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干什么！”许燕北脸瞬间变得不爽。
老蒋：“昨天不是跟你们说了吗？录制王者新世代。”
“这是上面派给你们的派送分量, 你们自己看吧。”
类似剧本一样的东西被分别派发到大家的手里，封面上还对应着大家的名字。
许绿拿着那本东西随便翻看了一下。
“我们还要去做领队？？？”
少年的声音有些诧异。
按照剧本上所言，明天是拍摄的第一天, 他们要到对应的领队席位，然后等待不同的选手们, 选择他们的队伍，继而让不同的队伍之间进行对战。
反正花里胡哨的, 和王者新世代的一点零版本完全不同，领队pk的模式有借鉴最近比较热的偶像团体选拔赛的嫌疑，不过不变的是这次节目仍旧是现场直播的模式。
“这录制的时间也太长了吧？”
基本上前两期他们要全程录制……这录制完了，夏季赛基本上就开始了。
老蒋：“很长吗？”
他有些无奈地解释，“之前hope也是这样, 刚组队就被安排去参加各种的活动，基本上没有时间训练。”
“上次开会是说对你们会宽容很多, 会让你们把重心放在比赛上, 但是这之前该做的还是得做的, 毕竟队伍刚刚组建，上面的想法是在比赛之前还是得把你们的名气先提升，这样不论比赛的结果如何, 你们的形象在这之前已经树立了。”
“我们又不是不能赢。”许绿有些奇怪。
“话是这么说, 但公司为你们制定计划, 必须往最坏的方向打算。”
老蒋这番话让大家心情不佳，但又只能逐渐接受现状。
“新战队开始都是难的，你们要学会适应。”
叮嘱了一句, 老蒋就从训练室离开了。
“真的烦人。”许燕北暴躁地挠了挠头。
“既然老蒋都这么说了, 我们就好好做吧。”李元傅叹了口气道。
“网上不都在说我们是花瓶战队吗？那我们就好好‘营业’, 把花瓶人设好好立起来。”少年躺在游戏椅里, 剧本挡住大半张脸，声音带着几分不以为意，“到时候再用战绩教他们做事。”
“既然他们硬要给我们套人设，那我们就好好‘经营’。”
语罢，许绿把脸上的剧本拿开，露出一双明亮的猫眼，里面带着几分笑意。
许燕北被晃了一下神。
“别说这种非主流的话。”他偏过脑袋，语气有些闷。
李元傅却道：“我觉得小许弟弟说得对。”
赵朝新：“可以。”
这两个人的附和让许燕北恼怒：“你们说屁！”
说着许燕北打开剧本看了两眼：“什么鬼领队。”
*
看剧本看着看着睡着了，最近的懒惰症对许绿的影响似乎也在增加。
一只修长的手指轻轻戳了戳许绿的肩膀，许绿“唔”了一声，睁开眼睛，眸子里带着几分懵懂的光。
“要去录制了。”
虞樛的声音听不出异常，但是手却迅速缩回去了。
他直起腰，眼神波澜不惊。
“哦，好。”
许绿思索了一下刚刚在剧本上看到的内容，她感觉自己实行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
而观众此刻是不知道王者新世代会让许绿等人过来的，为了制造一种惊喜感，当所有的参赛选手都在一面斜着向上的位置墙上坐着的时候，主持人忽然停顿了一下，然后他握着话筒，作出十分惊喜的表情：“等会儿有几位神秘嘉宾，回来到我们节目现场，成为大家的领队，大家可以猜猜是谁！”
此话一出，场上的一百位参赛选手说话声立马此起彼伏：
“是夏季赛的冠军战队tg吗？？？啊啊啊，那是我偶像！”
“难道是什么偶像？我看隔壁也是这么搞的。”
隔壁指的是偶像新世代，偶像新世代比王者新世代先开播，现在的追播数量可比王者新世代多得多，而且最主要的是，那边帅哥多，比起看冷冰冰的电竞，女孩子当然更加喜欢颜值爆表的小哥哥。
原本以为这次的王者新世代靠着上一届的余韵，热度不会太差，谁知道中途被人截胡了。
所以临时让许绿等人过来录制，是节目组不得已想的一个对策。
其实他们也想过找明星的，但是思来想去，脑子里那几个年轻的偶像，还正没有hope这几个人模样周正，而且从上次节目的录制就知道了，他们可比一般的偶像会制造爆点，尤其是那个叫做许绿的少年。
