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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原来她不过是一颗棋子
    第二日,也是狩猎最后一日了,墨萧一早便起来了,“走吧,我们去跃临山看看。”

    苏念卿正在梳妆,“跃临山?可是……”跃临山离这里很远。

    “去了便知道了。”

    墨萧一副一切了然于胸的样子,苏念卿有些惊讶,可还是随他去了。

    楚沉也在其中,今日的他看苏念卿的样子总有些奇怪,许是苏念卿看错了,她在楚沉眼里竟看到了一丝可怜之情。

    楚沉一手背在身手,一手拿着折扇,白色长袍干净整洁,他一向都是如此洒脱,“小野猫,听说这事是你发现的?”

    “额……”苏念卿不知他指的是什么,也不知如何答应他,今日的楚沉没和她抬杠,有些奇怪。

    一直走在前面的墨萧回头看着楚沉,“你可以叫她苏念卿或王妃。”小野猫太过亲昵,这称呼他不喜欢。

    楚沉用扇子指了一下墨萧,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名义上的王妃而已,迟早有一日是要和离的。再说我楚公子对她这等姿色的,不感兴趣。”

    苏念卿抬眸,楚沉依旧在她前面自然地走着,脚下因踩着树叶而发出“歘歘”声。他说得那般自然,定然一切他都知道了,墨萧一早便打定主意和她和离,她还与他交易,是她自作多情了吗?

    三人再无话,一路走着,秋日的天总是那么好,温和,阳光也恰到好处。

    走了一个时辰便到了猎场北面,北面临崖,崖对面便是跃临山东头,那天苏念卿被五皇子追杀的地方。

    苏念卿站在崖边看了一眼,下面深不见底,脚下踩掉了一颗石子,石子顺势滚下,便不见踪影了,苏念卿腿一软,急忙退后几步,若是掉下去,恐怕尸骨无存吧!

    楚沉一脸戏谑地看向苏念卿,“怕吗?”

    苏念卿瞥了他一眼,“你不怕吗?”

    楚沉故作高深摇摇头,“不怕,我敢跳下去,你信吗?”

    苏念卿摇头,“你若跳下去,定然尸骨无存,我可不为你收尸。”

    楚沉将折扇合拢,整理一下衣服,“你可看好了。”说着便纵身一跃。

    “不要!”苏念卿急忙伸手去拉,可没有拉住,苏念卿脸色煞白地跟着到崖边去看。

    可是,楚沉却悬在中间,并未掉下去。

    “这……”

    墨萧这才走过来,蹲下,“你看。”

    顺着墨萧手指的方向看去,苏念卿只看到楚沉的双腿,腿下却是被雾遮挡。

    苏念卿皱眉,“这是?”

    “是一座桥,链接跃临山的桥。”

    “桥?”

    可是苏念卿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到下面有桥,只看到云雾缭绕。

    楚沉纵身一跃跳到苏念卿面前,“因为有雾所以桥才隐藏得这么好,有了这座桥,你猜从跃临山到猎场需要多久?”

    苏念卿四处看了一下,“一炷香。”

    “他们杀了人,即使案发也可以快速通过这桥逃走。”

    一语惊醒梦中人,苏念卿这才明白过来,“五皇子的计划果然是天衣无缝。”

    墨萧摇头,“不止五皇子,应该还有太子,他们想合谋夺取本王手上的禁卫军。”

    前世苏念卿没有参加秋猎,所以并不知情,她只知道墨容摔断了腿,墨萧被夺了禁卫军军权。

    只是现在他怎会告诉自己这些?

    楚沉摇着扇子,慢条斯理地道:“亏得昨日太子一党没把注意力放在这边,否则我们也发现不了这个桥。”

    墨萧神色有些慌乱地看了一眼苏念卿,不过很快垂眸看着别处。

    苏念卿有些不明白,昨日?太子?昨日太子忙着陷害自己,那……墨萧是故意的?故意将她作为诱饵,声东击西?

    苏念卿突然醒悟,“墨萧,昨日你是故意的?你一早便算定太子会陷害我?所以……”所以将她留在行宫好给太子可乘之机?

    墨萧未言语,只看着对面的跃临山。

    苏念卿大声质问,“是也不是?墨萧!”

    难怪楚沉用那样可怜的眼神看她,难怪昨日墨萧没有大发雷霆,原来她只是一颗棋子而已。

    半晌墨萧才轻轻启唇,“你若不巴巴地跑去,太子怎会有可乘之机?”

    这话倒是把所有的责任全部推到苏念卿身上,意思是一切都是她自找吗?

    心口传来熟悉的疼痛,前世今生,墨萧都是她的劫,逃不掉,躲不过。是啊,他们只是交易而已,她不过是一枚棋子,她在奢求什么?

    凉风习习,便是这午后的暖阳也暖不透冰冷的心。

    苏念卿觉得这一世她活得比前世明白了,可是她宁愿不明白。她觉得她放下墨萧了,可是当她知道墨萧利用她的清白为自己创造机会的时候,心还是一样的疼。

    不知如何下的山,只知道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满是落叶的小路,如同荆棘丛生般艰难。

    苏念卿六神无主,听到外面的吵闹声时,她才出去看了。

    皇帝遇刺,五皇子挡在皇帝身边,肩膀中箭。

    行宫一片慌乱。

    “抓刺客!”

    “保护皇上!”

    不过一会儿功夫,行宫被围得水泄不通,禁卫军四处搜寻,连苏延泽也来了。

    而墨萧半点踪影也没有。

    “念儿,誉王呢?”

    苏延泽叫住了她。

    苏念卿不想管他的破事,所以回答道:“不知道。”

    苏延泽将她拉到一边,小声道:“念儿,我们和他是一条船上的人,今日他若失势,将会被太子一党打压,你也会受牵连。”

    是啊,若墨萧失势,离他的宏图伟业就会越来越远,所以她该帮他吗?

    苏念卿转身拿了剑,带着苏延泽往北面跑去。

    很顺利的,桥被毁,刺客被瓮中捉鳖,苏延泽兄妹连同墨萧将一众刺客羁押回去。

    五皇子仍未苏醒,像是伤得极重。

    而墨萧在刺客身上搜出了太子的令牌。

    当墨萧把太子的令牌双手呈上的时候,皇帝面色苍白,转瞬又火冒三丈,将令牌狠狠地摔到太子跟前,“孽子。”

    太子自然是跪地喊冤,可是人证物证都在,人确实是他找的,令牌也是他给的,他如何开脱?

    事情很明了,五皇子和太子合谋,想把墨萧拉下马,可是太子不知,五皇子还想要邀功,栽在自己人手上,太子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咽。

    只是一直不明白楚沉为何会在,苏念卿没问,墨萧也没说。

    回去时苏念卿和墨萧同乘一辆马车,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苏念卿以为自己放下了,她以为重生一世遍练成了铁打的身子。可是,当她知道一切时,那痛再次袭来,她又一次被伤得体无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