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北圳为什么非要来选秀,一次两次,一副要死磕到底的样子
这个问题,庄想没有问出口。
他有预感无法从齐北圳这里得到答案,因为他显然并不是那种会随意把心事讲给别人听的类型。
看着敛眸波动琴弦的齐北圳,庄想只是笑眯眯地再夸了他一波,顺便还问了句以后可不可以教他弹贝斯。
齐北圳专注弹琴的眼睛抬起来,颇为意外地看他一眼,“上次我问你要不要试试,你拒绝了,我以为你不感兴趣。”
“因为现在教我很浪费时间啊”庄想说,“等以后,时间宽松一些,就可以有时间可以慢慢学。”
齐北圳笑了声,点头。
庄想也笑眯眯。
说实话,庄想对于他对他们所展示出来的信赖已经很意外了。
这么轻易就把自己用于绝杀的底牌弹出来给他们听,好像完全不考虑他人剽窃、抢夺他机遇的可能性。
宋一沉倒是不怎么在意齐北圳所说的才艺大会。他倒在床上声音模糊,说“我到时候负责在下面给你们鼓掌就好了。”
庄想“万一要求每个人都表演呢”
宋一沉挠挠自己的绿毛“可是我没有特长啊。”他看向庄想,“弟弟你到时候表演什么”
庄想沉思一会儿,一本正经“胸口碎大石。”
宋一沉
齐北圳弹琴的音都一顿。
庄想“其实这是我家的祖传技术。”
宋一沉
他懵了老半天,看庄想真的一脸严肃,心态慢慢从“真的假的”转变为“万一是真的呢”,他逐渐燃起敬佩的目光,竖起大拇指,“我愿称你为梁山好汉”
寝室里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
齐北圳有点无语“这种屁话你也信。”该不会是个傻的。
庄想笑了声。
宋一沉“”好家伙。
他怒火攻心,把床上的枕头恶狠狠地抄起来朝庄想砸去。
庄想接过枕头一看,失笑“你枕头都绿了啊。”
看来小宋同学的头发很能掉色嘛。
宋一沉梗着脖子诡辩“绿一点怎么了说明这是很有生命力的枕头,就和我一样。”
庄想“”
你开心就好。
庄想的心情在和宋一沉的打打闹闹里逐渐调节回来,正玩得起劲儿,门锁动了一声,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仍穿着一身工整制服的苏渊推门进来。
最近因为明岚的公司插手,他也比之前忙碌许多。
排名公布的录制结束之后,他又被公司叫去谈话,这时候温和的眉眼已经有些疲惫了。
宋一沉赶紧停手。
庄想问“怎么样”
苏渊嘴角微微扬起,温和道“不用担心。”
他的声音向来都不疾不徐,让听者都觉得很是安宁。
庄想却皱起眉毛,质疑“不对吧,你怎么老是这句话”
苏渊闻言一愣“有吗”
庄想“有啊”
苏渊是个老好人。
他总为别人开解疏导,却从来不让别人太过担心,是只报喜不报忧的那种让人无奈的性格。
苏渊无奈地笑了笑,轻轻揉揉他细软的发丝“真的不用担心,已经解决了。”
庄想眯起眼。
“解决了”齐北圳的贝斯音停下,看过来。
苏渊道“是啊,就算是暂时的。”
宋一沉道“明岚那边怎么说”
“约定好暂时不动手,相当于停战协议吧。”苏渊的语调依然温和。
既然如此,这件事就相当于告一段落,大家也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讨论下去。
“明天早上就要调整分组了”宋一沉扭头看向庄想,说,“弟弟,你们组剩几个人”
“八个。”庄想算了一下。
“要踢一个人出去啊。”宋一沉感慨,“不知道他心态会不会崩掉。”
明明已经成功在三公舞台上留下来,却好像根本不被需要。
明面上说着只有被淘汰的人前功尽弃,其实在三公被换组的选手们又何尝不是
第二天一早,灯塔组的选手们抵达练习室,互相打了个招呼。
少了一部分熟悉面孔的练习室似乎让他们都有些不自在,又或者是都在担心一会儿的投票环节自己能否留下来总之,气氛是从没有过的凝沉。
程风钰低着头跟大家一块闷了一会儿,顶不住,挠挠头发吐槽“好严肃啊。我觉得我现在放个屁都没人会笑我。”
选管缓慢转头
其他选手也
这么严肃的氛围,为什么要讨论这个。
庄想拿歌词单掩了掩鼻子,无语凝噎“该笑还是要笑的。”
还有人表示自己肥肠无语“你是爱豆啊爱豆不可以说这个那个。”
“也就和你们说说”程风钰一愣,看向选管,“啊这,你们不会把这段剪出去的,对吧”
选管“哦豁,这个可不一定哦。”
剪辑师的心情谁也不懂,摊手jg
比如众所周知,清清白白的弟弟庄想都被鬼屋综艺剪辑师搞成了人鬼情未了。
程风钰“”
齐北圳淡淡的“老是乱说话,给他曝光一下是很合理的。”
程风钰“别这样,我会掉粉的qq”
然后一大批选手嘻嘻哈哈痛批他活该。
气氛可算是活跃回来了,大家快乐闲聊,紧张感也少了大半。
时间到了之后,工作人员看了眼练习室里的始终,拍拍手说“好了,去投票吧孩子。一共七个投票位,从上到下填写你们最想留下的选手的名字。”
庄想则以队长的身份鼓励了大家一波安抚人心。
程风钰站起来抻抻懒腰,说“对了,第一个可以写自己吗”
工作人员说“可以。”
程风钰okk
庄想第一个进入小房间。他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卡片礼貌道谢,正要提笔,却听见工作人员问了一个很犀利的问题“你会把自己写在最后吗”
