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长离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不自觉的扬起,待她从那温泉之中爬出之后,莫长离又轻唤了她一声:“阿兮。”
她仓忙回头,对上他炽热的双眼。
此刻绯如兮浑身湿透,薄薄的衣衫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她姣好的身线,被这温泉水一泡,原本雪白柔嫩的肌肤似被蒙上一层绯红,明艳动人。
她瞧着莫长离精神也恢复了许多,长发湿透贴肩而下,胸膛的衣襟不知何时被扯凌乱开来,露出一小片胸膛,细细的雾珠金银剔透的分布在他的面容上,他整个人仿若发着让人不可抗拒的光。
此刻,他一退常日总是冷着的面容,细细一品,竟觉得温柔至极。
绯如兮就这样立在温泉池上,与躺在温泉池中的莫长离眼神捆绑在一起,击撞出些许暧昧的火花。
两人有些许察觉,都不想这么明目张胆的表露此刻的心迹,不约而同的将视线移到别处。
“师……师尊,我去了。”绯如兮逃亡似的一溜烟冲出雪清池洞,却因心急跑得太快被一块突兀的石头绊住了脚,只听得一声惨叫,莫长离再一看,绯如兮已经整个人贴在地面上,半天不见动弹。
他慌忙从池水中飞身而出来到她身旁,唤了声“阿兮?”不见回应,焦急的一把将她从地上抱在怀中,往她房间中走去。
绯如兮被这么一摔,觉得丢脸至极,此刻躺在莫长离怀中装死,不论他怎么唤她,她就是不出声。
莫长离急了,见她膝盖被摔出一道口子,鲜血直冒。
他并未替别人处理过伤口,自己受伤之际也都是忍着痛等伤口自动愈合,此刻他看着绯如兮紧皱的眉头,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只得一个劲的往她体内输送灵力,以缓解她的疼痛。
他之前耗费的灵力还未完全恢复,此刻又不管不顾的耗费,才不多时,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绯如兮忍不住了,睁开眼看见他又变苍白的面容,赶忙抓住他的手道:“师尊,你别浪费灵力了,我没事,一点也不疼。”
莫长离粗狂的抹掉嘴角的血迹,从怀中掏出一块纯白的冰蚕手帕,小心翼翼的替绯如兮擦膝盖上的伤口,眉头皱得比绯如兮还紧:“都这样了,还说不疼。”他的声音温柔至极,像情窦初开的公子,对着心爱的女子倾吐情话。
绯如兮心中暖洋洋的,她笑看着莫长离笨手笨脚的将那块冰蚕手帕盖住她膝盖处的伤口,然后紧紧打了个死结。
绯如兮开腔道:“师尊,结不是这样打的。”顿了顿,又道:“这样打的话,这块帕子就很难完整的取下来了。”
“那要如何?”莫长离抬眼望着她清秀的眉眼问道。
“嗯……”绯如兮嗯了半天,觉得光是靠嘴有些难以解释清楚,一晃眼看见莫长离那条束缚住三千青丝的素白发带,于是伸长身子,一把将发带从他发上拉扯下。
发带刚一拉扯开,莫长离如瀑的长发瞬间如月光般,倾洒开来,柔顺丝滑的垂披在他的腰间,还带着些许属于他的独特香味。
绯如兮咽了一下口水,心道,师尊真是个精致的男子,精致到就连每一颗头发丝都完美得无可挑剔。
她将发带握在手中,一手将莫长离的手拉过来,一边将发带缠在他手上打结,一边解释道:“呐,我现在打的这个是活结,可以解开,你看,往这里轻轻一扯,就解开了,而你刚才打的那个是死结,死结是解不开的。”
莫长离看了半天轻轻哦了一声,随后从发上扯下一根长发,一端系在绯如兮的中指上,一端在自己中指上饶了几圈,轻吹一口气,那头发丝消失不见。
绯如兮好奇的问:“师尊,这是干嘛的?”
“千里丝,以后不论我在哪里,你都可以依靠它找到我。”
绯如兮听后,觉得还蛮有趣,于是道:“师尊,那你可不可以多送我几根头发?”
“你要来干嘛?”莫长离疑惑道。
绯如兮笑得梨涡深深,道:“这千里丝这么好用,我要去多找几个人和我绑,师傅你绑了中指,金枫逸绑大拇指,无忧师兄绑第二个指头,嗯……还有南宫遥和瞬息也要绑……”
绯如兮越说越开心,莫长离的脸却越拉越长,他一把从绯如兮手中扯过自己的发带,往门外走去,尔后又道一句:“本尊的头发这么珍贵,岂是人人都可以绑的。”
绯如兮一头雾水,只听得门砰的一声被砸关上,她大喊:“师尊,你去哪里,带带我嘛。”
得不到回应,她便索性盘坐在床上研究莫长离打的那个死结。
纯白的冰蚕帕被她的鲜血沾染后,形状竟如同一朵朵血红的小花,看起来无疑是锦上添花。
就算莫长离不在意,她也舍不得白白浪费这么一块好帕子,于是眯着眼,费力的去解这个死结。
而莫长离重回雪清池水,闭眼泡在池中,细细思量结灵台裂缝一事。
他将近段时间以来结灵大陆发生的事一一联系起来思量,却还是没能从中找到些许蛛丝马迹。
对方太过神秘,自始至终,都没有亲自出现,却能将结灵大陆搅得人心惶惶。
万千思绪瞬间席涌进来,一缕轻烟从他的眉心飞出,化作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人席泡在他的正对面。
那人七分像他,却又三分不似他,眉间一点朱砂红,嘴角始终邪笑着,眼神邪魅而又冷酷,似终年见血的刽子手。
莫长离紧闭着眼,似乎对他的出现习以为常了,他**着上身,慢慢走贴近莫长离,双手轻拿起莫长离手中的发带,绕到他的身后,将那发带重新将他的青丝绑好。
他的手轻搭在莫长离的肩上,张嘴叫了声:“离,好久不见。”
莫长离显然不满他的举动,一字一句道:“影,滚回去。”他说话间表情并无变化,那说话的语气却似一把利剑,直戳人心窝,让人难以抗拒。
影慢慢隐退,又化作青烟钻入他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