大家纷纷猜测着，有的人以为是明星，有的人以为是十分厉害的职业选手，可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认为来的人可能是hope。
开什么玩笑，现在外面都在说hope是花瓶队，组队就是为了进娱乐圈，要是节目组把他们请来了，那不是坐实了这个名号吗？
主持人摇摇头：“算了，不难为你们了！现在就有请我们的特邀嘉宾上场吧，欢迎——”
在主持人高亢的声音中，五束聚光灯逐一亮起。当自己的脑门被打了灯的那一刻，许绿感觉自己就像个傻逼，其他人的感觉也差不多。
“hope！”
场内一阵寂静，好一会儿才响起一串不太连贯的掌声，稀稀拉拉的。
而原本有些兴致缺缺的直播间观众，却瞬间沸腾起来了。
还在追的节目的，没被偶像新世代给抢走这一部分观众，有很多都是上个季度的老粉，都是一路追着许绿他们拿到青训营名额的，这下hope来了，就好像上个赛季养的崽终于又回来了，她们怎么能不激动。
【啊啊啊啊啊】
【淦！我的崽们全来了】
【节目组，你怎么知道我想看这五只，把监控摘了！！！】
直播界面中，五个hope成员都穿着黑色的，印着“hope”logo的宽松卫衣，上面又几道亮色的杠，配色有嗲哭，下方搭配的则是牛仔裤和限量版字母球鞋。
给了三十秒的全景展示还不要紧，节目组还从左到右给了每个人一个特写，这对许绿等人来说简直就是煎熬，而直播间的弹幕已经疯了。
【我靠！赵朝新好酷！】
【这几个人皮肤也太好了吧……真是走男模团我也认了】
【呜呜呜呜，为什么啾啾五官比我一个女孩子还精致】
【不要让我看率崽！我现在就想冲到屏幕对面，把她的口罩给扒拉下来！为什么不露脸，为什么！！！】
【大家都是成年模特，只有许率是童装模特，这身高差，笑死我了】
果然不愧是“男模团”，就算是如此被怼脸拍摄，也依旧没人暴露出长相的短板。
只不过大家的脸都崩得紧紧的，尤其是赵朝新和许燕北。
而在hope、王者新世代、饱爷爷、王者荣耀等不同的超话里，迅速出现了“hope参加王者新世代啦，而且还正在直播”这样的字眼，大家奔走相告，这个消息很快就四处飞散开来。
不过短短几分钟，王者新世代的热度就从三百万涨到了四百万，而且还在持续上涨。
许绿等人被安排到特质的座椅上坐着，面前都还摆着一个透明的投票箱。
和直播间众人的热情高涨不同，节目现场录制的气氛却有些尴尬。
“怎么会是他们啊？为什么让他们当我们的领队，这合适么？”
有选手的小声嘀咕正好被镜头捕捉到，然后放进了直播当中。
王者新世代的节目组向来会安排这种撕x事件来制造话题。
要让这五个人来做领队，大家似乎都有些不太服气。
凭什么啊，他们也才刚组队，连比赛都没参加过呢，说不定下场打都不一定能打的过他们，为什么要让他们做领队，这是瞧不起他们这些选手么？
许多并不了解hope实力的人，都这么想着，只有为数不多关注过他们训练赛情况的人才暗中觉得挺满意。
在导演的安排下，hope的五人都拿着话筒做了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
大家都兴致缺缺，到了许绿的时候，许绿刚开口：“你们好，我……”
话还没说完，坐在第一排的某个男生忽然就举手了。
“对不起，打扰一下，我能说句话吗？”
他脸上充满不忿，似乎在为大家打抱不平，许燕北“艹”了一声，就要站起来，“什么玩意儿，会不会尊重人？”
可许绿摁住了他的手腕，力度很轻，手很柔软，盯着那一只比他小一圈的手，许燕北下意识安分下来。
许绿看向那举手的选手，声音平静：“有话快说。”
不是“说吧”，也不是“可以”，而是“有话快说”。
没什么礼貌可言，可放到许绿身上，却莫名就让人觉得他本该如此，锐气外露，管他什么领队。
【狗包子果然还是狗包子，脾气一点没变】
【感觉狗包子有点生气了……】
得到了许绿的许可，那位男生底气足了一些：“是这样的，节目组说你们五个会成为我们的领队，但是在我们大部分人看来，你们并没有成为我们领队的实力！所以我向节目组提议——能不能取消领队这个设置！”
此言一出，大家都觉得他疯了。
