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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他想带她走,却不知她是否愿意
    男人的眼底有一抹光快速闪过,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

    “为什么这么说?有权有势不是可以过得更好?”

    “或许是可以衣食无忧,但先不说伴君如伴虎,光是行军打仗便是烧脑得很,还不如踏踏实实当个普通人,每天吃吃喝喝,活到老玩到老。”

    他笑,又给她夹了一块杏仁豆腐。

    “这种事情你倒是看得挺通透的。”

    确实如她所言,伴君如伴虎,比不上普通人那般逍遥自在。

    叶蓁看着碗里的杏仁豆腐,冲他不满的嘟了嘟嘴。

    “你干什么老是给我吃豆腐?我想吃肉!肉!”

    吃了些东西,两人便结账走出了茶馆,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街上多了些兵官,似是在搜查着什么。

    她远远瞅了眼,柳眉紧蹙。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还是得赶在没发生什么事前回去吧,记得上月碰到兵官搜查,城门关了一宿,她愣是花了些银子狠下心住了晚客栈,差点心疼死了。

    如此想着,她拉扯了下他的衣袖。

    “我们赶紧回去,指不定老朱在等着了。”

    陆准理所当然也看到了,带着她快步离开。

    到了约定好的地方时,果然老朱已经在等候着了,他们没敢耽搁,连忙上了牛车与老朱一起出城。

    当三人出了城,叶蓁伸长了脖子,看到城门似有关闭之意,顿时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我们出来得快,不然又得像上月一样在客栈里住上一晚了。”

    陆准望着城门的方向,没有说话。

    回到村里,已是将近傍晚,她进屋把油灯点上,这才开始把买回来的东西一一分类收好。

    男人坐在床边看着她忙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蓁好不容易把东西收好,抬起头就看到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

    她愣住,记不清到底有多久没被人这么直直的盯着了,她难免有些不自在,刚想说些话缓和一下这略显尴尬的气氛,忽而又记起了什么,懊恼的拍了一下桌子。

    “我忘记多买一床棉被了!”

    这之前跟他睡在一张床上,实属没有法子,这几年她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住,也就只有一床棉被,本来寻思着今天进城要多买一床棉被,可直到回来了才记起。

    她难免有些头疼,陆准看了她一眼,口气有些轻淡。

    “不用浪费银子多买,我们继续睡一起就行了。”

    闻言,她下意识的反驳。

    “那可不行,毕竟男女有别。”

    他顿了顿,望着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异样。

    “一个月前怎么不见你说男女有别?”

    这都同床共枕的睡了一个月了,才来说男女有别会不会有点晚?

    见她还有些犹豫,他似是不经意的又补了句。

    “倘若分床睡,让别人瞅见了,你怎么解释?”

    叶蓁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想了下,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是啊,他们现在对外是以夫妻相称,既然是夫妻,岂有分床睡的道理?虽然被瞅见的几率不大,但还是小心谨慎些比较好。

    好不容易熬过了一个月,过了一个月的清静生活,她可不想再回到从前。

    “那罢了,就当我没说过吧!”

    男人的眼底溢出盈盈笑意,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温情。

    两人各自洗了澡,躺在被窝中,她忍不住往他怀里缩了缩,这个男人就像是个大暖炉,冬日里是舒服得紧,很多时候当她一觉醒来,都发现自己依偎在他怀中,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囧然,但到了后来,也就渐渐习惯了。

    今天走了一天,她难免有些乏累,只是在临睡前,她尚有些话要对他说。

    “解毒的药还差一味,改明儿我得上山去采,那药金贵得很,只在深山之中,而且还开在初雪之后,所以我先给你接骨,治好了你的腿我再上山,距离初雪也不远了,我得赶紧些,别误了事。”

    “好。”

    她打了一个呵欠,迷迷糊糊的继续往下说。

    “后天村头的赵氏足月要生产,我得去瞅一眼,她胎位不正,很大概率会难产,她平日里对我挺不错的,偶尔家中的鸡下蛋了还不忘给我捎上些许,我不能让她出事。”

    “好。”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后面也就没了声响。

    陆准低头一看,她不知何时已然睡了过去,那小嘴微嘟,看上去诱人得很。

    他眉目微弯,轻轻俯身亲上,偷了香。

    这种事情他也不是头一回做了,自是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这个小妮子虽然有时候嘴上狠毒,但心肠不坏,别人对她一分好,她便还以十分,这一个月待在她的身边,他倒也过得舒坦。

    只是他也知晓,这样的舒坦日子所剩无几了。

    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他难免有些犹豫,她说得没错,他终有一天会离开这村子,他有他的路要走,他有他的日子要过,可是想到离开她,他又极为不舍。

    这种不舍与眷恋,竟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渗入他的五脏六腑,直至骨髓。

    陆准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他却甘之如殆。

    从前,他不曾想过自己会有这般的和谐生活,他当真是连想都不敢想,偏偏,他于临死前遇见了她。

    她就像是冬日里的一束火光,点燃了他一成不变的生命。

    他想带她走,却不知她是否愿意,更不知,那样的生活是否会摧毁她如今的安宁。

    所以,他在犹豫。

    陆准伸长手,把她往怀里搂紧了些,也闭上了双眸沉沉睡去。

    ……

    叶蓁把手术要用的东西都备好了,只等找个天气晴朗的日子。

    村头的赵氏提前一个晚上作动,大半夜的,赵氏的丈夫便来拍门喊她,她被陆准摇醒,匆匆挽了发披了件外衣就走了出去。

    果真如她所料的那般,赵氏难产,直至天明都没能把孩子生出来。

    村中的稳婆无计可施,摇了摇头转身离开,赵氏的丈夫站在门口急得直抹眼泪。

    她走到床边,看着难受到不行的赵氏,低声问了句:“要我帮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