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卫三,赤道冰山。
庄墨好几年没有来赤道冰山,这里的建筑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雪车开进停车场,他带着妻儿从雪车上跳下来。
一家四口刚落地,旁边就传来一个意气风发的声音“听闻今天姑姑要来,母亲让我一早就在停车场等候姑姑一家。”
“天凌”白双看着眼前这个玉树临风的青年才俊。
骆家大公子,赤道冰山小当家,骆天凌。五岁出道,十岁封神的神话级人物。
如今他已有十五岁,早几年就有传闻说他接手了家族企业中许多业务。
骆天凌很会说讨喜的话“姑姑果然是仙女下凡。许多年不见,姑姑还是保持原本那般年纪。侄儿实在羡慕不已”
白双左右看几眼,没有看到骆孤行,但也没有看到陈茶花。
她沉不住气,跳过寒暄直接问“你父母身体还好吗”
骆天凌稍显为难,他迟疑片刻后说“母亲身体无恙,只是父亲最近腿脚不大灵便。”
昨天白双和庄墨听说骆孤行中风了。不管是不是为了生意,今天他们都带着一双儿女急匆匆赶到赤道冰山探望。
来之前白双已经觉得事情非常不对劲
骆孤行中风腿脚不便,赤道冰山一直在努力掩盖这件事情。
就连白双和庄墨都没有听到半点风声,可是儿子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四岁小孩是怎么知道的
今天夫妻两到赤道冰山,他们证实了儿子消息的真实性。事实让白双更加疑惑,儿子到底是从什么渠道打听到的这些消息
如果海明能打听到骆孤行中风这种非常隐秘的消息,旁的秘密于他而言,与光天化日下张贴的公告也无甚区别。
就比如海明和雅明不是庄某夫妇亲生的这件事,海明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如果海明知道了却不点破,只能说明他的城府远胜过普通的成年人。
骆天凌也是骆家夫妇收养的孤儿,也是个万里挑一的人中龙凤。
海明虽然智商超群,但是他为人处事的经验不足。在比他大十岁的骆天凌面前,海明根本没有大哥哥那般做事圆滑。
昨天老道士教了女儿一个鉴别孩子心理年龄的方法,就是看小孩子是如何处置复杂的人际关系。
如果海明身体里当真住了一个四十岁的老头,他的智商不一定会比别人高,但是在偷奸耍滑方面,绝对可以堪比职场老手。
而海明情况恰恰相反,他并不会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反而是他自负于自己的聪慧,他根本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心高气傲。
白双再看看骆天凌,号称五岁出道,十岁封神的大神级人物。骆天凌处事为人处事就十分圆滑,说话做事没一件不叫人顺心的。
骆天凌将四位贵客带回家里好生招待。
庄墨夫妇俩沿路都在暗中观察,他们发现海明打听到的消息丝毫不差。
骆孤行中风以后,茶花夫人并没有接手丈夫的生意。而是年仅十五岁的骆天凌直接担起家族重任。
就比如今天招待贵客这种事情,茶花夫人连面都没有露一下。从停车场到客厅,都是骆天凌一个人在主持大局。
不过,庄墨夫妇俩没有感到见外,他们反而欣慰于晚辈的快速成长。
世界的未来终究是要交给下一代人。如果晚辈能交出完美的成绩,身为长辈,他们自然会高兴。
他们也知道,茶花夫人向来是个没主见的女人。
以前没嫁人的时候,茶花夫人全靠着舅舅帮她做主。后来结了婚,她就只会指望着丈夫。
如今她丈夫病倒了,她便只能把所有的希望全部放到儿子身上。幸好她养了一个好儿子,关键时候能够担得起家族大大业
只是骆天凌眼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他似笑非笑把礼数做全,但他似乎又是在暗中嘲笑访客没见过世面。
海明太过年幼,为人处事不够圆滑。他看到骆天凌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便已经猜到这位小当家心里究竟是在打什么算盘。
海明一本正经的说“赤道冰山建了个赌场,保安肯定会缺人吧”
骆天凌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嘴角,他貌似无意的说“赌场里鱼龙混杂,鲸落城在这方面可以算得上我的鼻祖。如果我没记错,姑父就是在赌场出道的。”
庄墨听的有些尴尬。最近很多人都说赤道冰山在赚不义之财,可如果追溯起来,鲸落城的赌场每年都会吸走木星系5的gd。
一点都不夸张地说,鲸落城搞研发的钱基本是从赌场捞来的。
庄墨当年也是以跨客的身份从赌场出道,夸克工会的办公室最早也是开在赌场隔壁。
如果赤道冰山现在赚的钱是不义之财,那鲸落城从古至今赚的那些钱又算什么
骆天凌向来是个恩仇必报的人。今天这小屁孩一进他家就来捅他的马蜂窝,他绝对不会让这小孩的一家子好过。
骆天凌非常自然地打了个电话,说是要把保安队长叫来。
他似乎是在炫耀家里的安保系统非常完善,他说话的语气十分谦和,可是他说出来的语句又实在是不中听
“最近时常有人赖账,现在每一道门进出都有安检。姑姑一家是贵客,我把保安队长叫来给姑姑认识。之后有保安队长带路,姑姑一家都可以走贵宾通道。”
庄墨原以为大侄子这是在用上宾礼仪招待客人。可是当所谓的保安队长走进门时,他们夫妻俩都被震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局长”庄墨难以置信站起身。
刚进门的这个保安队长,竟然是他以前的老领导
布斯局长
老布斯一颗光头依旧剃得锃亮锃亮,但是他眼中是一种无法掩盖的落魄与颓废。
庄墨曾经怨恨过布斯局长。
若不是局长掌握了他档案造假秘密,然后这个利用这个把柄威胁他,逼他去打探鲸落城的秘密,之后便不会生出那么多的旁枝错节,他也不会失去眼睛。
可是当一个如此落魄的老领导站在他面前时,他一点也没有大快人心的酸爽。
他反而感到人情茫茫,世态炎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