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慎言明显感到,这突然出现的灼热感,让自己体内的内劲瞬间增加了十倍,更不用说还有那十分拉风的“火焰之刃”效果。
蓬勃的内劲,催生了杜慎言无限斗志,他原本已如山岳压顶般的气势,此时更是如一座高山般横亘在众神策军将士面前,不可动摇,令人望之生畏!
“难道这就是那神秘脑音所说得造化?”杜慎言心中不是十分确定,但此时已然没有时间思考这些细枝末节。他要乘着神策军被陡然出现的异象震慑的瞬间,发动致命而猛烈地攻击,这是属于他的机会!更何况,此时的他已由于体内那灼热的狂暴内劲,变得十分渴望一场酣畅淋漓的杀戮!
“想击败我的人,都在我杜慎言的脚下颤抖吧!”杜慎言内心嘶吼着,一边将受创的白居易推往墙根,一边迅猛地向长矛林立的神策军冲击而去。火焰之刃在疯狂的冲击过程中,在夜空中划出了一道浓烈耀眼的线条。
“当!当!当!......”杜慎言交替使用“长空舞”刀法中的飞瀑挂月和夜雨闻铃两招,由于内劲的加强,出刀的速度也比平时快了十倍以上,整个人仿佛化身为一台以恐怖速率疯狂劈斩的杀戮机器。
密集的金属相撞声连绵响起,人们骇然发现,每两次脆响,就有一名神策军将士倒下。第一次脆响,制式长枪被沿着中线连枪尖带枪杆劈成两半;第二声脆响,持枪的神策军士兵连人带甲被劈成两半。由于刀刃上的火焰效果,空气中甚至已弥漫出一股令人作呕的焦味。
原本存在于杜慎言上空的密密麻麻的箭雨,此时也已偃旗息鼓,因为杜慎言实在变得太快了!他修习的“长空舞”,除了刀法外,也自带身法,能够提升移动的速度和灵活度,但这种提升,也只是让他比正常人灵活上三倍左右。
而现在,杜慎言身法起码再次提升十倍,也就是比正常人会快上三十倍左右!他形如鬼魅,如毒蛇般在原本密不透风的神策军阵型中上下左右立体式穿梭!从埋伏屋顶上的神策军射手的角度望去,只能看到一条极其高速的火影在己方步兵阵营中游走翻飞,此时哪里还有射击的余地,如若硬着头皮齐射,能否伤到杜慎言难说,自己人倒是会死伤一大片。这种形式下,不用上官下令,所有射手都已自动放弃了朝杜慎言射箭!
此时神策军现场指挥的校尉简直让杜慎言这怪物搞得头皮发麻:如若继续让长枪兵前出施压,则杜慎言可以轻松在前后两边的阵型中翻飞砍杀,在所有人都没有抵抗一招之力的情况下,这样的战法简直是送人头!如若下令前后两方士兵同时后撤,给屋顶上的弓箭手腾出射击空间,杜慎言的确会因为顾及白居易安危,以及不愿让到手的宋楚被营救,而选择留在空地不继续追杀,但这样的情况下,由于没有来自地面上长枪兵的压力,杜慎言能够十分轻松地舞动陌刀荡开所有箭矢!想到己方上千人,立体围攻杜慎言一人却迟迟奈何不得,校尉简直要气得吐血!
正在双方相持间,巷子南方的神策军阵营后方,猛然传来剧烈地喧闹和兵器相交声。正在奋力砍杀的杜慎言眼睛一亮,知是张议潮等人率领着那五十余名游奕营将士前来营救。心中顿时气势更甚,背上依然不省人事的宋楚,朝着南方砍杀而去。白居易此时也知道机会难得,忍者周身剧烈伤痛,背靠着杜慎言,一边掩护,一边随着杜慎言后退。
杜慎言仗着自己的内劲暴涨,身法奇快,前进开路时不时回身帮白居易解决几个难缠的麻烦。依然只是连续快速地“飞瀑挂月”、“夜雨闻铃”两招连砍,却在火焰乱舞中杀得神策军阵营人仰马翻。不多时便斩杀上百名神策军,与张议潮等人率领的游奕营将士合兵一处!
杜慎言单人便能杀得上千神策军丢盔弃甲,与游奕营合兵之后,更是如鱼得水。加上熟谙用兵之道的张议潮,早在撤退路线上安插了十余名射手作为掩护,而光宅寺虽是左右神策军行营的所在地,但平日留守军士未超过二千人,方才拦截围杀杜、白二人的已是主力,若要更多人手则需要另行支援,现下援军还在路上,所以杜慎言等人突出小巷的重围后,后续的撤退反而简单,简直是一门平川!
