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玉爽快的答应了与疏桐的比赛。
毕竟是活了上万年的老神仙,区区阵法又能奈她如何。她连千年前天魔大战时魔族所施的困神阵都可以破掉,西山这些“雕虫小阵”又算的了什么。
虽然挽玉封去了自己上神的神力,只留散仙一般的修为,但她相信自己依旧能赢。
昆仑的西山山路险峻,多有奇灵异兽,危险重重。挽玉自是不怕,一路上面对拦路的凶兽砍砍杀杀,竟还感觉到一丝快意。
一个时辰过去,挽玉已将六枚凤凰花信物收入囊中。
阵法一共十二个,此时还余两个阵法未破,她若是再破一个便赢了。所以没有犹豫,挽玉冲进了第七个阵法。
第七个阵法是这十二个阵法中最美的一个阵法。阵眼是一串串如同琉璃般水晶透明的藤花,布满了天地。
这藤花挽玉似曾相识,却说不清到底在哪里见过。她携起一朵轻闻,叹道:此花无味无香,空有其表。
这个阵法并不难,看起来错综发杂,但突破点却只有一个。只要找准突破点便可一击击破。
大约过了一刻钟,透明花朵环绕之中的挽玉忽觉自己的腿脚发软,浑身冒汗,还伴有呕吐之感。她内心疑惑,如今神仙下凡也要水土不服了吗?
挽玉本想发动真气进行一番调息,谁知刚一使力,便昏厥了过去。
疏桐集齐六枚凤凰花出山之时,众人本以为挽玉不久也会带着六枚凤凰花归来,然后二人打成平局。
不曾想,等到日落下山,还未见挽玉的身影。
布阵的符风长老担心出事,在天黑之时就撤去了全部阵法。徐遥也闻讯赶来,亲自上山去寻挽玉。
最后,徐遥在西山的血琉璃花田中找到了昏睡不醒的挽玉。
挽玉再次睁眼,已经身在自己的地盘苍梧峰。
她浑身发麻酥软,难以动弹。盯着守在他面前的徐遥,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徐遥,我嘴有些,干巴。”
徐遥贴心且积极快速的递过来一杯滚烫的茶水,让挽玉的舌头成功烫起了一个大泡。
挽玉艰难的抬起胳膊朝徐遥胸口无力的打了一拳:“想我死,你大可直说。”
徐遥看她恢复了一丝活力,心中燃起欣慰之情:“姑奶奶,你这一睡便是五天过去了。你可知自己是血琉璃中毒了。”
挽玉听到血琉璃三个字犹如醍醐灌顶。她忽而想起,那日所见之花名就叫血琉璃,多年前,她在书籍之中看过此花的介绍,可具体内容却是记不得了。
接下来,徐遥的一番话很快为她解了惑:“血琉璃花本是无毒,但与你体内的骨寒毒是相克的。两者相遇,必会在你身上产生一种新的奇毒。此毒可令你真气紊乱,灵力闭塞,陷入昏睡。好在钟离峰的医仙大人宋子鸢已为你治愈大半,你只需按时喝药好生休息便可。”
一千年前的天魔大战,挽玉曾中过魔君宴亭一箭。这一箭沾染了浓烈的骨寒毒,挽玉差点提前归墟。
骨寒毒无药可解,中招者直接伤损元神。当时,挽玉的元神即将消散。若不是东陵帝君为她冒险求来了一份三界仅有的锁灵囊将她破碎的元神聚合在一起再置回体内,她的神智**将随着万年功法统统毁于一旦。
平日里,挽玉可以抑制骨寒毒的发作。但也总有控制不了的时候。那时,挽玉将体寒入骨,身体需遭受万蚁噬心般的疼痛。为此,她恨急了始作俑者。
她有生之年最大的愿望便是在凶手魔君晏亭的元神上戳成千上万个窟窿。
挽玉撇撇嘴,焦躁的揉了揉本就凌乱的头发:“徐遥,意思是我因这体内的骨寒毒,就永远不能接触血琉璃了吗?这可怎么行,血琉璃又不止西山有,难道我每日见了它们都要绕道而行?万一不小心碰到了怎么办。”
徐遥戳戳挽玉的额头,温柔的说:“笨蛋啊,将昆仑的血琉璃全部砍尽便是了。待会我就向全派下令。”
将昆仑的血琉璃全部砍尽便是了。
这一句话,在挽玉的脑海里重播了好几遍。
从前他只觉得徐遥看她不顺眼,老是爱挑她的错处。明明都是神仙,却要处处管制约束着她。如今看来,徐遥为她默默擦了很多年的屁股。
她重新开始打量着徐遥。
徐遥的样貌在三界美人榜也是排得上号的。容貌清俊,气质斐然。杂念,俗气,**,这些东西在他身上都看不到。
他总爱打扮的一本正经,高岭之花般让人不许接近。为了装成熟稳重,日日贴着假胡子。挽玉现在看来,只觉得有些可爱。
“徐遥哥哥,我真是太喜欢你了。”挽玉有感而发,徐遥的鸡皮疙瘩不经意间又起来了。
“你呢,给我乖乖养身体。身体好了才能好好教导徒弟。”徐遥语重心长道。
挽玉想自己没有破了第七个阵法,就等于温瑄和他无缘。也没有什么收徒的心思了:“徒弟?算了吧!老娘明日就回天界逍遥自在去了。”
徐遥震惊的看了一眼挽玉:“当初是你非要和疏桐讨来温瑄,如今温瑄是你徒儿了,你却又说不教了?”
挽玉错愕:“温瑄什么时候成我徒儿了。我不是输掉比试了嘛。”
徐遥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自己的脑瓜,一脸歉意;“是我不好。忘记告诉你了。那日你虽输掉了比赛,可温瑄见你为他中毒昏厥,心生愧疚,特向疏桐请求辞去他预备弟子的名额,转入你的门下。疏桐本不同意,可不到一会儿却不知为何突然答应了。如今,温瑄是你的预备弟子了。”
挽玉想不到疏桐居然肯放温瑄走,更想不到温瑄居然还有些良心在身上,孺子可教也。
“我一直很疑惑,你为何非要收温瑄当徒弟。“徐遥十分不解。
挽玉总不能说是为了报复自己的未婚夫吧。她灵机一动,笑语:“我喜欢他眉间的那颗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