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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剑中灵有情六
    剑君崔涯在数年前就已经突破返真期, 进入真仙境。

    整个修真界返真期的道君加起来不超过十五人,这十五位道君都已能在修真界雄踞一方,就连不逢修真界大事不出的仙道盟, 也实际上由这十五位道君说了算。

    而真仙境的修士, 修真界已知的只有剑君一人。

    现在真仙境的剑君进阶,哪怕不是进一整个大境界, 他引发的天地异象也足以令人胆寒。以剑君为中心, 一股密密沉沉的剑气不断蔓延开来,适才晴朗的天空遍布紫色的闪电,空中响起轰隆隆的雷鸣声。

    这一刻, 玄阳宗的弟子、尤其是剑修都觉得手中的剑沉重了不少,他们骇然地看向剑君所在的山峰。

    宗贤以及玄阳宗的各位峰主长老们忙跑出来, 沉声呵道“剑君进阶,所有人, 全部退开”

    高阶修士进阶引发天地异象, 会引来天劫,万一伤到了其余弟子可就不好。

    剑君正处在雷鸣中心, 他沉峻的面庞上被闪电映照出紫色的光芒, 面对这样声势浩大的雷劫, 剑君不躲不避, 只看向另一边的姜如遇。

    姜如遇冰冷如雪的脸上,漆黑的眼睛像是被紫色的闪电笼出紫烟, 她的衣袍被风吹得猎猎, 往左边扬去。她的剑并没有丝毫感到沉重, 这是因为她已经明确了自己的剑意, 她和剑君的剑道不一样, 所以不会受到挟制。

    剑君朝姜如遇道“拔剑, 等我。”

    “是。”姜如遇颔首。她不怕剑君无法抵挡住雷劫,因为,对法修来说,雷劫恐怕需要消耗许多法宝来抵挡,但是剑修不然,每一次雷劫都是对剑修手中宝剑的一次淬炼,用天火来淬炼宝剑,是别人求也求不得的机缘。

    姜如遇拔剑之时,剑君已然飞身迎上天雷,紫色的天雷一道道击打下来,尽数击于剑君的剑上。剑君的剑早经过许多次天火淬炼,它越被击打,也就越光华璀璨,待最后一道大天雷落下,剑君哈哈大笑,剑尖凝聚着雷华,如飞速降落的流星,朝姜如遇刺来“来”

    剑君战意勇猛,没有对姜如遇有任何轻视他怎么可能轻视一个直面他进阶的天雷而面不改色的剑修。

    剑君的威压和灵力太强,哪怕他只是单纯相同姜如遇比剑,姜如遇手中的兰若残剑迎上剑君那瞬,她的虎口也马上破碎,流出殷红的血。

    她没有片刻停顿,马上变了一道剑招,不从正面交锋,而从侧面攻去。

    剑君心道不错,能顶得住这么强的威压和剩余小天雷的威胁,不只不怕还敢继续出剑的,他只见过这个后辈。而且,她的剑意根本没被天雷给压下去,她的剑意是锋利、勇往直前,只是没有天雷那么声势浩大。

    换句话说,如果到了一定境界,姜如遇的剑不比天雷的威力差。

    剑君抱着这样的想法,继续给姜如遇喂招。他每一次,都会在使出一招足以杀死姜如遇的剑招后收手,让姜如遇反应过来,重新进入下一次战斗。

    全修真界能够给姜如遇喂招的,也只有在剑方面不逊于她,而且有足够的能力点到为止的剑君。

    剑君虽然是喂招,但是抛开灵力,他已经很久没有用剑打得这么酣畅淋漓了,他的境界越往上走,已经越少和人动手,有时候和人打起来,也大都靠着磅礴的灵力直接取胜。

    可是剑修,喜欢的不就是用剑生死相搏、在绝境时尚且能一剑逆天的感觉每一个顶级剑修,无论是姜如遇这样面冷如雪,还是像崔涯剑君这样的狂放不羁,他们都具备一个相同点他们骨子里天生就流着爱战斗的血。

    起初,剑君还能用剑找到姜如遇的死穴,但慢慢的,哪怕是他,也找不到她的一个破绽。

    “好、好”剑君连呼几声好,“姜小友,我动真格的了,拿出你的万剑朝宗”

    剑君话音刚落,他周身除了纯粹的剑气外,灵力随之翻涌奔腾,恐怖的威压笼罩在姜如遇心头。姜如遇清冷的目光落在剑君的剑上,说半点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她和剑君的实力有如天差地别,唯一能与之抗衡的是万剑朝宗。

    可是,这一次,她真的能顺利用出万剑朝宗吗

    姜如遇心中的思虑不影响她出剑,剑君势如风火,她一定没法躲开,不如迎上去就在迎上去的那一刹,姜如遇对着剑君挥出一剑,出乎她的意料,这一剑挥出,她便再次摸到了万剑朝宗的玄妙感觉。

    这座山头升起了另一股威势深重、不容小觑的剑意。

    姜如遇不知道,剑意越纯粹,对面的剑修越强,她越能使出万剑朝宗。那日她面对姜扶光,半天使不出万剑朝宗就是因为姜扶光无法挑起这样的战意和剑意。

    宗贤和其余长老们飘在另一座山头上空,远远眺望剑君所在的山峰,漫天的剑意和翻滚的天雷完全遮挡住他们的视线,宗贤紧张地看着那道“另一股剑意升起来了。”

