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郁川忍住没有推开门，外面这说得是什么瞎话？
就王郁川个人的亲身体验来讲，请赵雅他们来唱歌，完全是在反向吸引客流量。
门被从外面打开，一个人影和王郁川撞了一下。
“你是谁？”
“噢，我找厕所。”
“出口在另一边啊，这里是后门。”那人应该就是赵雅称呼的李经理。
王郁川说了句“后门也一样”，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一眼望去，赵雅跟她的同伴刚刚走远，王郁川重新回到酒吧里，他看到李经理正往酒吧前台走去，便在后面叫住了他。
“厕所前面左拐。”李经理还以为王郁川又是找不到厕所。
“李经理，我问一下，晚上来唱说唱的几个歌手是谁叫来的？”王郁川问道。
“你问这个干嘛？”
“我就想了解一下。”
“不好意思，这是商业机密。”
“那你觉得他们唱得好吗？”
“我觉得挺好的，气氛带得挺不错的。”李经理面不红心不跳地说着，然后不耐烦地说：“我还有事要忙，先不奉陪了。”
接着李经理就走开了，王郁川感到左手戴着的誓言戒指一阵滚烫。
刚刚询问李经理的时候他发动了誓言戒指的效果，结果现在戒指已经在发热了。
这说明李经理不是音乐鉴赏方面出了问题，而是确实在说瞎话。
王郁川离开酒吧，心里寻思着，晚上看到的赵雅表演透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听他们和李经理交谈的口气看，双方已经不是第一次合作了，而现场反馈和李经理的评价却又完全相反。
既然李经理是酒吧的员工，请来表演的人自然要带给酒吧更多收益才有价值，不然吓跑客人只会影响他自己的收入，除非，李经理请赵雅来表演会有更多的好处。
绕了半天，王郁川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性了。
可是谁会那么无聊让李经理频繁请赵雅来表演说唱又不断地鼓励赵雅呢？
王郁川马上就把赵雅的父母给否定掉了，他可是听说赵雅是跟家里闹脾气才来这学校读书的，要是他父母支持她的音乐梦，凭她家的财力，估计早就砸钱送她去什么音乐学校进修了。
那还有谁呢？
王郁川喝了酒，没法开车，走到了路口准备打个车，却突然看到一个瘦小的人影穿着一身蓝色的外卖配送员服装从他身边低着头走进了黑洞酒吧里。
这不是钭兴腾吗？他怎么还兼职送外卖呢？
王郁川索性不着急打车了，站在酒吧门口等了一会儿，然后钭兴腾急匆匆地从酒吧里走出来。
王郁川一把拉住他，叫道：“兴腾，你在干嘛？”
“啊，王老师，你怎么在这？”钭兴腾被吓了一跳。
王郁川的大手拍在他肩膀上，差点将他拍得摔倒。
面对王郁川审视的眼神，他吞吞吐吐地说：“我在送外卖。”
“你成年了吗？怎么就在送外卖了。”王郁川皱着眉头问道。
“我成年了。”钭兴腾小声地说。
王郁川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怎么都感觉这孩子的小身板像是没长开，不像是十八岁的样子。
“把你身份证拿来给我看看。”王郁川说道。
“王老师，我今天没带，你相信我，我真的已经满十八岁了。我就是趁周末做做兼职。”钭兴腾解释道。
“送外卖的工作太辛苦了，而且还要开电瓶车，有些危险。你要兼职，老师可以给你介绍工作，别干这个了。”王郁川霸道地说。
钭兴腾却摇了摇头，倔强地说：“别的兼职没这个赚的多。”
“哎，你别那么犟，赚点钱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你今年就要毕业了，等你工作了自然就可以专心赚钱了，现在你还是要以学业为重。”王郁川教训道。
“王老师，我明白，但是我家里现在比较缺钱。”
“兴腾，有什么困难可以跟王老师说……”
这时，钭兴腾脖子上挂着的手机响起了外卖接单的语音提示，他顾不上跟王郁川好好道别，马上就跑到了电瓶车上，接着一阵风般地开走。
远远地，王郁川听到钭兴腾仿佛解脱般的声音：“王老师，我不能耽误单子，要扣钱的，我先走啦。”
“哎，这是咋回事呢？这么缺钱吗？”王郁川叹气道。
钭兴腾的家境不好他是看得出来的，而且这孩子自尊心还挺强，估计不愿意轻易接受别人的帮助。
对于这种想法，王郁川还是挺佩服的，他也经历过几乎一分钱都没有的生活，那时的他在网吧里住了好几天，整个人都快不像人了。
虽然钭兴腾拒绝透露自己的困难，但王郁川有能力也有意愿去帮助自己的学生。
对于暂时落魄的人，接受一些帮助无可厚非。他趁着微微的酒意作出了决定，马上打了个电话给姜超，要来了钭兴腾家里的住址。
他准备晚上去做个家访，见见钭兴腾的父母。
钭兴腾上次说过他和他妈妈租住在学校附近，王郁川拿来地址后，打了个车就赶到了职业中专旁边，然后循着门牌号找到了钭兴腾的家里。
这是一幢四层高的楼房，看起来已经被改造过了，从房子前面，可以看到这一头伸出了许多油烟管道。
这样的房子，一般都是房东拿来出租的，这里位置在学校旁边，不愁缺少租户。
不过钭兴腾家住在一楼，王郁川透过被窗帘盖住的窗户看到房里亮着光，还有电视的声音，便直接绕到了门口敲了敲门。
“谁呀？”
房间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好，我是钭兴腾的老师王郁川，我想来兴腾这儿看看。”王郁川语气和善地说着。
“哎呀，兴腾不在家里。”房间里的人说道。
“请问是钭兴腾的妈妈吗？”王郁川问道。
“是的。”
“兴腾不在家没事，我就是来做个家访，跟您聊聊也一样的。”
王郁川感觉有些奇怪，按理说他在门外都表明身份了，钭兴腾妈妈不该马上来开门吗？
为啥一直隔着门在跟他讲话。
“稍等一下，马上就来开门。”
终于，钭兴腾的妈妈在里面说道。
然后王郁川就听到一阵翻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