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备采问题挺多,庄想足足在备采间待了半个多小时。
工作人员问了他的未来展望,问了他对导师们的看法,还问了庄想最希望和谁一起出道。庄想一边回答,一边依稀想起,似乎刚进基地的时候,他们也做了类似的备采
时间真是消耗品。
现在回头去想,总觉得初舞台都还历历在目,可是却已经快要进入决赛了。
所以在工作人员问“最后的这段时间里你还有什么心愿”的时候,庄想回答的是“希望时间能过得再慢一点吧。”
他还不想这么快就结束。
漫长的采访结束之后,庄想又回到练习室继续练习。
董夏这次给了他们很大的权限可以到处改动,所以舞蹈上有变化,词也有。这对庄想而来有点困扰,毕竟他编舞擅长,却完全没接触过写歌词这块,导致尤其苦手。
这几天他写词写得人都麻了,删删改改好多遍,还是怎么看怎么不对,就连董夏也评价说“这歌词没灵魂”。
庄想乖乖巧巧不懂就问“什么叫有灵魂”
董夏沉吟“只是为了完成目标而做的事情是没灵魂的,就这样说嘛,小庄你的舞蹈是有灵魂的,可词没有啊。”
他这么一说,庄想觉得自己好像隐约明白了一点。
“灵魂”,这种东西说起来太广泛,其实具体一点也许可以说成是“真心”吧。
就比如他的舞蹈,比如齐北圳的贝斯,因为有热烈的信念加持,总是比乏陈的模板教学更多一些自己独特的风格和味道而这种东西,他现在的词里面并没有。
他现在就是一些这样那样的词汇堆砌出来,谁都能写的东西,并不独特,也并不属于他。
可是要怎么样才能写出自己的东西
庄想又被困住了。
他特意去问了这方面很厉害的齐北圳,齐北圳的答案是“心里想着什么,写出来就行了。”
庄想叹气。
他觉得心里想着什么,和写出来的是什么,这是两回事。
“我好像明白了,你是没灵感,连要写什么也不知道。”齐北圳想了想,垂眼看他,“听说之前你黑料热搜的事情闹得很大。”
庄想“唔。”
连齐北圳都知道,看来在基地里传得也挺开的。
齐北圳说“试试看用这个题材吧。”
庄想怔了怔,“这个”
齐北圳表情淡得像是笼罩一层烟,但他的话却隐隐透出锋芒毕露“有主题,有核心,有反抗,一波三折也齐全,有什么不能写的艺术源于生活。”
庄想思索了一会儿。
有道理
齐北圳补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唱出来的歌才会比较有态度。”
庄想看着他眨眨眼。
齐北圳嘴角很平地勾起一个弧度“看来你懂了去写吧。”
庄想于是开始奋笔疾书。
这一次别的不说,唯一就是顺,一气呵成就写下来了完全没有像之前那样拼命咬字斟酌想要把情感变更强烈的意识。
写好之后,他让选管帮忙把词拍照发给最近有点忙的董夏。
董夏我待会再帮你改改这次不错啊小庄
这意思就是成了。
庄想松了口气。
倒数第三天。
所有人的词和舞都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可以开始和选管沟通舞台效果。
选管建议说“你们到时候可以用那个滋滋枪。”
庄想背靠墙无聊到转笔自娱自乐,听到这话眨眨眼。
滋滋枪
水枪
宋一沉更是直接把他的问题问出口“所以是舞台上打水仗”
庄想忍不住笑出声。
选管“”
倒也不必说得这么浅显。
他咳了咳,委婉“可以这么说。”
宋一沉兴奋“好耶那到时候谁得罪过我我就滋谁。”
庄想支着下巴好奇问“不包括我吧”
宋一沉和善地拍拍他“不会不会,怎么也是徐子译嘛。”
小徐
他满脸懵“你好像有那个大病”
宋一沉“都让带水枪了,不滋人岂不是有违常理。”
“呵呵,还真不行。”选管斩破宋一沉的幻想,“到时候你们只能往天上滋,注意避开人、摄像机和观众。”
宋一沉“啊为啥啊。”
庄想估计是“怕花妆。”
选管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小宋“节目组的化妆品该换换了。”
连点水都经不起,脆弱
选手们笑成一团,庄想笑眯眯地撸了一把他的头发。
但是不管什么,这次舞台有这个新元素还是让选手们振奋了一波。
谁心里面还没点小幼稚啊
水枪,带劲儿
于是在大家的期待之下,彩排和公演的日子很快就到来。
董夏组的选手们换好一身红黑色主调的改良西装进到候场间候场,比他们先到的选手们左瞧右看,羡慕了。
“酷啊兄弟们”
“换换衣服吧呜呜,我也想穿你们这套。”
然后董夏组选手就很嘚瑟地到处炫耀。
别的不说,他们这次妆发相当给力,从头到脚塑造一种带点不羁匪气的精英感,不像平时一样带链条和亮片,廉价感极速降低,酷感飙升。
其中庄想尤甚
因为他戴了个黑色的骷髅头单边眼罩。
虽说有点中二,但是无奈弟弟实在太好看,中二中透出一种不一般的飒爽。他眉眼帅气逼人,眼眸深黑带着勾,一头灰绿中带点薄荷蓝的发色看起来也格外炫酷,这时候正懒洋洋垂眸玩扳指。
