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圼蹲在豪华套间隔壁,用听诊器偷听吴家父女两的谈话。
听着听着,常圼自己被吓傻了
刚才那两人说了什么
老妖怪和小妖怪说他们活够了
常圼被吓得瞪大两只眼睛,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不要命的人这种人视死如归,死之前还会再拖上几个垫背的
要是这对妖怪父女尚有一丝求生欲在,常圼便能设计出一个完美的陷阱让两人以后为他所用。
可是现在妖怪父女说着寻死就义的话,听起来这两人是真的不想活了
豪华套间里,白双故意对着最薄的那面墙说“等我到了地球,我会立刻公开我的真实身份。我还会把参与过这件事情的人员名单交给记者。”
吴穹走过来,跟着女儿说“我早就对人员名单做过备份,太空七大家族里都有人参与过这个实验。”
白双说得更大声“哇爸爸你真是未雨绸缪,原来你出发前就已经准备好一切。”
吴穹憋着笑说“我们两个的自由已经被人拿捏了数百年。与其这么活着,不如一死了之”
父女两越说越来劲,可怜了隔壁的常小公子越听越腿软
常圼现在只想确认一件事,那份名单上有没有他常圼的名字
白双凑到墙边压低声音说“飞船上人多眼杂,名单被人偷了怎么办”
“怕什么”吴穹也贴到墙上,压低声音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把名单藏在餐厅的一张餐桌下面。等我们快要下飞船的时候,我们再去餐厅里把名单拿回来。”
“爸爸你太厉害了”白双要耗费掉十足的力气才能憋住笑,她还要把老父亲吹捧成一个旷世奇才。
常圼听到这里,暗自叫了一声“大事不好”
大意了,真的是太大意了常圼被气得捶胸顿足
方才白双大闹餐厅,她的最终目的不是为了钓出渡马社社长,而是想趁乱把名单藏在餐厅里面。
常圼一时病急乱投医,还没捋清楚前后逻辑,他就对手下说“快马上派人封锁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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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吴穹和白双找个机会混进平民餐厅。
他们重新打扮一番,别人根本认不出他们就是两个月前大闹餐厅的瞎女人和疯道士。
吴穹坐到一张餐桌前,貌似无意地往桌面下面摸了一把。
可是他摸着摸着突然脸色大变,而后他更用力地在餐桌下面往死里薅
不远处,白双看着老父亲怪异的表情,她用眼神询问老父亲情况如何
吴穹惊慌失措地摇了摇头,跟着白双的表情也变得紧张起来
吴穹换一张桌子,顺着桌面底层又摸了一圈。
与此同时白双也没闲着,她学着老父亲的样子,和人搭讪的时候顺便在餐桌下面摸来摸去。
常圼和保安组长坐在监控室里,他们屏气凝神看着妖怪父女两的一举一动。
常圼冷声问“他们大闹餐厅的那天,他们到底有没有往餐桌下面藏东西”
“不知道啊”保安组长已经把那天的监控反反复复看过无数遍,“那天场面很乱,他们站的地方被人群挡出监控死角。从监控里看不出来他们的动作。”
常圼的耐性正在被一点一点消磨殆尽
监控里的那对妖怪父女,老妖怪阴险,小妖怪狠毒。
他们三番五次骗得整个太空团团转。尤其是他们决定抢占木星系之前,他们竟然对常圼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
直到今天,常圼都不敢告诉他身边的任何人,那段时间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那段时间,他眼前突然蹦出一个全息屏幕。屏幕上面显示,那是他的外挂系统。常圼想都没想就信了屏幕上的鬼话,他按照屏幕给予的提示,一步一步引导哥哥杀了父亲
“社长”保安组组长突然唤了一声。他见常社长突然闭上眼睛,捏紧双拳浑身发抖。社长似乎是陷入了某种魔怔,正在内心深处和心魔斗争。
常圼缓缓睁开眼睛,他渐渐平复下心情说“继续盯着这两个人。”
常圼那时候是那么傻,他竟然信了那面屏幕里上的鬼话。
虽然他现在当上了社长,整个家族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取代他的势力。但是他这个社长当得既不心安,也不理得
为了得到这个社长之位,他害死父亲,误导哥哥。
哥哥杀死父亲的手段那么残忍,本来哥哥是要被判处死刑的。后来是常圼找遍了整个太空联邦的律师,哥哥最后才被判处监禁五十年。
凡人的寿命何其有限,就算哥哥在监狱里表现良好,得到减刑,但是哥哥只要也要在监狱里蹲二三十年二三十年以后,哥哥已经变成一个没用的老头。就算走出监狱又能怎么样本
常圼真的好后悔好后悔,他恨自己蠢得可怜。鲸落城整体搬迁到木星,这么大的动静他身为一个情报头子竟然一无所知。直到鲸落城离开地球轨道的那一天,常圼还在帮鲸落城说好话,还在帮鲸落城抢夺木星系的资源
等到鲸落城离开了地球轨道,等到常圼再也收不到那所谓的外挂系统。他才在迷茫中骤然惊醒,才在家破人亡的命运中认清事实。
那时候常圼还抱着最后一丝幻想,他去到地球,去找了那个助他成为情报头子的人。他找到风院长,询问关于鲸落城的事情。
直到风院长给了他一份档案,档案里写着,鲸落其实是一个实验的代号,鲸落城是那个实验的一部分。
常圼不敢相信他到底看到了什么鲸落城的拥有者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这就是为什么鲸落城明明是一座无主之城,却依旧能欣欣向荣25年的原因。
常圼不仅笑自己,他还笑他的祖先。
他的祖先自以为是在替天行道,实际上他们是在以卵击石。
常圼终于知道他看到的外挂系统是什么,那是鲸落城入侵到渡马社内部的黑客黑客组织的头目,就是吴穹和白双
保安组长看着屏幕喃喃自语“难不成他们藏得东西真的被别人拿走了我们之前找了很久都没找到,现在连他们自己都找不到。”
常圼看着全息屏幕,看着画面里焦头烂额的两个人。
他们摸遍了每一张桌子,但是他们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