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看着那个被鼓动着，把那杯水一饮而尽的男人。

    他的手是抖的。

    一副想哭的表情。

    但骑虎难下。

    喝下去了。

    接着是狂欢。

    或者是在欢呼这个世界多了一个病人。

    叶灵看着那三个人脸上的笑，皆是满足的。

    付声海还跟她悄悄耳语：“你看，纤纤，我说了，你一定没想到对不对？”

    “嗯。”她真的想不到。

    “纤纤，你相信我……我们的未来，一定更美好……”

    是吗？

    所谓的美好未来，就是看着另一个男人把自己说爱的女人带进房间还带着笑意？

    叶灵觉得有的人病了，连物种都能改变。

    “怎么瘦得皮包骨？”男人似乎不急于做什么。

    叶灵伸手进包里，然后又拿出来。

    看着一脸女气，还打了粉的男人。

    嫌弃她？

    “哦？你不知道吗？”叶灵嘴角挂着笑，淡淡的道：“这不过是症状之一罢了。全身乏力，食欲减退，起初以为不过是感冒，但是感冒药是吃不好的，消瘦再正常不过了。接着就会出现各种内脏器官的问题，肠炎，肺炎，脑炎，头晕，头痛，反应迟钝，智力减退，精神异常，最后偏瘫，痴呆，有钱都治不好那种。”

    男人越听越颤抖。

    “不过没关系，你们有钱，即使年纪轻轻瘫在床上了，也有的是人照顾。的确是玩得起的。”

    叶灵就近坐下，身体不好就是站着都累。

    她也没有说假，免疫一出味道，就像人的身体没了守城的兵，敌人来了，还能如何？

    “那你现在……”男人坐得离她远远的。

    “现在，还好吧。生活还能自理。”叶灵一副无所谓。

    这种“普通平常”的聊天，却让对方并不适应。

    男人刚进屋起的那一点玩心，此时只剩下阴沉。

    叶灵看他不开口，她也就坐着。

    只是等得有点久，就问一句：“要开始么？”

    男人此时再没那种油头粉脸的感觉，而是用犀利的眼神看她。

    想扮猪吃老虎的人？

    不过叶灵并不管他是什么人。

    人到了关键时刻会露出本性来，是很正常的事。

    她只是脑子迟钝了，所以才轻易又相信了别人。

    男人的脑子倒还正常。

    “一会配合我。”

    被推上了台，自然不能随意说不干。

    “配合？”

    叶灵随着他的目光看了门口，是有人在等着还是看着？

    所以呢？

    男人知道避无可避，甚至作出了一系列类似勇气的动作，然后悄声要求她配合演出。

    叶灵已经想到，却还是装作不懂。

    “你被xx不会喊啊！就那样喊啊！”男人咬着牙蹦出话来。

    “没有啊，谁会xx我？是有多傻啊？”

    “哼，没有？哪得来的？”男人对她的轻蔑溢于言表。

    “我说被人强注的，你信吗？”

    男人错愕了一下，随即又一副了然，看来是见过世态的人。

    “帮我，我会帮你的。”

    “哦？你帮我什么？”

    叶灵并不习惯他靠近的动作，向后移。

    男人却随着上，但是却留有足够的空隙，像碰着她就会被传染一样。

    “你有什么需要？”

    “你会不会想？我缺买药的钱？”

    叶灵看着男人的眼神，轻似自语：“的确是缺的，都买不起进口的药……”

    “我帮你买，我有朋友……”男人发现自己过于急，又收了话，以眼神肯定：“这不是问题！”

    “算了，自销跟外销的也差不到哪里去……”

    “哪里！差很远好吗？你有没有常识的！技术颠峰做出来的药跟其它一样的话，撞墙死了算了！”

    “……”没想到还遇到个不是太爱g的。

    “哦。”她自然明白。某些病在她的时代，已经不会是绝症了。只是如今的条件，确实改变不了。

    人类的确是在进步的。

    但是进步的代价也蛮大的。

    每件事都附带着后果，预料到结果仍选择去做的话，那代表已经准备接受后果了。

    不过眼前的男人似乎是想蒙混过关。

    是要演一场戏？

    一场被xx的戏？

    这的确是男人想出来的办法！

    “快点！”男人催她。

    “可我不想喊。”不是演不出这样一场戏，只是纯粹不想演，她为什么要配合？

    “你就不怕……”她怕什么？男人犹豫了一下。

    “怕什么？”叶灵仍然噙着笑，“该怕的不是你吗？呵”

    叶灵轻笑一声，并不在意他的黑脸。

    “其实你也不必这么害怕，毕竟某些方式也不是百分百中的。”叶灵看着人，仍然面带微笑。

    只是男人看得有点心慌。

    “感染的方式就三种，最直接的是接触血，你现在不过是第二种，还有就是母婴。”

    “所以，你并不会是最危险的。可能，还比不上不做的危险。”

    男人不说话，却狠狠的瞪她，突然想到什么，诧异了一下，脸微微一变，失声说：“那刚才，那个……”

    叶灵点头。

    她已经看见男人眼里的躲避，怕是以后看见那个喝了也血的人都会绕路走。

    男人终于坐直了身。

    “想好哦。”叶灵好心的提醒一下。

    男人看她，问了一句：“你不怕……死吗？”

    “怕啊，可是有什么办法？”能不死？

    男人看懂了她眼里的话。

    “真倒霉！”男人退了去。

    “没什么倒不倒霉的，你们现在做的事，难道不是早就知道的吗？”她已经不相信，自己是个即兴节目了。

    “那也是，来玩的人自然……”男人没有说下去，或许是觉得不必跟她说，倒是再看她的时候，眼里带着一丝同情：“算了，我认。”

    说着，就站了起来。

    或许经过了心理挣扎后，又恢复了那副表象。

    “人总有做不到的事情。我做不到认怂就是。”

    声量正常，大概是说给谁听的。

    或者，她们也正被人现场直播着。

    对于这些人，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叶灵已经不抱幻想了。

    男人推门出去。

    门口果然有人。

    男人被人嘲笑着，男人被推搡，但也只是陪着笑。

    有的人，什么都比自己高的时候，就能对自己做想做任何的事情。只是他不会被永远踩在脚底。

    男人走出去后，始终没有回过头。

    所以，要是她相信了什么配合就会帮你的话，大概也不过是空头支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