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凌青坐在急诊室,紧紧地抓住衣服,不让医生剪开。
傅容霆沉着脸,“你确定你回去自己能处理伤口?”
“嗯嗯,以前我受了伤都是自己擦药的,这点小伤事情不大。”
傅容霆看着她已经被染红的衣服,“再给你说一次,你是让医生剪,还是我来帮你剪?”
凌青咬着唇,半晌,她说:“七叔,你能不能出去等我?”
傅容霆没动,幽暗的眸光看得她头皮发麻。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答应自己的时候,他却忽然转身离开。
她松了一口气,对护士说:“麻烦你帮我脱一只袖子,谢谢。”
肩膀上暧昧的痕迹还没有消,她怕衣服剪的口子太大,不小心露出来。
门外,傅容霆身姿挺拔,那道扎眼的身影惹得路过的人忍不住看他好几眼。
站了片刻,他拿出手机拨了司夜的号码,“那天晚上的监控查到了?”
“查到了,我已经发到了你的邮箱。”
沉吟片刻,他说:“顺便查一查对面小区的监控。”
不等司夜开口问原因,傅容霆挂了电话。
回头看向紧闭的门,男人的眸色晦暗不明。
十五分钟之后,凌青打开门走出来,脸色苍白。
她以为只是被酒瓶砸了一下,没想到会那么严重,如果不是隔着衣服,玻璃渣估计要扎进肉里了。
傅容霆没在门口,她顺着电梯的方向寻了过去,最后在尽头的窗边看到了他。
只一眼,她的眉心就狠狠地拧了起来。
傅容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烟,此时刚从烟盒抽了一根出来。
“七叔~”
凌青适时出声,走过去,“不要吸烟。”
傅容霆的手一顿,随后把烟连带烟盒扔进了垃圾桶,“清理好了?”
“嗯。”
他的视线落在她完好的衣服的衣服上,除了血迹,看不出什么。
墨黑的眸子微敛,他什么都没说,率先抬脚离开。
回到家,凌青把房门锁上,进了浴室关上门。
脱下衣服,她看着他留在自己身上的痕迹,还没有完全消失,但是没有前一天惊心动魄。
她满脸惆怅,无声叹息。
兜了一圈非但没有成功离开,还伤了手,她就是现在回去也不可能马上投入训练。
真是糟心。
看来她要跟尚洁好好商量商量接下来的对策才行。
翌日,凌青难得睡晚了。
一是因为手受伤,不能去晨练,二是因为她有意躲着傅容霆。
计算着时间,确定傅容霆已经离开,凌青才慢悠悠从房间出来。
当她看到坐在餐厅里那个颀长高大的身影时,脑袋有那么一瞬间是懵的。
“愣在哪里做什么?”傅容霆说道。
凌青抿了抿唇,艰难地挪着步子走过去,待到她坐下,才开口:“七叔,你今天不上班吗?”
“上。”
“那你怎么这个点了还没走?”
傅容霆慢条斯理地盛了一碗白粥放到她的面前,“伤怎么样了?”
“好多了。”
“这几天不要出门,等伤好了再出去。”
凌青想说自己的伤没有什么大问题,话到了嘴边却变成:“我知道了。”
傅容霆满意了,“这几天要忌口,除了医生开的消炎药,其他的药不能吃。”
凌青一怔,下意识想到自己包里的避孕药,难道他发现了?
细细地打量他的表情,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变化,她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低头喝粥。
没多久,厉靳航从外面走进来,神色匆匆。
“老七你怎么还在这里吃早餐,我都急死了。律师在外面等着了,你搞快点。”
凌青猛地抬头。
律师?
是因为昨晚的事吗?
而且看厉靳航的样子,事情还不小。
不等她反应过来,傅容霆跟厉靳航已经走远。
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去,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是凌宇齐的电话。
她拧着眉头接起,“凌先生……”
“凌青,我就问你一句,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去做亲子鉴定?”凌宇齐打断她的话,声音听起来有点暴躁。
很显然,他的耐心已经耗尽。
凌青道:“不好意思,我现在不方便。”
那头冷笑,“是不方便还是不愿意?凌青,如果不是我爷爷非要我去把我失散多年的妹妹找回来,你以为我愿意在你身上浪费那么多时间?既然你不愿意配合,那我就只能用卑劣的手段的了。”
说罢,也不等她回答,迅速挂断电话。
凌青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好看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她不知道为什么凌宇齐为什么认定她就是他失踪的妹妹,她记得很清楚,爸爸很小的时候就告诉她,如果有人来对她说是她的亲人,那一定是骗子。
据她所知,凌家跟傅家没有不共戴天之仇,没有到拿她来做文章的地步。
难道的这其中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
凌青放下碗筷,拿了手机去给尚洁打电话。
上次尚洁说了傅柏谦是为了保护凌家老爷子才没办法站起来,假如自己跟凌家有关系,那她岂不是……
想到那种可能,凌青如至冰窖。
电话很快接通,尚洁愤愤不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真是受够了,你都不知道尹夏真现在狗仗人势,鼻孔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发生什么事了?”
“还不都是……唉,一两句话没办法说清楚,等你回来再跟你好好说。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凌青说:“你上次跟我说,傅柏谦是因为凌家老头子才受的伤,那你知道凌家和傅家最后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吗?”
尚洁想了想,说:“我记得好像凌家就赔偿了他的医疗费,不过傅家没有接受,最后连带着傅柏谦也失踪了。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件事?”
凌青随意扯了个借口:“前几天听他们提起傅柏谦,今天忽然想起来,就问问。”
“那件事是你七叔的逆鳞,你可千万不要在他面前提。”
“嗯,我知道。”
“确定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凌青瞄了眼带伤的肩膀,“确定了跟你说。”
下午,凌青还在睡午觉,被电话吵醒。
她在枕边摸了好一会儿才摸到手机,“喂?”
“凌青,你来一趟警察局,立刻!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