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南瑾怀中的云舒不舒服的呻吟一声,头微微晃动。
南瑾没有搭理他,越过林景西直接走了。
傅平兮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这才跟上去,经过林景西身边时,侧脸对他说:“林大人,烟雨楼那边的加快速度,还需要你多费心。”
这是暗示他赶紧去办正事,别在这里搞些有的没的。
“辛成,去找梁亦宣。”
梁亦宣知道去哪里找最好的大夫。
“是。”
众人都走了,只剩林景西站在原地,此时他既心急云舒的伤势,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他既不知道哪个大夫可以帮云舒治疗毒,也没有能力硬闯进去看望云舒一眼。
刚刚那人落在他身上的眼神,虽然只是淡淡的一撇,轻飘飘的,但他却觉得有千斤重,冰如寒霜,让他浑身发冷,如坠冰窖。
最后,林景西迈着沉重的步伐心事重重的走出了衙门。那时,他感觉五味陈杂,心中某个地方空落落的,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而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
这一次协助傅平兮办案,是京中的人替他求来的,也算是他正式上任前的一次考验。他一定要将事情做好,给傅平兮一个好印象,给京中的人一个好好印象,给自己的官途开一个好头。
林景西如何,叶南瑾并不在意,他跟随傅平兮将云舒带到了后院,刚安顿好梁亦宣就带着大夫赶了过来。
大夫是一个年纪大的老夫子,下巴上的山羊胡子,一翘一翘的,几乎是被梁亦宣拧着领子进门的,被这种方式弄过来给人看病,老大夫显然不怎么乐意,对着梁亦宣吹胡子瞪眼的。
梁亦宣不在乎他的态度,拉着他的袖子走到床前,“老头子,现在不是你生气的时候,你快给她看看。”
老大夫一甩衣袖,气哼哼的说:“知道了知道了,催什么催。”
这才慢吞吞的上前把脉。
良久,老大夫问:“身上是不是有伤口?”
南瑾上前将云舒手臂上的伤口拆了外面的布条展示给他看。
老大夫看过之后,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胡子,半天不说话。
梁亦宣急切的问道:“怎么样了?”
老大夫沉默不语。
梁亦宣:“你倒是说话啊!”
老大夫横了他一眼,恨声道:“暂时还死不了。”转而视线在南瑾和傅平兮身上转了一圈,又道:“只不过这毒还真是够霸道啊,要不是有人给她吃了上好的丹药,护住了心脉,早就翘辫子了。”
南瑾没有在意他说话的不礼貌,只是淡淡的问:“可能解?”
老大夫点点头,“可解。不过……”
南瑾:“不过什么?”
老大夫:“还差一味药,这种药需要新采的才有效。”
南瑾眯眯眼,“哪里有?”
老大夫轻咳一声,“城外的山上就有,可是我这老胳膊老腿的,等我一个来回……”
南瑾:“那先开方子,之后有人带你去,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老大夫撇撇嘴,面向梁亦宣:“记得,我的诊金。”
梁亦宣抿抿嘴:“放心,少不了你的,怎么就那么爱钱啊?你掉钱眼里了?”
“臭小子,你再说一遍!”老大夫小眼睛一瞪,“你自己说,你欠我多少了?”
“知道了,知道了。这次一定给,一定给,多少都给。快走,把方子写给我。”梁亦宣拉着老大夫急吼吼的走了出去。
梁亦宣带着老大夫离开后,傅平兮这才问道:“你们去了哪里?发生了何事?”
南瑾将这两日发生的事,一一讲给傅平兮听。
傅平兮听后,陷入沉思,这里面所涉及的事,不是他一个刑部侍郎可以做决定的,良久才道:“侯爷打算怎么做?”
南瑾挥一挥衣袖,淡然道说道:“派兵以抓捕嫌犯为名,将望江楼包围起来。”
“侯爷是想引蛇出洞?”
叶南瑾不答反问:“余光义呢?”
“有人认出客栈那具尸体,叫芜静,就是从营蒲村人,我让他带人去营蒲村,亲自去核实芜静的身份和来历,我先前的道消息,营蒲村的人很排外,但是只要光明正大的去,反而会方便很多。”
南瑾:“下埂村?营蒲村?呵呵……对了,稍后有人会将忘白秘密押送过来,你和我一起见见。”
傅平兮:“我去合适吗?”
“有何不合适?那日刺杀云舒的人或许就是他派去的,你这是正常查阳岳峰的案子。”南瑾看了昏迷的云舒一眼,当时要不是云舒替他挡了一下,或许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就是他了。
“傅大人!”
有一女子在门外小声道。
傅平兮:“何事?”
“奴婢叫雪乐,是我就嫁夫人派我过来的,梁三公子委托我家夫人帮忙照顾一个病人。”
傅平兮:“进来。”
雪乐端着一的托盘低着头轻步走进来,盘子里放着一件干净的衣衫。
“大人!”辛成去而复返,乖觉的站在门外,并未进屋。
傅平兮:“何事?”
“请大人出门一见。”
傅平兮与叶南瑾对视一眼,之后傅平兮对雪乐说:“好好照顾她,有事立刻派人知会我。”
雪乐低声应下。
看见傅平兮出来,辛成走上前去,小声在他跟前说了什么,傅平兮点点头,之后看向南瑾,“人已经到了。”
南瑾随即离开。
傅平兮吩咐辛成:“你去找梁志成,让他带人立即前往望江楼,将望江楼包围起来,一个人也不许放出去。如果有人反抗,格杀勿论。等我这边完事之后,我亲自过去。”
辛成领命而去。
傅平兮之后看向南瑾:“人已经到了。”
“去看看。”
忘白是套着麻袋遮住身形,从衙门的角门处被人扛着进衙门大牢的。
鄢陵县衙门内的大牢,向来关的都是一些平民百姓,百姓最害怕的事就是被打入大牢,他们没有胆量也没什么本事会越狱,所以,这里的大牢,堪称简陋。
忘白被带进牢房的最里间,傅平兮进去的时候,忘白已经被人用水泼醒。
南瑾很悠闲的坐在一个角落里,面前摆着一盘不知道哪里来的瓜子,一盘水果,还有一壶茶,一人静静的站在他身后。
还有一人就站在忘白的身边,手边放着一排各式各样的刑具。
“来了,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