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积攒的雾气因为主人的眨眼立马凝成泪珠从眼角淌下, 被压在下方的青年被迫抬着下巴接受着男人的深吻,喉咙里的呜咽顺着贴合的唇瓣破碎溢出。
叶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松开了给对方的禁锢,他把手垫在青年的脑后, 一边时刻注视着他脸上的神情, 一边深深浅浅在他唇上吻着。
男人一贯是个心狠的人, 只是在每次面对安逸的时候, 就算之前想好了各种惩罚, 但在那双清澈的眼眸中, 他的心总会不自在地软下去。
就像现在一样。
他本来想把人牢牢捆绑在自己身边,让这只不安分的猫永远只能对着自己敞开软乎乎肚皮。
但他又舍不得。
叶霖舍不得青年因此憎恨自己,也舍不得青年眼中表露出对自己的恐惧与厌恶,他喜欢看着青年无忧无虑地快乐, 而甚至只是看到对方不舒服地皱起眉来,他就开始没理由地烦躁。
在安逸嘴角轻轻落下最后一个吻,叶霖把自己的额头和安逸的抵靠在一起,之后开始放轻了呼吸。
青年的眼尾还带着不少湿润的痕迹, 他圆润的猫眼红红的, 脸上的神情也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怎么的, 到现在都没有回过神来。
看上去傻乎乎还软绵绵的。
系统已经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它从分开的指缝里打量了他们俩好半天, 最后替人干着急了好久,之后没办法了, 才快速从柜子里摸出气球在安逸耳边,并且还用针突然扎破。
身体陡然一颤,青年湿润的睫毛上下扇动了好几下, 他嘴里轻轻喘着气, 脸上的恍惚还没有全部散去。
等到他好半天回过神, 并且回忆完刚才发生的事情之后,青年倒是红着脸没说话。
他用手往叶霖胸膛上用力一推,随后就立马卷着被子把自己牢牢包裹起来。
“你好讨厌!”他说完这句话把头往下一藏,隔着被子又闷声闷气补充道,“我不想理到你了。”
但是见他是这个反应,男人的心才往下落了不少。
“生气了?”
“…没有。”安逸下意识就回了一嘴,但等他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劲的时候,就立刻又把嘴给紧紧闭上了。
青年的声音闷闷的,回答地还又轻又慢。
但叶霖还是听到了。
也听清楚了。
侧身把人搂着腰拽到自己怀里,叶霖隔着被子把下巴在青年的头顶上蹭了蹭,轻缓地开口道:“可是我在生气。”
安逸摸着自己红肿的嘴唇,快速反驳:“我才不信!”
他不信也没有办法,但事实这就是这样。
叶霖那天醒得很早,他睁开眼的时候距离他睡下的时间,也仅仅过去了两个小时而已。
如果拉着系统好好算一算,安逸就会发现那会正巧是自己被哥哥叼着离去的时候。
因为睡不着,男人就索性出了门打算继续工作。
只是他在路过客房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在看着那扇紧闭着的门好久之后,才突然用力一推。
屋里没人。
只有从敞开的窗户中钻过冰冷的风,把叶霖的碎发吹落在额前。
床上的被子整齐,他快步走过去把枕头移开,看着下方整整齐齐躺着的若干小鱼干和毛绒球,半阖下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你去书房之后的感受是什么啊?”
安逸窝在男人怀里,就跟听故事一样听他讲着那天的事情。
去书房里的感受啊…
叶霖想了想,倒是发现自己对于文件丢了的这件事情并没有多大的关注。
安逸一听倒是有些奇怪,他从被子里冒出脑袋来,追问道:“那么重要的文件丢了,你居然都不在意?”
“那个文件不重要。”叶霖耐心地给人纠正道。
不过他书房里的文件哪有不重要的。
只不过和安逸连招呼都不打就连夜逃跑的这件事一对比,文件的丢失就立马被叶霖给抛之脑后。
叶霖本来还曾经考虑过青年为什么要走。
但是在得到消息,说安逸和郎舒见过面,并且把文件也给对方之后,他当场就把手里的笔给折断了。
“你居然和那家餐厅的老板是朋友,”安逸的注意力完全没有落在重点上,“难怪我都伪装地那么好了,你知道我们见面的事情。”
叶霖只是笑了笑,同时也自然并没有告诉青年,他就算伪装地再好,自己都可以第一眼把人给认出来。
揽着青年的手又紧了紧,叶霖才低下头在他耳边道:“以后记住不要随便跟别人笑。”
青年都没和自己笑过多少次,就和那个前台见过两次面,就次次给人那么灿烂的笑容!
