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下来,当他有些后悔时,宁越的头已经枕上了他的腿,自己寻了个位置,安心的眯起了眼。
少女浑身上下烫得像个火炉,却倔强地不肯让他走。沈淮的体温平日里都比一般人要凉上一些,此时在他怀里,让她感觉格外舒适。
明明之前看到他就想离个一丈远,此时竟然这么大胆,这么毫不设防。
当宁越在那天夜里对他说出喜欢二字的时候,沈淮心里异常平静。
她那句话里几分真心,他都知道。所以只是不轻不重的回绝了,最多置之一笑。
而此时,在这么沉静的下午,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彼此交错,他却感到了不知所措。
面对陌生感情的无措,和面对自己内心的逃避。
“沈淮,这算你欠我的吧。”宁越冷不丁地轻轻出声,搅乱了沈淮的神思。
他垂着眸子,纤长的眼睫掩去眼中翻涌的情愫,视线落在了少女的眉梢,低声回道:“你本可以躲开。”
他进来前准备问责的话,却是带着柔和与一丝茫然的说出。
宁越突然睁开了眼睛,与沈淮的视线撞了个正着,两人却都没有避开。
“作为交换,你能告诉我,你在阵法里看见了什么吗?”宁越直视着他的眼,眼底的温柔在缓缓流动。
她觉得,这时候是撬开沈淮心墙的最佳时刻。
她想知道这个原本一身傲骨的少年是背负了怎样深重的仇恨,是隐藏着多少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宁越小心翼翼地轻扣他的心门,希望那样一个小小的沈淮主动站出来,让她走进去。
沈淮紧抿着唇,一时之间,账内只有沉默在蔓延。
在宁越差点再次陷入睡梦之中时,少年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我看到了我的母亲,”顿了顿,随即又平静的说道:“和沈徽。”
沈淮直白的说出了冷仙宗掌门的全名,不带平日里的尊称,甚至语气里带着一丝恨意。
宁越只静静的听着,没有出声。沈淮接着说:“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便被沈徽带入冷仙宗,我具有吸纳修为的的特殊体质,她便一直利用我作为她修炼的工具,哄骗我这样就能救母亲。”
他原本毫无起伏的语气,此时有了波动,是愤恨也是沉痛。
“但我后来才知道,原来我的母亲在我进入冷仙宗的那一天,便已经死了。”
沈淮的视线错开少女清澈的眸子,他觉得此时阴暗的自己已经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他嗤笑一声,声音沉了下来,“你不是想知道这一路以来的事情是不是与我有关吗?”
“是的,我与他们确实有联系。”他从怀里拿出那日魔修抛给他的包裹,缓缓打开,展现在宁越眼前。
那是在花楼石窟里沈淮给那魔修头头的玉佩,和一封信。
沈淮将信拆封,将信纸从里头取出在手中,目光在信上扫视着,“从一开始,沈徽的怪毒就是我引导魔族人所下的。我将我们的行踪告知魔族,他们一路派人来阻拦,我知道凭他们的实力是抢夺不下这雪莲,但我就是想得到魔族的信任,并且拖延回去的时间。”
他弯唇一笑,将信递到宁越的手上,眸里带着暗光,“这样的我,你还想了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