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缓缓走到自己的住处前时,抬手抚上木门,竟是难得有些犹豫。
男人皱着眉,思索着是不是方才自己将宁越吓到,又或许让她真的再也不敢与自己多说。
头一次,这情绪有些没了把握。
这些年的追寻,沈淮觉得眼前的人时时刻刻都好像梦中幻影,随时随地会消失。
他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推门而入。
屋内早已没了人影,桌上却多了张纸条,字迹是带着笨拙的认真,一如写这字的人。
“大师兄,刚才我多有冒犯,这个木盒我会好好替你保存,你若何时想要拿回,便随时找我。”
纸上含着若有似无的兰香,足以勾人心魄。
沈淮注视着这张纸条良久,眼中的冰面化成一潭柔光,流过纸面,滚进心头。随后他将这张纸拿了起来,轻缓地放入贴着心口的衣间。
宁越纵使再心大,也怕谢飞羽若是对她心存不满,她该如何自处。忐忑地在床榻上翻煎饼翻了半宿,直到深夜蝉鸣吵的好像在比赛,一丝闷热也爬上了床头时,宁越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到了夏天。
她苦着脸在床上摊成“大”字,想念起另个世界里的空调和电扇,也更深切的想念起那平日里体温总是低一些的男人。
发着烧的时候贴着他降温,效果就很不错。
宁越闭着眼睛,任由低语在蝉鸣声中淹没。
“沈淮啊沈淮,你何时回来?”
……
当她顶着一双黑眼圈出了门时,空青都忍不住嘲笑她,“你昨晚是去干什么坏事了?”
她双手抱臂,笑的格外灿烂。
宁越一晚上没睡好,头疼的要裂开,太阳光都觉得格外刺眼。她摆了摆手,声音虚浮,“什么都没干,就是睡不着。”
空青仔仔细细看了她一眼,装模作样地长叹了一口气:“哎呀……少女心事呀。”
宁越被她这话倒是堵住了嘴,还真有一半是因为沈淮,最后只能讪讪地撇了撇嘴,看风景,看日色,就是没再搭理她。
空青看着她这幅被逗到恼羞成怒的模样,倒是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八卦地凑到宁越耳边,边神秘兮兮地说着,边冲她一副“我了然”的样子眨眼,“是不是谢飞羽?”
你了然个鬼啊你!
少女有些没好气地单手捂住了她的嘴,只容许她发出几句呜咽的气声,半是无奈半是有些怂地了:“真不是!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天大的误会,她可不敢攀上谢飞羽的高枝,人家那高贵枝头不把她一脚踹下去就不错了。
空青把嘴从宁越的手里挣脱了出来,刚兴致勃勃地准备再说几句时,在少女的眼神之下,最后还是抿紧了嘴,眨巴着眼以表忠心。
空青:虽然cp两方都不认,但只要我磕了,他们就是真的。
两人各怀心思,走到了学堂前,时间也不早了。
刚进去,便见这位置快要被坐满,独独留下两个空位,还是分开的。宁越本来还在看是否有更好的地方时,空青已经噔噔蹬便跑到其中一个空位上。
好死不死,另一个位置正正是挨着谢飞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