好好大佬噢。
昨天彩排没见识过他这样的的选手们好奇地凑过来,好奇地抽抽他的眼罩带子。
庄想好脾气地让他们拽。
程风钰也好奇探头“弟弟,你这边眼睛化妆没”
其他选手“怎么可能没有啊”
“不至于省这点小钱。”
听得宋一沉和徐子译对视一眼猖狂笑出声。
庄想也是,虎牙都笑出来了。他神神秘秘眨下眼,然后把眼罩揭开悄咪咪给他们看了下。
大家定睛一瞅,候场间顿时响起一阵惊异的呼声。
“啊这啊这,居然”
“到时候眼罩万一掉了岂不是很尴尬”
“节目组真抠啊,明明都赚这么多钱了,还舍不得那点化妆品。”
啧啧啧。
庄想伸手把眼罩戴好扭正,感慨道“节目组不尴尬,尴尬的是我嘛。独眼龙的视角一点也不酷。”
视野受限。
眼罩绑在右边,这时候宋一沉就坐在他右边,他都看不到。
其他人就安慰他“虽然你瞎了一只眼,但是你收获了双倍帅气啊”
庄想v
好吧。
满足了
还没闲聊多会儿,候场间的屏幕忽然就亮起来,实时转播的现场喧嚣转瞬冲破他们的耳膜。
因为决赛将至,这次越来越多粉丝除了平时的应援口号之外,还在喊xxx出道吧之类的语录。大家细心地听属于自己的呼声,忍不住回忆起一公的时候,他们之中的一部分人还在担心会不会有观众来看自己呢。
他们现在也是留到决赛的人了
很快,光亮起。屏幕中董夏上台。
“要开始了”
选手们摩拳擦掌,显然都对这次合作公演非常有信心。
的确,这次公演是最轻松的一次,他们身上没有任何外界压力,没有排名、没有投票,要做的只是尽情享受舞台就足够。
那还犹豫什么抓紧浪就完事
很快,第一个上场的小组被叫号去后台准备了。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庄想在候场间看观众们持久不息的欢呼和掌声,倒也看得开心。
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也许正是因为这次什么压力都没有的轻松,选手们反而绽放出一种平时所没有的亮点,表演水平得到了大幅提升。
董夏也叹“看来是平时压力太大了没有发挥出水平啊。”
谢来“没办法,赛制压人。”
董夏耸肩。
直到其他所有导师都演出完毕,董夏终于等到工作人员过来叫他去后台和选手们会和候场。
到漆黑的后台之后,董夏和他们乐呵呵打了个招呼,问了问心态。
宋一沉“稳啊,超级稳”
“从来没这么轻松过”
董夏依次寒暄下去,时间差不多也到了。大家上台,面向观众简单地做了个自我介绍。
台下观众们呼声热烈,庄想和观众鞠躬,视线飘到一边的宋一沉身上,有点点小感慨。
想当初一公的时候,宋一沉还是个上台不受控制抖如筛糠的可怜小朋友,可现在他已经完全放开了,能够在舞台上如鱼得水尽情享受。
庄想垂了垂眼睛。
几个月的时间,所有人都有进步,就连自己也是。
在他还在思索的时候,灯熄灭,光措不及防地暗下来。
庄想被宋一沉拽了拽才回过神,知道该把思绪拽回来了。他站好位调整了一下耳麦,低头准备。
前奏切入,重音落在地上都像是惊雷砸了下来,仿佛即将溅起尘埃的既视感给人足够的震撼。
热烈继续的鼓点暴风骤雨一般响起,强大的韵律感入耳,把观众们的热情烧得更为热情。
而得到观众反馈的选手们就更放松了,在偌大的舞台上跟着暗色的光一起肆意妄为,只觉得自己登上舞台之后唯有这一次是身无重负。
副歌部分间奏渐入,电音节奏在旋律里不断重复,迷乱的音波像是海鱼把人拉入海底沉溺,让观众们都有种喘不上气的激动感。
直到庄想走出来,轻描淡写掸了掸纤尘不染的衣角,抬眸望过来。
他眼眸深黑,眼睫在眼睑投下漂亮的影子,那瞬间眼里的微微亮光像是炙烫的火苗从远方流光一般穿透而来,震撼的呼声情不自禁脱口而出。
窒息般的快感尽数转化为呐喊的动力,欢呼顿时如同惊涛骇浪一般涌起
后台的朝宋呲牙咧嘴“可怕的人气”
谢来“没这人气怎么出道”
朝宋觉得她像教导主任说教,顿觉没劲,偏过头和郎宇咕哝“要她说啊,我当然知道。”
但是知道也不妨碍他感慨啊。
郎宇和善笑笑。
舞台上庄想发丝在光线之下有种任何人目眩的紫红色,单边眼罩勾勒出他格外深邃的轮廓。他转动大拇指上的扳指,敛眸勾起嘴角懒洋洋扬起一抹笑。
说不上来的,冷酷热烈相互交融的那种带劲儿。
观众席粉丝们本就激烈的喧嚣声更是猛然爆发出新的力量感,呐喊尖叫像是失去理智一般几乎冲破天际。
“弟弟好帅呜呜呜”
“啊啊啊啊不枉我特意来一趟,不虚此行”
庄想调整一下麦克风。
“beeabiionthofahuanbeg”
成为世间的亿万挑一
压低后磁性的音色像是电流从耳膜通达心脏,又像是羽毛搔在痒处,越发有让人难以自控的刺激
观众们只觉得从头到尾一阵滚烫,情不自禁捂住嘴巴,眼泪花子都被激得要飙出来了。
完蛋。
这才特么第一句歌词而已啊
开口即炸场真不是乱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