但是那个人脸上却是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似乎他已经把话说了，之后要杀要剐随便大家处置。
许绿支着下巴看向那人，镜头正好怼着她的脸，猫眼眯起来，无端让人觉得危险。
许燕北又差点忍不住了，只是许绿又摁了一下他的手腕。
就连赵朝新和李元傅都皱起了眉头，虞樛拿起话筒，似乎准备说些什么。
镜头给到hope其他人的反应，弹幕中那些磕cp的女孩一边愤怒，一边又内心尖叫。
这就，有点宠了啊。
“你想让我们退出节目录制？”许绿冷冷地问。
“是。”
“你觉得你们比我们强，还是觉得我们很弱。”
那男生一撇嘴：“都有。”
“哦……”少年忽然放软了语气，声音变得像邻家弟弟。
可下一秒却是：“那这样吧，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和我单挑，要么你再找四个人和我们队5v5，我们输了我们退出节目，你们输了你们退出节目，行不行？给你一个机会，找出最强的人来。”
他弯了弯琥珀色的眼睛，声音却带着几分不屑：“不然我怕你们到时候哭。”
说完了还不要紧，他还要来一句：“啧，一群点心。”
语罢，导演呆了，全场的选手也愣住。
说了嚣张至极的话，可少年脑袋上的卷毛却任旧带着几分呆。
他的猫眼变成半月形，一只手支着下巴，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原本以为被这么怼，他要么会生气，要么会解释，但是……直接battle？这是大家都没想到的。这节目才刚开始，就这么劲爆的么？
你好歹是领队啊，怎么能说和选手打架就和选手大家呢？这样不会觉得很没面子吗？？？
这时原本口出狂言的选手显而易见地慌乱起来了。
“这……这怎么行？你们好歹也成为职业了，为什么要和我们打？”
许绿：“哦？怕了？还是你觉得你们打不过我们，或者是怕被淘汰？”
少年声音带着几分压迫。
“那这样吧，现在想让我们离开的人，举手，给你们一次机会，不然到时候有人输了，那就得被我撵走了。”他威胁道。
此话一出，原本没什么反应的选手席刷地一下，举起了一片手，一百个人，大概有七八十个人都举手了。
许绿点点头：“很好，看来你们都想让我们走。”
“那我就换个赌注吧，如果你们输了，你们每个举手的人都对镜头说一句‘hope对不起，hope牛逼’，如果我们输了，我们直接打包行李走。”
“行吧？”
这个后果显然比刚才跟容易接受些，许绿一副笃定他们会输的样子，让场内一群血气方刚的少年胜负欲一下就上来了。
“行！我现在就找人！”
那挑刺的男生大声开口。
而导演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男生已经喊了四个人的名字，并且把他们都叫到第一排来了。
这他喵的……许率是疯了吧！
许绿此刻正在跟虞樛他们说话。
她歪着脑袋道：“真好，我还挺想输的，这样就能回家了。”
沉寂了这么久，大家仿佛又在许绿身上看到了她去年夏天嚣张的影子。
虞樛盯着许绿，忽然出声道：“输不了，他们太废物。”
许燕北：“这话我爱听。”
李元傅：“哎哟，爱护后辈，爱护后辈啊。”
说这话之前，麻烦你不要做出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好不好？！
赵朝新：“练练手，两天没碰游戏了。”
于是，这所谓的练练手……很快就变成了把此次参赛选手中不服他们的最强组合摁在地上摩擦的场面。
大屏幕上正投射着两方5v5的场景，hope这边随便选了阵容，而ban英雄也是随便ban的，比起来，选手这边可就谨慎多了，见他们把太乙放出来了，立刻就拿了太乙加孙尚香的组合，之后的英雄也是往职业比赛的阵容选。
许绿坐在椅子上，觉得胸部勒得慌，便换了几个姿势，试图让自己舒服点。
虞樛注意到了她的异常，低头问道：“你还好吗？”
许绿摇了摇头，选了个不怎么常在公众面前露面的王昭君，声音有点虚：“没事儿。”
很快，对面选了职业比赛中都难得出的夸张阵容，而许绿这边则是王昭君 李白 花木兰 后羿 小明。完全的小学生菜刀队。
