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依旧瓢泼,米乐一进入他的怀中,就仿佛全身力气都用尽,直接晕了过去。
米乐再醒来的时候,四周雨声淅沥,她躺在一块大石头上,身处山洞之中,不远处有火苗窜动。
身形动了动,这才发觉自己好像抓了什么东西,一抬头,便看见近在咫尺侯君离漆黑的暗纹衣袍,他坐在一旁,目色低垂,手边竟有一壶酒。
昏迷前的记忆一下子涌进脑海,米乐顷刻坐起身来,却一阵头晕目眩,直接就往地上栽去。
男人捞住了她。
米乐与他的视线对上,他眸底深幽晦暗,面沉如水。
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就这么对视着。
米乐忽然一把推开他,绵软的身体就这么直接往地上砸去,侯君离一个不察,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额头磕在了石头上。
“没事吧?”
他迅速捞起她。
米乐被额头的伤痛到无法呼吸,用手摸了摸,这才触到一手的血。
侯君离显然也看见了她的伤口,当即扣住了她的手:“别动!”
他取了一个瓷瓶,直接将里头的药粉洒在米乐伤口,米乐痛得瑟缩了一下,随即便是布条覆上额头,他在替她包扎伤口。
一直等侯君离包扎完,米乐这才重新对上他的目光,唇角勾起冷笑:“摄政王每次都喜欢用这样的手段吗?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屡试不爽。”
侯君离目色沉暗:“你烧刚退,别说太多话。”
烧?
米乐隐约记起来昏迷的时候似乎有人在给她擦脸,她还以为那只是梦境……等等,擦脸!
她猛然低头看向身上的衣服,见依然是之前的那套顿时松了口气,可当目光再看向侯君离,她的心又一次提了起来。
“摄政王。”她凝眸看着他,“其实你不用这么费尽心力,先帝虽无皇子,但皇族之内却并非没有合适的人选,祁王幼子听说三岁就痴傻了,应该比朕更合适,朕若死了,你可以辅佐他继承大统,而且那孩子绝对是一个听话的帝王,对你而言,百利无一害。”
侯君离听了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取了一旁的酒壶喝了口酒,神色寡淡,眸底疏冷。
他不说话,米乐就更加无法猜透他的心思,沉默片刻之后便又道:“朕以前觉得朕大约可以尝试着努力当个好皇帝,可那天,亲眼看着那么多人死在自己手里,朕才发觉朕做不到。”
见侯君离依旧不说话,只是喝酒,米乐忽然伸手接过他的酒壶,也灌了一口,这才像鼓起勇气一般直视着他:“既然事情到了这份上,不如朕就与你摊开了说吧,朕不想当皇帝了,如果你想,朕立刻就把这个皇帝让给你,或者随便你处置怎么样?”
侯君离终于看向她,却只是凉凉瞥了一眼,然后便从她手里接过酒壶,喝酒去了。
米乐立刻去抢。
两人的手都落在酒壶上,米乐眼看着自己就要抓不住了,立刻伸出另一只手,牢牢扣住瓶口和瓶底,目不转睛看着他:“你耳朵聋了?朕跟你说话呢!”
“可以。”侯君离淡淡挑了下修长的眉,“除非你死了。”
米乐倒吸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