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其所必趋,攻其所必救,这是孙子兵法的精髓所在,而曹亮则是充分的运用了这条计谋,一步步地将姜维和司马伦引入到了自己的伏击圈之中。
战争打得是实力,但谋略同样是无比重要的,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任何一场战役,不站在全局的角度上去考虑,那也就很难成就大事。
陈仓已经是唾手可得,按照寻常人的想法,此时正是一鼓作气拿下陈仓的最好时机,但曹亮却没有轻举妄动,还是对陈仓继续保持围而不攻态势。
或许在别人的眼里,陈仓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只为拿下陈仓来,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此刻如此大好的机会,还不赶紧地下手,更待何时?
可对于曹亮来说,这都不是事,陈仓不过是一区区弹丸小城,只要曹亮略施小计,便可以手到擒来。所以说曹亮从来也没有把陈仓当回事,他的目光,可是盯着司马伦和姜维的大军,那才是两条真正的大鱼,只有拿下他两个,才是解决陇西问题的关键所在。
从更长远的目光来看,曹亮既要得陇,还要望蜀,拿下陇西之后,下一个目标就灭蜀,此时蜀国一半左右的兵力都在姜维的手中,如果在陇西之战中那彻底地歼灭姜维或者予姜维以重创,便可以达到削弱蜀国的目的,为后继进攻蜀国提供便利。
邓艾此前曾提出偷袭汉中的计划,尽管这一超前的大胆的想法因风险太大而遭到了否决,但这并不意味着曹亮对邓艾的计划就是全盘否定的,军队之中,大多是固步自封唯命是从的将领,像邓艾这样勇于开拓擅于冒险的大将并不多见,而往往历史的发展就在这部分人的灵光一现之中。
对蜀作战虽然暂时还没有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但其实已经是为时不远了,拿下陇西之后,曹亮便会将进攻的战略核心转向蜀国。
得陇望蜀或许是一个贬义词,形容人的贪心不足,不过曹亮并不这样认为,任何有远志的人,都不应当局限和满足于目前的胜利,得陇之后,就连点望蜀的心思都不敢有,又如何执耳天下?
曹亮想钓大鱼,自然得需要鱼饵,陈仓正是曹亮的鱼饵,如果没了鱼饵,大鱼也就死了心,不再前来,而曹亮留着鱼饵不动,大鱼迟早会上钩的。
一切果然不出曹亮的所料,司马伦和姜维最终还是舍不得丢弃陈仓,尽起大军来救援,可这一切早就在曹亮的算计之中,既然司马伦和姜维敢来,那必然让他们是有来无回。
包围陈仓的军队曹亮至少也留了两个营,州泰已经是瓮中之鳖了,但如果混战之时无睱顾及的话,州泰还是有机会咸鱼翻身的,曹亮留下了两个营来防着陈仓,就是不给州泰翻身的机会。
至于打援的军队,曹亮至少也调动了六个骑兵营和四个步兵营的兵力,在陈仓以西五十里的黑水原安排好了伏击圈。这里是陇西通往陈仓的必经之地,地形较为平坦,利用骑兵的发挥,曹亮亲自到此查看过地势,和诸将商议过之后,将这里定为了主战场。
陈仓一带是典型的黄土高原地势,丘陵起伏,沟壑纵横,寻一片比较有利于骑兵作战的地域都比较难找,黑水原附近有一条黑水河,方圆几十里的范围还算是平坦,尽管算不上什么伏击的好地方,但有利于骑兵的行动,最终还是被曹亮选定了。
为了这场大战,曹亮还特意地将游弋在渭北一带的石苞召了回来。自从进攻街亭无果之后,石苞就驻守在渭河北边一带,显然他是心有不甘的,还想伺机偷袭街亭,奈何胡奋在街亭防守严密,不给石苞任何出手的机会,石苞也只能是暗自叹息,拥有铁甲骑兵这样无坚不摧的力量,却没有无武之地,怎不令人扼腕而叹。
接到了曹亮的命令之后,石苞便火速地率领屯骑营和劲骑营南下了,他风风火火地赶往了黑水原,这一仗将会在平原地带展开,已经好久没有得到作战机会的屯骑营上下都憋了一口气,这次他们非得打一场淋漓酣畅的仗,一舒心中的郁闷之气。
自从右军团进攻武关以来,屯骑营就一直是无所事事的,毕竟以武关的地形,还真没有屯骑营的用武之地,后来在商洛分兵,杜预派遣石苞率屯骑营和劲骑营前往长安助战,屯骑营众将士都个个摩拳擦掌,认为他们大展拳脚的时候到了。
但到了长安之后才发现,左军团早已拿下了长安,他们连点残羹剩饭都没有轮上,长途奔波的他们是一无所获,自然是愈发地郁闷了。
不过好在魏军很快便拉开了进攻陇西的大幕,左军团和中军团前去攻打陈仓,而石苞则率领屯骑营和劲骑营前往了街亭,虽然不是主战场,但好歹终于是有仗来打,屯骑营的将士个个也是极为的踊跃,争先恐后地直奔街亭而去,想要复制当年张合的功绩。
但胡奋不是马谡,没有给屯骑营留下任何的机会,一道道深壕沟堑挡住了屯骑营的去路,让他们没有任何的逾越途径,只能是无功而返。
这回屯骑营众将士可真心郁闷了,辗转了上千里地,就是这么一个下场,你说悲催不悲催。
石苞望向陇山的方向,气得只想吐血,屯骑营可是名闻天下的骁勇之师,披坚持锐,攻无不克,从并州到幽州,从冀州到兖州,一直杀到了洛阳城下,一路所向披靡。
但这次转战关中,屯骑营不是被别的友军捷足先登就是屡屡碰壁,就好像走了霉运一般,万事皆不顺意,石苞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流年运气不好,才让他如此地狼狈。
不过好在石苞又接到了新的命令,这次是前往黑水原伏击蜀军,黑水原可差不多算是一块平地了,屯骑营这一仗,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