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魔立在钟楼的顶端,他高举着双臂,面前空无一物但他的眼中分明印出一个巨大的魔法阵。
弱不可见的光晕渐渐升腾在城市的上方形成一层暗红色的圆罩,皎洁的月光透过它也染上了浓厚的腥色。
一名正在巡逻的人类士兵疑惑地抬起头,但穹顶之上只有一轮皓白的圆月。
“是错觉吧。”
士兵对自己说道,但随即他就露出痛苦的表情,连忙拉开胸口的衣物露出一圈肮脏的绷带,似乎是因为刚才的动作牵扯到了伤口,绷带上的血污再次扩大。
“该死的异人。”士兵咒骂道,如果不是那些被他们的祖先驱赶走的怪物,他又怎么会受伤,他的兄弟又怎么会家破人亡。
一想到那些兽身人面的巨大异人士兵就感到一阵恶寒,他的脑海中又不禁想起战场上一只如长枪般的尖足当空落下,同行的战士像是臭虫一样被从胸膛刺穿,挂了起来。
那有着蜘蛛下身的异人像对待垃圾一样嫌弃地将尸体甩掉,紧接着又将目光投向了他。当时的士兵早已被吓傻,僵硬着身体眼睁睁看着那带着寒芒的尖足朝他刺来。
如果不是他的亲兄弟推开了他,恐怕他今天就没有机会在这里骂人了。尽管他死里逃生侥幸从战场上捡回一条命,但也落下了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那怪物的腿上有着带毒的毛刺,这些毒素抑制了伤口的愈合,尤其是到了夜里,伤口仿佛是要被撕开一样生生将他痛醒,只是几天床被都已经被扯烂,每晚每晚的折磨让士兵的神经几乎崩溃。
士兵将工作调到晚上,因为清醒的时候伤口发作不会那么疼。
就在这时,士兵的眼角突然瞟到一道纤细的身影从巷子里走出来。带着补丁的烂衣裳、剩下一点野菜的篮子一看就是穷人家的妇人。
不过奇怪的是这个妇人的头上戴着一个头盔,头盔的表面坑坑洼洼有些地方甚至都已经开裂,像是从战场上捡来的破烂。
什么人会顶着这样一件东西出门
经验丰富的士兵立刻就想到一种可能那是一个异人。他知道有人异人会戴一些东西来遮挡自己的“兽征”,他甚至见过把马桶顶头上的异人小鬼。
换做以往士兵可能笑笑就过去了,但是现在他快要疯了。就像是一座快要决堤的大坝,他需要一发泄口,于是士兵叫住了那个妇人。
“站住”
但那个妇人似乎被突如其来声音吓到了,又或许是因为士兵现在的样子和好人一点都沾不上边,总之妇人加快了脚步试图逃离这里。
“我叫你站住没听见吗”
士兵拖着斧头拦在妇人的面前恶狠狠地瞪着她,凶恶的目光中是一对如血般腥红的双眼。
“这头盔是军人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戴把它摘下来”
妇人似乎是被士兵吓坏了,瘦弱的倚着路灯瘫坐下来,小嘴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
看到她那懦弱的模样士兵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只有异人才会露出如此卑微的姿态,换作一般的平民怕是早就骂街了。
“法阵终于完成了。”伴随着沉沦魔一声长叹,士兵眼中的腥红更加旺盛,似乎连头上的月亮都开始害怕躲在了云层的后面,头顶的路灯成了唯一的光源。
士兵看着昏暗灯光下缩成一团的异人口中喃喃道“这种东西为什么要留着。”
紧接着,士兵像是着了魔般将斧头高举过头顶,被磨光的斧尖折射着骇人的寒芒。
“求求你,我什么坏事都没有做”妇人摇着头,恐惧的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在一声戛然而止的尖叫声中,路灯被拦腰斩断,水晶做成的灯泡跌在地上,昏暗的光线照出一个破旧的头盔。
深色的黑夜中,只有一对腥红的双眼格外明显。
“额啊诶”
苏恩靠着沙发上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无聊的生活让他无时不刻都在犯困。就连一旁的臭狗也受他影响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
忽然,苏恩嘴角一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随即将手放到身旁的狗子身上随意地顺了下毛,顺便再拍了拍它的脑袋。
往日那逆来顺受的臭东西今天却是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苏恩拉开距离。当然的了,毕竟野兽的皮囊里里面装着的可是个女孩子的灵魂。
就在这时,苏恩突然露出一丝坏笑,接着就看见他伸手拍了拍丽缇娅的大腿,在吸引到她的注意了之后突然伸手弹了下她的小弟弟。
“汪艹”丽缇娅惊叫一声触电般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她绕到苏恩的面前龇牙咧嘴地瞪着他,那凶狠的眼神仿佛随时暴起狠咬他一口。
然而苏恩却没有当回事,他懒洋洋地舒展身体,将双腿摆在丽缇娅原来的位置上。
在找到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后他伸手一个巴掌拍在丽缇娅的脸上,笑眯眯地说道“干嘛,做狗了还没点自觉”
面对如此嚣张的苏恩丽缇娅也不含糊上去就是一口狠咬住他的手掌。
“诶松口快点”苏恩立马坐了起来,伸出另一只手抓住她两只耳朵向后扯去。苏恩本以为丽缇娅吃痛会松口,结果这家伙咬的更用力了,苏恩感觉到尖利的犬牙刺穿了自己的皮肤,手背上开始出现温热的感觉。
“你这臭东西”苏恩稍微有点生气了,他加大了力道,更用力地向后拉扯丽缇娅的耳朵,丽缇娅的狗脸都开始变形了。
二人就这样僵持不下,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势。不争气的泪水从丽缇娅的眼睛溢出打湿了眼角周围的毛发她终于被苏恩气哭了。
苏恩表情渐渐收敛,他放开了丽缇娅的耳朵,看见对方还在咬着自己,冷声说“松口啊。”
随即他也不管如何硬生生地将手扯了出来,看着手背上几个不断溢涌的“泉眼”,苏恩用左手擦拭着手背,结果弄得到处都是。
苏恩看着还在死瞪着他的丽缇娅,眉头一皱
“真是不讨人喜欢。”
谁知苏恩不经意的一句话似乎戳中了丽缇娅的痛点,她彻底暴怒了,像只真正的疯狗一样呜呜叫着向苏恩扑来。
那凶狠的模样连苏恩都吓了一跳,连忙发动魔法将芬利换了回来。
瞬间,原本凶神恶煞的狗子安静了下来,它看着面前的苏恩眼睛闪出大大的疑惑。
苏恩长舒一口气,他坐回到沙发上,他看了还杵在那里的芬利,两脚一抬就搭在了它的背上。
万年软骨头的芬利当即就塌了下来,像浆糊一样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胸腔一扩一缩郁闷地吐出一大口气。
苏恩将脚搭在芬利的肚皮上悠哉悠哉地晃了晃脚尖。
“还是你好啊,怎么都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