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无奈的离开娘家。
走时孤孤零零,她也已经不去计较了。
对于他们宰相府来说,这泼出去的水不过是送走的灰而已。
叶灵踏进晏王府的一刹,感觉这里都比娘家熟悉,大概是她一来就待这的缘故。
若是离开晏王府,她就无家可归了?
这种感觉有些强烈。
有个自己可以自由来去并能长久待着的地方,应该会比较安心吧?
这种念头一直在。
叶灵偷偷的把家当数了数。
不得不说,大户人家一出手,都不是虚的。除开那些必要的东西,叶灵全部典当,然后买下了一幢小房子,还是那种可以做小生意的门面,后面还有几间房的小院。
简直满意得不得了。
她也不怕晏子晋知道,有空就往小宅去打扫打扫。
最后晏子浩还跟了来。
看着民居一样的小宅,晏子浩嗤了鼻:“这样的房子,晏王府百几十套随便都有……”
那是你们的。
叶灵眨眨眼,笑笑不说话。
“你喜欢我……”晏子浩看着亲自忙碌的她,暗了下眼神改口:“我叫哥买给你,一条街都行。”
“不用。这间就够了。”私人财产,安心。
晏子浩不明她的喜好,走到门外看了看,挺热闹的街道,只是这都到街尾了,如果做生意的话……他看着还没有他们家大门大的门面,想像不出她想做什么。
“那间要不要?”晏子浩站了好一会才指着一个地方问叶灵。
叶灵一看,人家客栈开得好好的,生意还那么好,摇摇头:“不用。”
晏子浩各样的提议都被拒绝。
“你一个晏王妃,来这种地方做这种活,不觉得丢脸吗?”
看着晏子浩皱着的眉,叶灵想说,她不苦,她只是想安点自己的心,她大概意识到自己不管到哪,都缺了一种叫安全感的东西。
所以她帮每一个人都找了些安全感,虽然不是十分满足,可至少保证了基本的生活,这样生活下去,至少带着希望。
这种自己努力给的安全感,哪来的丢脸之说?
等哪天露宿街头,那不是比这个更惨吗?
“不会呀。”
叶灵笑着说。
晏子浩看着简陋无比的屋子,看着比平时生动的她,垂着眸思考她的话。
是不是这样的生活才是她喜欢的生活?是不是王府的日子困住了她?就像一只喜欢飞翔的小鸟被养在了笼子里,想飞,却逃不开囚笼?
“你喜欢自在?”在王府也没人管着她呀?
“当然……都可以。人嘛,去到哪里都要学会生存。”有时候会身不由己,进了王府,就得守着王府的规矩,人生下来就有了身份,而这个身份所带来的各样事情都是不能逃避的,有规矩就得守规矩,没规矩就得自己努力生存。
“我们没有限制你呀?”为什么会住得不开心?他们家对比别人,自由那么多了还不够好吗?
“嗯。”没有限制,但终归是不自由了。
“那你可以自在的生活啊?”他们都没想过要她成为什么样的人,她想怎样活就怎样活就好。
叶灵笑笑不说话,嫁进了王府,身份加身,你让她乱来,她自己都不敢乱来,稍不谨慎就连累自己,甚至连累他们,怎么敢轻举妄动?
晏子浩看她不愿再说,过了一会就自己走了出去。
叶灵整理完之后,觉得心满意足,晏子浩已经不知道上哪去了,也没有说一声就走。
她也没在意,这个自己的家,她有空就会过来看看的!
回到晏王府,遇到了晏子晋,不知道是专门等她还是恰巧遇上。
对于她灰头灰脸的样子,晏子晋竟没有说她一句。
他不会像晏子浩一样觉得是件丢脸的事吗?
“王爷,我……”
叶灵觉得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做你自己喜欢的事就好。”
“啊?”
她怎么有种晏子晋对她越来越好的感觉?
她没做什么感动他的事吧?
汤都好几天没煲了?
“王爷,你想喝什么汤吗?”
是想喝又不好意思开口才对她好的吗?
晏子晋嘴边扬了一下,点点头。
叶灵表示马上去准备。
“不急。”
“那我回去换身衣服。”
晏子晋点头让她离开。
叶灵边走边想着要煲点什么汤,连换衣服的时候都在想。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却发现门口站了个人,差点吓到!
“晏子浩,你怎么在这?”
晏子浩瞪她,走都不跟他说一声!
叶灵猜不着他的心思,于是说道:“你有事吗?没有的话我要去给你哥煲汤……”
晏子浩背后的手捏紧,艰难地摇摇头。
叶灵往他身后瞄了瞄,可是他躲着不让看。
叶灵也不强求,给了他一个笑容,然后离开。
晏子浩拿出自己跑了半天买到的糖葫芦,想要一把扔掉,却还是没舍得。
一一一
把汤煲好给晏子晋送去的时候,晏子晋还跟她聊了一下天。
“在这里,不必假装,你可以做你本来的样子。”
叶灵表示自己真的想歪了,还好晏子晋只是谈心,没有其他动作。
但她还是下意识的避着晏子晋,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他们两兄弟,已经像一家人一样一起吃饭。
晏子晋坐主位,叶灵和晏子浩正对着坐。
叶灵自顾自的想快点吃饱。
而今天竟然谁都不说话,平时叶灵就是从饭桌上的一言片语知道一点外面的情况。
“子浩,你不是说你想去军营吗?”
晏子浩一愣,抬头看着自己的兄长。
“我跟洛王爷提了提,他同意带你去边塞练一练。”
“哥,我……”晏子浩余光看了看叶灵,叶灵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眼,又低头吃自己的饭。
商量大事什么的,从来不需要她的意见。
“不急,九月才去,还有三个月作准备。”
晏子浩埋头吃饭,当兵的事是他去年就跟兄长提起过的,只是没想到这个时候有了回音。
离开,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去了军营,一年半载回一次家,三年都不能回来见面都是常有的事。
他又再看了一眼对面的人,仍然是隔绝了整个世界,什么都与她无关的样子。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