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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特等席
    佐藤当时就在现场, 所以前因后果事无巨细地让一人一杖浏览了一遍。

    差不多是那群乌合之众没能在职阶卡幻化出的“藤丸立香”手上讨到好处,特地要求跟他社团车轮战。

    ‘原来是这样啊,那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藤丸立香吞下最后一块食物,把面包的包装纸揉成紧紧地一团。

    “我……”佐藤见状也放下筷子。

    “谢啦!”藤丸立香拍拍他的肩膀, 然后径直下楼去了。

    由于他的神态和动作过于自然, 搞得佐藤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直到少年离去许久, 天台上才响起惨叫声:“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藤丸!!”

    午休时间,校园内外洋溢着这个年龄段特有的青春气息。

    ‘说起来, 立香君为什么会选择弓道啊?’

    藤丸立香从天台下来往回走,听见它这么问:‘我四岁的时候, 因为爸爸抽到了房产商的优惠券, 再加上并盛町离东京比较近, 所以就从冬木搬到了这里。’

    ‘总觉得……这个搬家的理由很草率。’月光石憋了憋, 还是没忍住,吐槽起来,‘这可是搬家哦?说不定以后再也不会回去了, 不是应该更清楚地考虑一下吗?’

    ‘……’

    ‘抱歉。’

    ‘没什么啦, 不用道歉。其实在冬木的日子,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有个特别喜欢打游戏的邻居大哥哥,他们好像是三兄弟、不……也可能是父子住在一起?’他回忆道,‘还有一位经常照顾我的姐姐,粉色的头发,紫色的眼睛, 是很漂亮很温柔的人哦。’

    偶尔放假的时候, 父母会带着他一起回去探亲。

    ‘我就是在那里碰到那位猎人的。’正好四下无人, 藤丸立香用手比划了下,做了个帅气的端起和瞄准的动作,‘据说是隐居在附近山里的猎人,但不是用猎|枪而是使用十|字|弩。’

    为了增进和孩子的感情,藤丸爸爸精心策划了一场亲子野营,结果因为野外经验不足,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地势,帐篷的选址太低了,恰逢夜晚暴雨,旁边的小河立刻暴涨起来。

    好在藤丸爸爸的反射神经不错,本能地察觉到水的声音不对,立刻抱起尚且年幼的孩子远离帐篷,刚走出没几步,露营的营地被冲毁。

    狂风暴雨的敲打下,眼前的一切瑟瑟无言。

    ‘爸爸带着我爬到了高处,但是我们在那里遇到了野熊。’他叙述道。

    月光石能够想象出当时的情况何等的危急,即使有趁手的工具,也被刚才的洪流冲走,手无寸铁的人类要在这种极端天气下面对野性十足的庞然大物,凶多吉少。

    兴许是饥饿所致,也可能因为暴雨冲垮了巢穴,不得不踏上转移的道路,总而言之,这头野熊相当狂躁。

    藤丸爸爸连滚带爬,好几次险险地与锐利的爪子擦过,他把雨衣等防护都穿在儿子身上,就这样艰难地奔跑在林间。

    “哎呀,因为还没到放弃的时候,我还有事情可以做,那就是保护立香。”男人这么说道,脸上沾满了泥泞,和雨水混合之后,在脸上留下道道痕迹,“妈妈还等着我们呢。”

    藤丸立香:‘毕竟人类是有极限的,倒不如说,上班族是有极限的,能跑这么远已经很不错了。’

    月光石:‘完全听不出是夸赞啊,立香君,明明这个时候可以再多夸奖一下爸爸吧!?’

    走投无路的父子二人在一棵大树下靠定,前方是狂躁的野兽,旁边是湍急的河流,大量泥沙滚成昏黄的水,上流时不时有木段和石块跟着一起奔腾。

    熊的毛皮的味道近在咫尺,和泥土卷起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对嗅觉是致命的打击。

    野兽的咆哮声,暴雨冲刷河道的声音,对听觉又是另一番打击。

    而出现在视觉上的异状,是一根带着猩红色泽的箭矢,短却凝练。它在雨夜里宛如彗星那样,拖着长长的辉尾,不知何处而来,但目标却很明确。

    这样的奇妙箭矢见到的人只有藤丸立香,藤丸爸爸看到的仅仅是莫名停顿的、继而轰然倒塌的野兽身躯而已。

    ‘他救下我们后,带我们去了他的营地,让我们休息,等雨停了之后再送我们下山。’藤丸立香回忆着,‘爸爸早就精疲力尽没多久就睡着了,猎人一边养护自己的弩一边跟我说话。”

    “怎么,睡不着吗?”猎人叼着烟卷,但因为有小孩在场所以没有点燃,他语调很有身为长辈的爱护意味。

    “嗯。”藤丸立香来到炉子边,柴火剩余下一些火星,余温尚在可以驱寒,他看到猎人从怀里掏出第二支箭,装到弩上,“第二支箭?”

    “对,如果第一支射不中的话,我就会用这第二支,”猎人答道,“不过第一箭不中的情况几乎不存在。”

    “那为什么还要准备第二支呢?”

