们便在这异域的花香和热气蒸腾中拥吻。两个人明明彼此喜欢,却都压抑这这份感情。萧齐衍的吻渐趋激烈,他吻着赵恒月的唇、脖颈、锁骨、肩膀……就在他的手即将触及赵恒月肌体的刹那,赵恒月似突然想起什么,她猛然推开萧齐衍。

    “不!不可以!”赵恒月眼中清晰闪过一丝无助与绝望,随即她拖着一身湿漉漉的衣裙,迅速又窘迫地逃离了现场。

    赵恒月一口气逃回自己屋子,直到门闩闩上的那一刻,她才颓然依门坐倒。过了好久,她才从地上起来。走到衣柜前,赵恒月湿了的衣裙掉在地上,对面妆镜赫然出现一具恐怖至极的身躯,若干触目惊心的伤疤如同毒蛇牢牢盘踞在她的身体上,赵恒月麻利换好衣衫,黯然进了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