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很快地就厮杀在了一起,毋丘秀急欲为毋丘俭报仇,几乎是杀红了眼,他喝令所有的亲兵护卫一齐向前,誓要把王颀碎尸万段。
王颀的部下则是不甘示弱,此时王颀斩杀了毋丘俭,正是士气大盛之时,再加上他们本来人数就占据着优势,所以双方激战,王颀这边丝毫不落下风,连续地砍翻毋丘秀的手下多人之后,场面之上,隐隐地占据着上风。
混乱的场面之中,最惨的就是那些官吏了,他们入场的时候,随时携带的武器都被收缴了,现在完全是赤手空拳,虽然他们现在并不是交战双方的目标,但在这混乱的战斗之中,被殃及池鱼肯定是在所难免的,就算他们已经是在极力地躲避了,但刀枪无眼,还是有不少的人被误伤甚至是被砍死,整个大堂之上是一片狼籍。
毋丘俭胁迫众官吏在檄文上签字画押,确实是激起了众怒,许多人对毋丘俭的死,是拍手称快,都认为王颀这一手,干得太漂亮了,让他们都出了一口恶气,同时也解决了被迫裹挟加入叛乱的问题。
可惜他们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就已经卷入到一场大乱斗之中,毋丘俭一死,堂上的局势立即失去了控制,前面是王颀的部下,后面是毋丘秀的人马,这些官吏被夹在中间,简直就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他们倒是想逃出去,但前后两个出口,都被双方的士兵给堵上了,根本就无路可走,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毋丘秀对王颀和卫瓘是恨之入骨,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同时对这些官吏们也没什么好感,在毋丘秀的眼中,这些人都是蛇鼠一窝,都是害死毋丘俭的元凶,所以在下手的时候,就算没有刻意地去追杀这些官吏,但能砍上一刀,也绝不会手软。
而王颀的部下虽然没有刻意地去针对他们,但也没有保护他们的义务,如果毋丘秀的手下去对付这些官吏的话,反倒是给他们一些反击的机会,所以他们对毋丘秀的人去追杀这些官吏,是乐见其成的。
这些官吏遭受了无妄之灾,个个悲催之极,东躲西藏,可惜就是这么小的一片地方,几乎没有任何地方是安全的,许多人横遭惨死。
原本他们在上一刻还对毋丘俭的死欢欣鼓舞,可下一刻却沦到他们身赴黄泉,紧随在毋丘俭的身后,至死他们也没有明白过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王颀诛杀毋丘俭,几乎是发生在一瞬之间的事,而且事先没有任何的征兆,等众人发现发生了变故的时候,毋丘俭已经被王颀砍掉了脑袋,太突然了,也太意外了,让许多人都为之措手不及,就连一向同王颀相善的弓遵和刘茂也是一片懵然,他们也搞不清王颀为何要动手杀毋丘俭。
一直到王颀高声地喊出了奉司马太傅之命诛杀毋丘俭之时,弓遵和刘茂才算是恍然大悟,原来王颀是司马懿暗伏在毋丘俭身边的一颗暗棋,骗取了毋丘俭的信任,这样他才有机会趁机暗杀了毋丘俭。
所有的人都知道卫瓘是司马懿派来的,所以毋丘俭对卫瓘防范甚严,可他对另一个潜伏在自己身边的奸细却是浑然无觉,卫瓘和王颀一明一暗,相互勾结,一举诛杀了毋丘俭,配合得堪称是天衣无缝。
弓遵和刘茂顿时纠结起来,王颀是司马懿派来的密探不假,但他们却不是,他们此前在辽东,多少毋丘俭的恩惠和提拨,能坐在现在郡守的位置上,是得了毋丘俭不少好处的,而且他们事先也已经在檄文上签了字画了押的,可现在毋丘俭死了,他们连效忠的对象都没有了。
而且是否为毋丘俭报仇,他们也是犹豫不决,毕竟他俩和王颀的私交相当的不错,要替毋丘俭报仇,就得杀了王颀,这显然让他们很是为难,为了死人去得罪活人,尤其是相当不错的朋友,这似乎不太明智。
就在他们踌躇之时,王颀冲着他们高喊道:“弓兄,刘兄,毋丘俭已死,你们不再值得为他卖命了,司马大将军深明大义,只惩处毋丘俭一人,余者一律不问,二位万万不可自误啊!”
弓遵和刘茂思量了一下,现在也确实是需要考虑重新站队的问题了,本来跟着毋丘俭,或许还真能干出一番大事来,可现在毋丘俭意外身死,他们所有的希望都成为了泡影,如果这个时候还继续执迷不悟地继续跟着毋丘俭的余党作乱的话,那绝对是死路一条。
毋丘俭的弟弟毋丘秀以及毋丘俭的儿子孙子,都没有毋丘俭的那种声望和能力,根本就担不起反叛大任,毋丘家在幽州的势力,完全是毋丘俭在撑着,而一旦毋丘俭倒下,毋丘家群龙无首,顷刻间就会化为一盘散沙,分崩离析。
想到此处,弓遵和刘茂也不再犹豫了,他们立刻招呼手下的人马,加入到了王颀这边,一起来对付毋丘秀。
原本王颀和毋丘秀斗得是势均力敌,就算王颀这边占据着优势,但这种优势也是极为的微弱的,但等到弓遵和刘茂的人马赶到,形势则立刻发生了突变,王颀这边,人数激增,呈现出压倒性的优势。
毋丘秀看到大势已去,报仇无望,便立刻向后撤去,并退出了都督府,向着西面的城门方向逃去,想同自己的两个侄子会合,召集人马,再图反扑。
毕竟王颀和弓遵刘茂入城时,只是各带了五百人,而幽州城中,属于毋丘俭的嫡系部队还有数万人之多,只要毋丘秀能和把守四门的毋丘甸、毋丘宗、毋丘重、毋丘奥汇合,依然可以掌控幽州城的局势。
只要王颀他们没有逃出幽州城,毋丘秀就有为毋丘俭报仇的希望,毋丘秀边撤边咬牙切齿地发誓,一定要将王颀卫瓘弓遵刘茂这些人碎尸万段,为毋丘俭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