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被动刑了。
除了她的脸,身上都是鞭子伤。
她从来不知道,人的痛觉可以到达这个巅峰的地步。
叶灵已经无暇顾及是谁的人,谁动的手,一番所谓的先礼后兵,看她仍不改说词,终是惹怒了某些人。
不留余力的抽打,像是有十冤九仇一样,恨不得用鞭子折断她的骨捣碎她的肉。
每一次的抽打,让她的灵魂都颤一颤,身体的疼痛值升至极点,她从来不知道,可以痛成这样。
她看着打她的人,没有表情的看着。
那人眼神缩了一下,却仍然拿紧了手上的鞭子。
越是不安,越是打得用力。
直到叶灵体力不支晕厥过去。
痛,满身的知觉再次回来,只要身上的某部分稍微有点触动,就会扯动其它地方,牵一发而动全身应该就是这个理。
叶灵尝试着不去关注疼痛,越是去想它,越是把它放大,只会让自己更难熬过去。
想一想别的事情。
把世界都隔绝,只余灵魂在自由的天马行空。
幸好,只是抽打身体。
一一一
晏子晋见到血淋淋的人的时候,目光深沉!
而叶灵,却还对他笑了笑。
终于还是有人来救她了,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她都以为,自己会被折磨得死去,而且时间还有点快,真的出乎她意料之外。
她都在想,自己这样皮开肉绽的,说不定哪天一个感染就死掉了。
“我们回家。”
晏子晋轻轻的对她说,声音里带着不开心。
很明显的不开心。
叶灵看了这人,从来不轻易把情绪往外漏的晏子晋,怎么会表现得这么明显?
后来她才知道,在暗处,有很多人看着他,他的一言一行都是他的态度。
叶灵想说句感谢的话,可是身体真的太难受了,而且晏子晋对她微微的摇头,大概是示意她什么都不要说。
叶灵听话的合合眼表示明白,然后闭上眼睛,忍受着移动所带来的疼痛,如果可以,她真的只想躺着一动不动!
动一下都是皮肉之苦,回去之后不知道要受多久这样的苦,连个麻醉都没有的地方……叶灵想着都颤了颤。
“他们欺负你?”
一旁的晏子晋上了马车好一会才跟她说话。
“前天开始打。”
这算欺负吧?
晏子晋下意识看向她受伤的身体。
“对不起,没能及时救你出来。”
叶灵还是要感恩的:“已经很谢谢你了,我以为自己会被打死呢。”
现在连笑都只能扯扯嘴皮,不是不真诚,是不敢动啊。
“你是晏家的人,伤你如伤我们。”
叶灵想想也就明白了。
所以救她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情分,是身份在那,别人拿她开刀,不过都是把她当实验品罢了。
用一个看似重要的人测试晏子晋的底线,大概是她这身痛的起因。
她想对晏子晋说,怎么也算为你受的苦,以后能对我好些么?
能。
晏子晋真的对她好了些,相对于以前的不言不语爱理不理,现在都主动关心她会不会闷,有时还会给她读书,真是个大好人啊。
倒是晏子浩,回来的时候遇见了一次,就没再来看她了。
所谓患难见朋友,那个家伙不会连朋友也不当她是吧?
或许身份摆在那,他从没想过拿自己当朋友?
叶灵想想就过去了,不来就不来吧,只是在这认识的人本来不多,有点遗憾而已。
“星河,我是不是很勇敢?”
星河:……是。
叶灵:我也觉得是呐,严刑逼供我都没有妥协,没想到我竟然做到了,你要夸夸我!
星河:你真坚强。
叶灵:星河……如果原主当初也受这样的苦,你猜她会怎样?
星河:人心难测。
叶灵:好吧,按自己觉得对的去做就好。我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想的方向总不会大错,不管怎样的后果,我都愿意承担。
星河:你做得够好了。
叶灵:谢谢星河。有你陪着真好。
不管什么时候都不是自己一个人,真的是件欣慰的事。
一一一
叶灵的伤处理过后,慢慢恢复过来。
草药原来也蛮神奇的,虽然全身都是药味,可是短时间内把她的疼痛降到这么低,还是挺让人惊讶的,这比慢慢消炎慢慢好真的快了。
她能坐起来了,还能忍住痛在屋子里走走。
叶灵开窗的时候,看见院子里开着花。
小雏菊,白茉莉……其它的不太认得。
不是她种的。
一盆盆应该是买来的?
是晏子晋吗?
“花开了。”
叶灵抬头,看见晏子浩站在不远处。
是一直站在那吗?她根本没听到脚步声。
“嗯,好看。”
叶灵对人笑笑。
别人不当你朋友,你可以当他是朋友啊。
晏子浩心一酸,撇开脸去。
有多久没再见过她的笑容了。
晃如隔世。
却不忍再看。
怕自己控制不住心情,晏子浩跨步离开。
叶灵笑容到一半僵化了。
连说句话都嫌弃啊?朋友?
好吧好吧,她降低标准,当个礼貌人可以吧?
唉,走了连招呼都不打,还是没礼貌啊?
不过他一直都是这样,似乎自己从没明白过他在想什么……难道是他们之间的代沟?
叶灵看着外面来得正欢的小雏菊,有时感觉当一朵花也是一种特别的经历呢。
从生长到开花,时日虽不如人,可是自己努力生长,不管有没有人欣赏都尽情开放。
人是不是想得太多,所以才会那么多的惆怅?
本来没什么事,想多了就变成事,就如晏子浩,他本就一个未成年的少年,若以成人的世界要求他,自然是看不懂他的。
回到他的世界,进入他的思维模式,应该就好理解了吧?
可是人生在世,谁会花费自己宝贵的时间去了解别人的世界啊?
有什么人,会比自己还重要吗?
会有那么一个人,宁愿用去自己的时间来了解平平凡凡的你?
叶灵是觉得不可思议的,毕竟她从没遇到过,自然不相信有人这样做。
即使是她,也是用已知信息去衡量每一个人然后作出各种判断而已。
人生经历未到,总以为一切都不可能。
若是到了呢?
且行且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