庄想有点意外,抬头“怎么会这么问”
“作为队长和第一名,庄想你不是又有天赋又适应得快嘛总有人觉得你理所应当比其他人负担得更多。”工作人员说,“想起来确实也是,所谓能者多劳,有能力的人确实可以多考虑一下在条件范围之内多付出,为其他人多一些生存条件”
庄想笑起来,小虎牙露了尖“要不要付出,要不要奉献,我想这应该是我的个人选择吧”
小老虎一般又凶又乖的样子让人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怕还是该被可爱到。
工作人员一愣。
对面的庄想雾霾蓝的发丝散落眉眼间,似乎没有被刻意打理过,透出一股随性而懒散的意味。他眉眼弯弯的样子看起来礼貌又乖巧,黑黢黢的瞳仁却藏着一股有些锋利的探究。
他笑眯眯地直言不讳“我不吃这套,不要道德绑架我哦。”
搞得他如果不这么做就是他的错一样。
见工作人员不接茬,庄想在“最想留下的选手”第一名上慢吞吞填上自己的名字。
他的字写得很好看,像是有梅树遒劲的骨节跃然纸上,平白让人想到冬日里开得坚韧不拔的梅花。
庄想缓慢而坚定地说“我永远不会因为别人干扰到我自己的决定。我想留下来,我有我的目标和追求,为此我更要坚定不移,而绝不会为谁委曲求全。”
在庄想的世界里,需要考虑的第一位永远是自己。
也许会有人觉得他自私。可是,付出这么多努力却轻易放弃,不是对曾经拼命努力的自己的不尊重吗
反正庄想是无法接受的。
三公的灯塔,庄想抱有期待。他自认为这是一次新的挑战和突破,他要告诉其他人,他庄想不仅仅会跳舞会ra,唱歌也是不错的,他唱跳ra俱佳,有能力担任全能ace。
而这样崭新的荧幕形象,他也想和基地以外一直关注自己的粉丝分享。
所以,庄想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工作人员“有没有考虑过其他人都把你投在第一位的可能性也许你给自己的这一票并没有这么重要,拿来帮助其他人不是更好吗”
庄想却提出一个反向的假设“如果每个人都认为我很稳,从而把我置后呢那我不是更需要投出这一票拯救自己吗。”
工作人员“那也不一定啊”
庄想“是啊,你说的不也不一定吗”
工作人员失语,半晌泄气“说不过你。”
庄想笑眯眯点点头,思索之后,很快就把一张表填写完毕。
“不会后悔吗”工作人员说。
庄想“认真做下的决定永远不会后悔。”
“好吧。”对方倒是轻易放过了他。
所有人的投票结束之后,大家到了练习室里集合大家面面相觑,依然如同往常一样闲聊,并没有问对方把自己放在第几名这样的问题。
因为问了之后,如果得到的不是理想答案是一件非常尴尬的事情。
很快,选管统计票数完毕走出来,依次公布了他们的名次。
庄想第一,苏渊第二,程风钰第三。
名次依次公布下去,直到七名选手全部宣布完毕,唯一没有被念到名字都那个选手满脸尴尬和无措,问选管道“那、那我现在是要出去吗”
选管给以肯定的回答,并且道“出去之后先和其他被投出来的选手集合,然后一起去到下一间练习室,如果被选中就可以留下来。”
练习室里响起一片抽气声。
窒息。
这个赛制真的窒息。
被投出去的选手不仅仅会面对被“背叛”的孤独,还要面对被挑选的后果。
如果没有被选中,就要继续到下一轮去被挑选,信心估计也会一层层地被磨掉。
庄想看向被票出去的选手。
但凡剩九个人,投出去两个人,这种不被需要的痛苦都会有人分担。
但是没有。
八个人的组,能留下来的只有七个,仿佛他是被放弃的人。
庄想拍拍他的肩膀,得到一个难过的拥抱,然后对方抬起头对他们笑,说了句我走啦。
出于莫名的愧疚,大家以最热情和不舍的姿态送别他。
庄想目送他离开的背影,心里并没有完成任务的轻松感。
也许是最后一点仅存的尊严让他没有回头,他离开得相当干脆,可又走得很慢,像是既埋怨他们,又期望他们可以在这时候喊住他,告诉他这只是一场玩笑。
程风钰直犯嘀咕“好残忍啊,他就这么离开了”
齐北圳“投完票才说这种话,好像有一点马后炮。”
庄想回头看过去。
程风钰对此没有发表意见,只是重重叹了口气。
他们组踢掉一个人之后剩下的人刚好就是舞台人数,并没有新人进组,算是承受痛苦比较少的一组。唯一的问题是剩下七人里,在之前分的两小队里有唱段重合的。
所幸这些天大家都对灯塔这首歌熟悉度很高,哪怕不是原本的唱段,重新分配之后依旧能唱,只是感情的酝酿需要时间。
大家重整思绪调整状态,正要继续练习,工作人员敲开他们的房间门。
在大家疑惑的目光中,工作人员解释说是来提前和他们宣布舞台设计、方便他们提前准备的。
提前准备。
这次的舞台难道很难
庄想回头,和队友们对视一眼,发现大家都是一脸懵逼。
工作人员“你们这次的舞台比较特殊啦。”
选秀里面的公演,除了导师公演以外,最重要的就是一公和三公。
一公给观众定下实力印象的基调,三公则差不多在定出道位了。就算名次有变动也都是小范围,再也不可能出现后排的黑马闪现到出道位的可能性。
因此,三公的舞台绝对不能敷衍,甚至要求更出彩,追求可观看性。
庄想好奇问“有什么特殊的”
工作人员说“因为要和你们的这首歌切题,给出的舞台效果方案也是站在高处唱歌。”
站在高处
庄想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