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错了吗？
叶灵并不觉得。
她之前还认为，或许是因为生活的不幸，导致她做出了某些，她不想又迫不得已的决定。
可是现在，她又感觉，她也未必那么无辜。
若不是生活所迫，而是因为某一些想法而放弃养她这个女儿，不去孝敬自己的母亲。
那恐怕就是人品问题了。
叶灵垂首，静思之后，便不再表达自己的意见。
陈春妹也不是没有眼力的人，借口说忘了事情，做好饭了还坚持离开。
齐娥边吃边说着话，但是只有外婆偶尔会应她一两句。
一顿饭吃得沉默异常。
午后，仍然是叶灵自己出了门。
等她忙完回来的时候，发现齐小花在自己家门口被人用零食引诱着。
小花眼睁睁的看着零食袋，却怯生生的不敢靠近唤她的阿姨。
喜欢小孩？
叶灵看着齐娥脸上的笑容，一时不能确认，如果喜欢小孩，自己才是她真正的小孩吧？为什么对别的小孩热情而对自己……
叶灵反省自己的行为，似乎有意无意间，她都在拒绝着齐娥的亲近，虽说是亲母，可是时日隔得太久，在原主记忆已将近模糊的影像中，真的找不到什么母爱的信息。
“小月姐姐”
齐小花像看见救星一样来拉她的衣角。
叶灵放下农具，回应着小花的话，只是对另一个人，她习惯性的忽略。
“回来了？”
听不出是喜是悲的语调，更没有刚才对齐小话时的亲切。
“嗯。”叶灵点点头，进了屋。
齐小花也跟着进来。
“怎么过来了？待会妈妈找你怎么办？”叶灵蹲下劝齐小花回家。
“妈妈去地里干活了还没回来。”齐小花待在叶灵身边一点也不陌生的自己玩，看见叶灵要生火，主动的跑过去帮忙拿柴火。
叶灵鼓励的对齐小花笑笑。
看着这边的相处融洽，齐娥又无聊般的掏出手机，开始刷屏。
声音没有收小，齐小花终于被吸引了过去。
叶灵皱皱眉，齐娥看的那些东西，适合小孩子看吗？
“小花，来帮姐姐洗菜好不好？”
齐小花看看手机里的影像，又看看叶灵，好一会才终于挪动脚步。
那一步三回头的样子，怎么看都有种不舍又不得不离开的表情。
叶灵无奈的叹口气，想叫齐娥把声音关小，免得影响老人和小孩子。
“你的手机流量够用吗？”吃饭的时候叶灵终于开口问了句。
这算是她第一次主动开口说话。
“够啊。”齐娥脸上有些得意，或许也加上了女儿主动询问以为她想玩的意向，“我买流量包，想用多少管够。”
“多少钱买的？”
“十g十块钱，很便宜的。”
“那你一个月用多少g？”
“嗯？没算过啊，用完就买。”
齐娥理所当然的样子，让叶灵有些疑惑，她一直以为齐娥应该是没什么积蓄的人，毕竟回来时像连饭都吃不上的样子，饭都吃不饱还有钱玩手机充流量包？拿去买饭吃不好吗？
显然齐娥跟她不是那样想的。
“你想玩就给你玩会呀。”
叶灵摇摇头。
先不说她对那些视频什么的不感兴趣，就是想看，她自己也有好吗？只不过她都是要用才用，平时就放着省省电。
手机对于她来说，只是可供查询的资料库，毕竟这乡村僻岭的，找个图书馆是件非常难的事。
“也是，你还小，别玩手机。手机玩多了对眼睛不好。”
是吗？那你日日夜夜的看就不怕眼睛会坏？
叶灵没有怼她。
既然是成年人，那就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她不过是个十岁的小孩，管那么多干嘛？
一一一
齐娥似乎是没打算再外出的意思，但是活成了一个好吃懒做的妇人。
或者是手机终于刷累了，倒是走到外面跟人搭话去了。
但很多次，都是骂咧着回来。
关于她的丈夫，她的行为，她的以后，读书不多的人吵起架来，三两句就要打打杀杀的样子。
叶灵有时很想关上门，让她们在外面吵个够。
因为吵到家门口的时候，外婆就在家里一直叹气。
或许是郁积过多，加上天气开始骤冷，外婆就病倒了。
请罗医生过来看病，给诊金的时候，齐娥大呼：“怎么这么贵？！这是农村啊，看一下就收这么多钱？怎么不去抢？！以为是大城市的医生啊……”
罗医生气得想骂人，但还是忍住了。
叶灵把人送到门口。
老医生还是回头骂了一句：“真是家门不幸！”
家门不幸吗？
叶灵看看发彪的齐娥，深有同感。作为一个母亲，回来不是减轻负担，而是成为她们的负担，她还是个孩子啊，不知这位母亲是怎么心安理得的在家吃闲饭还惹是生非的？
人心难测。
如果不是齐娥开始翻屋子，叶灵也没打算要做些什么。
但是开始偷钱，这就过份了啊。
“娥啊，那是家里的救命钱啊！”老人悲痛不已！日盼夜盼把人盼回来了，可是到头来，吃家里的用家里的，这些都是那个孩子辛辛苦苦赚来的啊！怎么下得去手？！
“什么救命钱？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不过是零花钱罢了。”齐娥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扬着手里的几张纸币，对着老人语气轻蔑道:“让你拿点花生油去卖你钱了十倍还给你！切！”
叶灵眨眨眼，这人良心是怎么长的？
“你不是一直在外面赚钱吗？你可以用自己的钱。”连小孩子的钱都拿真的很过分不是吗？而且是在没有任何商量的情况下。
“什么你的钱我的钱？！秦小月！你搞清楚，你算老几？！这个家是我的，你算个屁！你有本事去住你死鬼爸的房子去啊，你去看看他留了什么给你！还在这跟我争！这个是我妈不是你妈！什么你的我的，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别忘了你也是老娘我生的！你要是不耐烦！自己滚出去！爱去哪去哪！别在这碍我的眼！”齐娥拍着桌子，像要把她活生生的吞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