不到一刻钟,一行人便退回到了光宅寺南部的地道入口附近,离地道入口所在仓房只有三十余步的距离。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从旁边窜出,拦在了仓房门口。
“大胆南衙逆贼,竟敢在北司重地作乱,掳掠我神策军要员,你们是活腻了吗?杜慎言,我劝你立刻悬崖勒马,如若现在俯首就擒,本将念你曾是同僚的情面上,会请求上峰将你从轻发落!”“人影”的喊话中气十足,配合上他威猛的外形和以一当多的胆量,倒是显得有几分豪气。
不过这样的“豪气”在杜慎言眼中却显得十分廉价,怎么说呢,所有的“伟光正”,都是要以足够的实力为支撑的,没有实力的豪横存粹就是搞笑。
“你是方才指挥上千神策军对我进行围攻的校尉吧,竟然还知道我的名字,只可惜,你太平庸,我却不认得你!”杜慎言嘴角微微扬起,满满的傲气全部写在脸上!
拦路的校尉脸色一沉,眼光中杀意陡增,继续以中气十足的语气大声说道:“本将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乃是......”话还没有说完,却猛然发现一团火焰以不可思议的高速从三十米外直接冲杀而来,慌忙举起手中的长枪施展招式朝着火焰全力刺出一枪,想要抵挡对方这猛烈的冲杀。这一枪虽是慌乱中刺出,却也汇聚了校尉的平生所学,“盖世霸王枪法:力拔泰山!”
“当!”刺耳的金属相交声在夜空中爆炸开来,校尉只觉得一柄细长的火焰之刃从天而降,带起漫天的火影和狂啸的刀风,宛如一道火焰瀑布从高悬的残月上倾斜而下,凶狠而又准确地砸在了自己刺出的枪尖上,整根制式长枪在接触那火焰之刃的瞬间,便宛若柔软的面条般,从枪尖开始沿着中线纵向被劈成两半,一直被劈到了枪尾!
在这短暂的瞬间,校尉以不敢相信的惊异眼神木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忽然觉得自己握着长枪的双手有一丝灼热感,低头望去,却分明发现两只手掌已然随着长矛被那火焰之刃削去了一半,这个时候,断掌的刺骨痛意才传到大脑,“啊!......”凄厉的惨叫在这暗夜中陡然发出,纵使作为对立阵营的游奕营将士,也有不少人听得汗毛直竖、头皮发麻!
好在,这渗人惨叫并没有持续多久,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那从上至下劈开长矛的火焰之刃,在触及地面的一瞬间,借助着地面的反弹之力,迅速从下往上撩向校尉,校尉重创之下本就失去抵抗之力,何况这撩上的一刀来得如此急速,简直就如电光火石一般,叫人避无可避!
“当!”又是一声刺耳的金属相交声在空气中爆炸开来,其实这一声“当”,和前一声火刃劈斩枪尖所发出的“当”,只不过隔了不到两个呼吸的时间,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太突然、太爆炸,所以在旁人听来,这两声“当”是连续发出的,是连绵不断的“当”、“当”两声。
但这后一声“当”过后,校尉却已连人带甲,从下阴至头部,纵向被劈成了两半!在头部被劈开前的一瞬间,校尉才看清,对他出刀的正是杜慎言,而那把火焰之刃,正是杜慎言用灼热内劲所点燃的八尺陌刀!临死前,校尉一直以惊讶而又不甘的眼神盯着杜慎言,也许他还会想,自己还没来得及在这群“南衙反贼”面前通报自己的姓名呢,不过这要成为他此生的遗憾了!
“小人物的名字,没有任何意义,不需要出现!”杜慎言冷漠的对着校尉的尸体说了一句,此时校尉凄厉的喊叫声竟仍在这广袤的光宅室内回荡。他与这校尉并不相识,没有恩怨,但既然分属敌对阵营,那便是你死我活,根本没有回旋余地,对于这一点,杜慎言想得很通透,内心十分通达。
“除了飞瀑挂月和夜雨闻铃,难道没有其他招式了,施展了一个晚上,我都快看吐了,翻来覆去就是这两招!看来杜郎很喜欢撩汉子的命根哦......”白居易一脸贱兮兮的坏笑。
杜慎言看了看白居易那猥琐的笑容,脑门瞬间黑线,这白居易混得越熟越没有长辈的样子,不过说起来,杜慎言倒是对他那放荡不羁的性格有点钦佩,只不过他话语过于奔放有时让杜慎言有点受不住。
“滚!”
“好嘞,杜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