“哦…”安逸敷衍地答应了一声,随后就又抓着对方的手臂,好奇道:“那你知道我被撬墙角之后是不是好生气啊?”
“是啊。”男人说完就拽着人坐了起来,随后还轻轻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我那时候恨不得就把你立马给抓回来。”
安逸忍着脖子那处传来的痒意,同时小声嘀咕起来:“可我现在就被你抓住了。”
把脸顺势埋在怀里人的脖颈处,叶霖用手也开始无声地把被子给解开。
他不是没想过做出些什么事情来,甚至还盘算着要不要对郎家去下狠手,把自己公司的亏损用翻好几倍的形式去从对方那边弥补回来。
好在在他下定决心之前,郎舒倒是突然自己找上门来。
叶霖没有动作的那几天一直在思考怎么去抓猫,而去做股票跌落的后续方案只是顺带的事情。
郎舒的拜访其实说不上是意外,但是对方的全盘托出却是叶霖没有想到的。
总归都是朋友,郎舒也不想见安逸以后遭受什么强制爱,再加上自己心里也总吊着一块石头,在把家里老爷子糊弄过去之后,他就立马屁颠屁颠地去找叶霖打算把事情说清楚。
谁料叶霖对他的道歉只是随意点了点头,连他带的礼物和带来的安逸和安逸有关的消息愣是看都没有看一眼。
郎舒也是奇怪了,就故意气着对方,说出的话都没有过脑子,就直接说叶霖这人没有感情,也难怪青年不仅反悔了还要抓紧时间跑走。
然后郎家就被截胡了好几笔生意。
安逸听到这里,几乎可以想象到郎舒的表情,就丝毫没有同情心地笑了起来,“他活该,谁让他乱说的。”
可叶霖那会儿却当真了。
压抑下心里的情绪,男人偏执又轻柔道:“是啊,所以你可不能再跑了。”
要不然,他这回控制住了自己,下次就不知道会去干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既然所有事情都在床上说清楚了,安逸就把自己扭动着身体在被子里翻了个面。
他抬起头看着对方没有多少表情的脸,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对方的,就奶声奶气指责道:“可是你凶我,不仅之前绑架我,刚刚还欺负我。”
他这时候才想起之前自己说的话,随后把自己的脸猛然缩了回来,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自顾自道:“不行,我要和你绝交一会儿。”
手臂已经穿过被子顺利贴合在青年的小肚子上,叶霖根本就不相信这个口头威胁的威力,却还是配合着点了下头。
主导权又不知不觉回到了自己手里,安逸心满意足地昂起下巴,在心里默默从一百开始倒数起来。
但是无奈心里的疑问实在是让他心痒痒,他直接从89跳到了2,随后又开始揪着对方的领口道:“你刚刚为什么要亲我?”
安逸脸上的红晕依旧鲜艳,男人自然也能猜测出来对方这是在装糊涂。
心里带着少许愉悦,叶霖搂着他却是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是开始哄着人把耳朵和尾巴变出来。
安逸一听就机警起来,他甩着脑袋刚想拒绝,就听到叶霖咬着他耳朵道:“要不然我就亲你,把它们亲出来。”
被这样的虎狼之词吓得连话题被带偏了都不在意,在颤颤巍巍骂了句“流氓”后,安逸气恼地只想给他一爪,他咬着嘴瞪了对方好半天,最后还是在男人略显失望的注视下,慢吞吞地把耳朵从发丝里冒了出来。
他用尾巴挡在自己和叶霖中间,想了想,还是把有些没有涉及到的事情给一并说清楚。
“那晚上是哥哥带我离开的,”他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倒是有些无措,“虽然我本来也打算偷完文件就走,但是那和计划不一样。”
叶霖用手指摆弄着那三角形的耳朵,不去询问他偷文件的原因,倒是问着另一个问题:“为什么要跑?”
安逸把自己要走剧情的那部分给巧妙隐藏掉,瞬间低下头就开始心虚道,“怕你生气。”
按住软骨左右摆弄着,叶霖闻言就被这歪理给气笑道:“怎么,是什么让你觉得,自己默不作声跑了我就不会生气的?”
青年认命地握住自己的尾巴,耸哒哒地开口道:“因为我害怕。”
说完,他抬头快速看了男人一眼,就又委委屈屈道,“但是现在我觉得,无论我跑不跑,最后都逃不过被你抓住的命运。”
“而且我发现了,你就是个…”他皱着脸措起辞来,随后在几秒钟后就昂起脖子在叶霖耳朵拉长了调子念道,“大—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