    一边夸耀自己箭无虚发,一边准备随时补上的第二支箭,怎么看都是沉浸在荣誉中无法自拔的样子。

    猎人了然一笑,把那第二支箭放到他手里,语重心长道:“因为射箭的是人。观察猎物的呼吸,洞察自己的呼吸,把握时机,掌握空气,不断地磨练技艺。”

    举起弩,在射出箭之前会经历焦躁、不安、迷茫,如果是机器或者神的话,肯定不会这样吧。反过来说,毫无疑问,会产生这些无所谓的情感的,只有人而已。

    不必感谢神,不必感谢运气,射出的箭上承载的是人类精益求精的技艺。

    “准备第二支箭没什么好羞愧的,也不需要去做关于虚荣之类的辩解,”猎人说,“坦率地承认自己的渺小,这才是人类所具备的、伟大的象征。”

    与猎人的故事到这里结束,藤丸立香停顿了下,继续道:‘那个时候我还不能想象人类这种庞大的事物,但是里面包含的东西却非常非常地美丽,直到今天,我仍然能够回想起接住那支箭时的振奋。’

    月光石不禁感叹到:‘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见见这位猎人。’

    ‘可以是可以,他一直待在那边的森林里打猎为生,不过……’他提醒道,‘别带苹果去看他,他说看到有人玩苹果就会不停地心跳加速,把苹果放到头顶的话,他可能会忍不住端起弩biubiu——’

    ‘呜哇!完全不能理解这种怪癖啊!’

    藤丸立香原地活动了下手脚,蓦然笑道:‘学校要求学生加入社团,我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在看到弓道部的时候想起了那件事,所以就这样加入,和同学和前辈们一起练习弓道。还没练习到那种境界,怎么可以放弃。走吧,先去刺探下情报,再说了,我这边也不是单人作战嘛。’

    另外一边。

    “怎么可以这样?!”沢田纲吉不禁喊出声。

    “这有点过分了。”山本武也蹙起眉。

    狱寺隼人上学时顺手收拾了几个小混混,没想到小混混们求饶的时候顺便吐出了个情报——“有专业道场的剑道人员伪装成并盛剑道部的学生,要参加下午的社团车轮战”。

    “我也这样认为的,十代目本身就为那小、咳,藤丸的事情担忧,身为您的左右手,为您排忧解难是应该做的!”狱寺隼人攥紧拳头,眼神pikapika发光。

    “谢。谢谢。”沢田纲吉被闪到,抬手遮了遮眼睛,“那立香的处境岂不是很不妙,要是我能做什么的话……”

    “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哦。”

    天台的墙壁缓缓凹陷,机关门打开后,打扮成饭团的小婴儿挥舞起裙带菜:“ciao~”

    “reborn,你到底建了多少个基地啊……”

    “秘密。”

    沢田纲吉吐槽完,立刻抓住家庭教师先前的话不放:“你有什么办法么,reborn?”

    “当然,”reborn举起裙带菜,“在那些援军和藤丸立香对上之前,解决掉他们,也就是‘利用午休时间大作战’。”

    不等他说话,其他两人已经骚动起来。

    狱寺隼人一撩衣服,浑身上下早就全副武装了:“不愧是reborn先生!这个计划太完美了!十代目,还请您下令,我一定会为您带来胜利!”

    沢田纲吉:住手!不好,已经开始燃了啊啊啊!!

    山本武则摸摸后脑勺:“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好像被藤丸帮助过,哈哈哈,那就算我一个好啦,游戏的话,人越多越好嘛。”

    沢田纲吉:……完了,山本还以为是在玩mafia游戏。

    但reborn的这个计划思考下来的确有可行性。他忽然心底涌起一阵感动。reborn其实也不是什么魔鬼吧……!

    而reborn想的是:这个机会不能放过,正好可以培养首领与成员之间的默契。

    几人各怀心思却一拍即合。

    沢田纲吉问:“那、那我们应该怎么做才好?”

    啪嗒。

    鞋点地的声音蓦然出现在高处。

    凤眼肃杀至极,望向下方正在群聚的几只小动物,云雀恭弥缓缓支起浮萍拐:“嚯……”

    ……

    下午上课之前,班主任过来公布一个好消息:“下午最后一节课老师们临时有事,所以取消了,没有社团活动的同学要早点回家哦。”

    班上立刻沸腾“好耶”之类的喝彩声。

    毕竟突然放假这种事少之又少,待班主任一走,喜欢八卦的同学们立刻聊起来:“话说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不知道。”

    “我也是耶。”

    倒是班长抱着作业经过,听到他们的对话,回忆道:“好像是有校董会的人过来视察,我也不是很清楚,刚刚去办公室的时候,听到老师们在议论。”

    藤丸立香听到这里觉得索然无趣,他的座位在窗户旁边,能看到外面小半个操场,这会儿多出一些穿着整齐正式的人们走来走去,好像在准备什么。

    校门口。

    男人戴着墨镜,却能从下颌的线条看出其本身的俊美,金色的发好比纯正的黄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穿着休闲衬衣和长裤,依旧难以掩饰那股华贵气息。

    “欢迎、欢迎您……”校长双手交握,讨好地凑上前,却没想到被跟在男人身后的秘书拦下来。

    “有什么需要交谈和接洽之事,请交给长恭我来处理。”秘书穿着一身白色唐装,同样带着一副眼镜,近乎白色的发衬托出一种雌雄莫辨的美丽。

    “好、好……好的。”校长唯唯诺诺道,实际上除了经费也没有其他需要禀告的事情。

    沿着道路往下,经过操场、室外球场、体育馆时,一些自制的牌子引起了男人的注意,他在那个写有某个名字的牌子前停下来。

    周身气氛往下沉了几个度,无言的压迫力让人难以招架。

    “那个是……呃、学生们的打打闹闹罢了,”校长用手帕抹去额角的汗水,不敢停歇一刻,立马叫人进去阻止这场闹剧,“来人,来人,把牌子都拆下来,叫他们也别搞这种活动了!”

    然而,在场无一人敢动。

    源头只有一个。

    男人无所谓地抬起手,挥挥手指,长恭秘书心领神会,立刻下达命令,让随行的人员把这些牌子都保护起来,看样子是在支持这场社团之间的战争。

    他取下墨镜,露出一双鲜红的蛇瞳,眼底兴致盎然:“蠢货,这场所谓的闹剧,本王当然是要坐在特等席上看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