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室宜家,闭月羞花,珠玑巷口,美人风华。
会议室里疯狂讨论,钟催催顺势开始查阅珠玑巷的资料,小姑娘越发精进了,一个外地姑娘能想到这些刻在本地人基因里的文化传承也是煞费苦心。
许君一直看着她,那些骨子里对于宗祠的回忆并不友好,洛心似的想法深深刺痛了他的灵魂。
“我休息一下,你们继续”
他打断的十分突然,别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就这么站起身一阵风似的走了,面面相觑,只有aice不停叹气。
“小河豚啊,刚夸完你俩和好了,你怎么又活回去了这不是在他伤口撒盐吗”
他讨厌祠堂,极度讨厌。
“他这是怎么了”
“刚才不还好好的吗这是发的什么疯”
aice把洛心似拉到角落里“什么情况”
“不破不立。我们不能让他一直生活在恐惧里吧”
“他刚从那个鬼地方回来,现在让他回忆祠堂的美好并展现出来,那不是比登天还难”
“你知道他睡觉的时候恐惧有多深吗祠堂是他一定要面对的,逃不掉的,躲是躲不了的,只能闯出去,这次就是很好的机会。”
做为一个合格的c粉,本来这句话aice应该磕睡觉两个字,因为许君的抑郁症越来越严重,她现在只能磕自己哥哥深夜的恐惧和失眠多梦了。
“这次你得站在我这边”
“可是他发起脾气来”
“我兜着。aice,相信我,不然他会一直梦魇的你看你哥手心里的印子,睡觉的时候死死扣的,如果不是吃了安眠药,他会被自己疼醒的。”
“他,又吃安眠药了”
“最近应该都没停过,我昨天看医生开药的时间是前一周,也就是去许氏祠堂前的那一周。”
“行,这次我听你的,别用力过猛,你也知道他的脾气。”
“我心里有数。”
白骨精看着俩人一直皱眉,知道是与许君有关,两位姑娘都面色沉重。
“去哄哄他。”
洛心似当仁不让,哄他的责任责无旁贷。
洛心似从外边进来,他已经落下了百叶窗和遮光帘,房间里很昏暗,他坐在位子上单手扶额,一脸疲惫。
听到他从外边进来,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这姑娘在自己生气了十分钟以后才进来,也不知道这十分钟他有多煎熬。
“你怎么来了怎么不跟他们一起讨论了”
这话听起来特别酸,酸的她都要倒牙了。明明就是怪自己进来晚了,耍小孩子脾气。
“不讨论了,项目哪有你重要”
原来她知道啊知道还弄个珠玑巷来
“我的确是针对你研究的这个方案,你会生气吗”
“针对我你这个珠玑巷的概念是”
“是在中秋的时候想到的。aice说你在宗祠一定会被为难,我帮不上忙,就去这边的北山祠堂了解了一下,还请了导游讲祠堂的历史,后来查阅资料溯源到珠玑巷,就顺手多了解了一下岭南祠堂的历史,我承认以前对祠堂有很多偏见,这次让我了解了不少。”
“知道你还”
“就是见到过你的梦魇,才希望你能走出来,我陪你一起闯出来,你自己也知道不管是抑郁还是梦魇,都躲不过的。”
“我对不起,我狭隘了。”
“也不是。我还挺高兴。”
“为什么”
“因为你从刚刚开始就在发泄情绪,我咨询过,如果肯发泄情绪,证明情绪得到了宣泄,是好事。”
“懂得还挺多。”
“你和我姐姐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了解这些不是为了抵抗你们,而是为了更加了解。”
她说的很自然,他相信她说的都是真的。
而洛心似是开心的,纵使他耍脾气,起码证明他的情绪是正常的,她从来不怕情绪释放,而是怕闷着不说,一直闷着会让抑郁恶化。
洛心似走上前,喝了两大口冷茶,刚才开会也一直在说话,此时真有点渴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即便是他喝剩下的冷茶。
“茶都凉了,胃不好还喝一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
他的话像是负气,又像是唠叨,对面前这个不听话的小姑娘唠唠叨叨。
他赶紧站起身,拉开遮光帘,迅速的拿下她的水杯,从饮水机里接了些热水来,复又想了想倒掉了杯子里的金骏眉,接了一杯温开水来给她喝。
洛心似一仰头,喝了一整杯温开水。
“慢点你慢点喝”
喝完水,她开始笑,招牌似的阳光微笑,放好杯子开始拉他的手。
“好了吧,不生气了好不好我保证这次完成任务,你配合我一下呗”
小姑娘不爱撒娇,这么拉着他来回拽来拽去还是首次,她并不擅长撒娇,非常青涩,甚至拿捏不好表情,女儿家的娇气里带着羞涩。
许君的手心都是汗,体内热血涌动,她不知道自己多么感动,她带给自己的不止有阳光,还有从未这么体会过的关心,查阅古籍走遍她能走的祠堂了解,如果不是这次九溪会馆的文案,她可能依旧一声不吭,不会告诉自己她去了解的历史,默默的守护自己。而接着九溪会馆,让自己解除梦魇,她在不惜代价的带他走出情绪的泥泞,一如当年把她姐姐带出阴霾一样。
洛心似见他神情恍惚,轻抚脸颊,“怎么了你不喜欢我撒娇吗”
他看着洛心似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只能一直看着,看到心里,爱到骨头里。
良久,他才把手拿出来,总是用指尖按住手心的他还没习惯现在的温柔,以前心情起伏的时候他总会用指尖按住手心直到印子钻心的疼,而现在只剩下柔软,没有心疼。
“你昨天说谁宜室宜家来着”
洛心似努力回想,昨天是给他念建筑师生平的时候念过,她以为那时候他睡着了所以念的时候加了不少情感,念大师的时候还调侃了几句他们的设计理念,不如宜室宜家来的畅快。
“我”
“宜室宜家的只能是你。”
无限缱绻,绝代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