然后她们就用这个小学生阵容，让那群初出茅庐的笨比们知道了什么叫做年少轻狂。
对面疯狂想要压制打优势，而许绿这边就好像无尾鱼一样，怎么也不给机会，反而一找到机会就顺势反打，许绿的二技能基本上没空过，当她二技能精准冻住三个人，然后在他们面前展示回城特效的时候，选手们才知道自己在被戏耍。
“算了，不跟你们浪费时间了。”
许绿说罢，后羿一个鸟超远距离精准晕住一个人，耳边花木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一闪过来直接沉默，在地图上看不见的李白从另一个方向朝着这边刺了过来，短短两秒，三个人瞬间在峡谷蒸发。
然后，这组选手就成功经受了进入节目之后的第一波毒打。
hope的人不和他们开玩笑了，时间不过过去三分钟，选手这边就连掉三个高地。
当许绿卡着视野一个闪现盲二中草丛里的四个人的时候，全场都是惊呼声，甚至有些人没反应过来。
“我靠！这也行？”
“好恐怖啊，还他妈预判了草里的走位？”
“不是说他们是花瓶吗？”
“不知道啊。”
这些选手对许绿等人的不喜欢大部分和之前他们上热搜大家的讨论有关。
在他们的印象中，这次的hope似乎和之前的hope一样，都是靠着脸生存的，虽然这几人在之前的节目中也有亮眼的表现，但是这大张旗鼓的宣传，似乎正验证他们已经没把心思放在比赛和提升实力上了，所以刻板的认知也就随之而来。
但刚刚发生的一切，却完全颠覆了大家的想法。
“victory！”
全场一片安静。
吊打。
hope赢了，赢得不费吹灰之力。
而hope对面，三个大哥队伍出来的青训营选手，一个四国服打野，一个巅峰赛常驻路人王，单拎出来一个，都可以被称赞一句技术流的选手，在hope的对面，不到九分钟，就被打得稀碎。而hope的五个人很明显都是随便拿的英雄，大家并不知道他们拿出了几分实力，但是从他们选的阵容来看，估计就是这么随便一打。
放下手机，许绿朝选手席望去，而和她对视的选手一个个都低下了头。
“就这？”少年扣了扣桌子。
“你们嚣张什么啊？”
许绿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到众人的耳朵里。
“我们不行？你们行吗？”
语气带着几分笑意，但是让大家都羞愧极了。
“说起来，和一年前的我打，你们也打不过。”
“来来来，兑现刚刚的赌约。”
说着，许绿从座位上站起来，然后走到了刚刚首先提出不满的那位选手身旁，把话筒递给他。
“跟我念——”
“hope对不起，hope牛逼！”
许绿其实比那个选手要矮上一些，现在还算仰头看着他。
但是在气势上，许绿一点都不输。
那个男生抿了抿唇，结果话筒正要说话，许绿忽然道：“等一下。”
“？”
“你坐着！”
许绿看着人的时候，猫眼中莫名着某种蛊惑。
男生忽然有些明白网上的人为什么说他是花瓶了，但想到刚刚被摁在地上锤的无力感，他只能听话坐下来。
“可以了，念吧。”
当他坐下，看到许绿低头俯视着他的时候，他才明白了许绿的用意。
不知道为什么，男生心中划过几分异样，尤其是看到许绿皮肤嫩得如同牛奶一般，一丝毛孔也照不出来的时候。
“hope对不起，hope牛逼。”
他声音很弱。
“没吃饭吗？大声点？”
少年的声音轻柔中带着几分威胁。
男生闭上了眼睛，耳朵悄悄红了。
“hope对不起！hope牛逼！”
他大吼了一声，这下全场都听见了。
许绿满意地从他手里接过话筒，然后走向下一位。
许绿离开的时候，男生闻到了一股清冽的、带着说不出的暖调的香，好像牛奶和酒混合起来的微妙刺激感。是男士香水，但喷在许绿身上就变了调。
许绿每走到一处，那一处就要传来一句高亢的“hope对不起，hope牛逼！”
直到许绿把话筒举到一个穿着彩绘t恤的选手面前，“该你了。”许绿提示。
结果对方久久没有反应，一低头，许绿才看到一个带着黑色无框眼镜的男生在对她笑。
“你不说吗？”许绿问。
男生摇头，笑容愈发灿烂：“哥哥，我刚刚没举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