    这股剑意是谁的,不言而喻。

    清水峰峰主身为剑修,也一直将视线牢牢锁定在那个山头,一股能在剑君的剑意压制下不落下风的剑意,这让清水峰峰主不由深思,如果不看灵力和境界,他能胜过姜如遇吗

    清水峰峰主捏紧自己的剑,不让自己的佩剑被姜如遇的万剑朝宗吸引走,然而,其余弟子没有那么幸运,不管是无主的剑还是有主的剑,长剑如雪片一样飞往那座山峰。

    整座山峰被剑意、天雷包裹,雪白的剑围绕在山峰周围,以井然有序的秩序不断朝里边的剑君进攻。

    灯月峰峰主伸长了鹅颈,他只能看到他徒弟的剑意越战越勇,关键是剑君的剑意也没有减弱过,他推一推清水峰峰主“谁会赢”

    清水峰峰主咬紧牙关,落下两个字“剑君。”

    但是他闻到了剑君的血味。

    果然,只听轰隆隆几声,那座山峰里被击飞出一个血人,姜如遇原本穿的是黑白二色的衣服,现在已经变成了黑红二色,她漆黑的头发上也满是黏糊糊的血,“砰”一声撞到另一座山峰的石壁上。

    “徒弟”灯月峰峰主大惊,飞过去把姜如遇从石壁上抠下来。姜如遇身形纤瘦,纤长睫毛紧闭,已经回应不了灯月峰峰主的话。

    “她没大事。”尘烟散去,剑君的身形被众人所窥见,他的半边肩膀已经被鲜血打湿,还有汩汩的鲜血从里边冒出来,肩膀上的衣服已经红得发黑。

    这

    一时之间,众人全然没办法安放自己的眼睛,剑君赢姜如遇是没有悬念的事情,可是,姜如遇一个灵心期的剑修,能够伤到剑君的右肩剑君用右手剑,众人可以从这一个现象中轻而易举地窥见姜如遇的万剑朝宗已经冲破剑君的重重壁垒,刺到剑君拿剑的手臂

    如果姜如遇不只灵心期,她能否削断剑君的右臂这是谁也无法猜到的事情。

    这就是万剑朝宗的真正实力以灵心期修为伤堂堂剑君,这放到哪里都能令人惊掉下巴。

    姜如遇已经彻底晕死过去,灯月峰峰主也舍不得拍醒自己徒弟起来告罪,亲自朝剑君弯腰“小弟子不知天高地厚,冒犯剑君,多谢剑君指教之情、不杀之恩。”

    剑君毫不在意地摆手“不必这么客气,我之所以能够进阶,也要感激她点拨之恩。”他道,“对了,姜小友的剑也接受了一些天火的淬炼,这柄剑的剑身虽残,但也不是不能再在这剑的基础上再铸剑身。”

    灯月峰峰主侧耳细听剑君的吩咐,毕竟他才是剑道行家。

    “剑里边的剑灵孱弱,已经在休养生息。这个时候如果给剑灵换一柄剑待,失去原剑身的温养,对剑灵不是好事。所以,最好的方法是再度重铸剑身,可这剑早被姜小友的剑意和剑灵滋养成绝品,如果用普通凡火,恐怕有损剑本身的品阶,所以,这火,最好是异火。”

    异火,指的就是强大的火。

    天下异火榜上,排名第一的是传说中能焚烧凤凰的涅槃业火,排名第二的是刚才天劫下的天火

    宗贤心中一动“玄阳宗内有一名弟子,身具红莲净火,在异火榜上排名第六。这名弟子如今不过一百五十的骨龄,已经修至凝丹期巅峰,差一线进阶,是本宗天骄弟子。”

    “不知他是否愿意帮忙”宗贤道,“我这就差人送信给他。”

    他非常想促成这件事,宗贤其实隐隐约约的知道一些消息,璇玑门门主曾夜观星象,透露出不久之后,修真界的势力将经历一次大洗牌。

    玄阳宗虽是第一宗门,但是否能在这样的变动面前屹立不倒宗贤没有把握,他身为宗主,自然希望这些年内,玄阳宗内能多出一些天才地才,这些都将是之后玄阳宗的底气。

    哪一次大变动,不会导致高阶修士陨落呢到时候,如果宗门内高阶修士陨落得太多,玄阳宗就看这些弟子撑起来。

    故而,宗贤明知收下姜如遇可能会惹怒凌火道君,也丝毫不惧,愿意收下她。

    姜如遇经脉手筋被毁,看似是死局,可是发展到现在,她催生出过剑灵、能使出万剑朝宗、能让剑君另眼相看,以平辈论交这样的巨大潜力,宗贤绝不愿意放弃她。

    剑君颔首“异火的威力,诸位都知道。适才残剑没接受太多天火,这才能撑下去,可如果一次接受大量异火烤灼,恐怕它受不了。故,若想重塑剑身,最好还需要龙吟魄,免得残剑在铸造过程中断裂。”

    龙吟魄其实是千年以上的妖蛇的护心鳞。

    灯月峰峰主道“龙吟魄简单,可以让我这徒弟去寻。玄阳宗外面青山千里,总能找到一片龙吟魄。”

    “好。”

    此事就这么定下来,没有人对姜如遇自己去找龙吟魄的事情有异议,这里可是修真界。

    师父领进门,修习在个人,问鼎大道,全看自身。灯月峰峰主再心疼徒弟,也不可能事事替她包办,而且,灯月峰峰主已经在畅想姜如遇出去找龙吟魄的时候,估计能顺手采一些灵植这些都是白花花的灵石,可以增添灯月峰的收入。

    水牢。

    水牢阴冷潮湿,这里的水从玄阳宗后山引进来,连泥沙都没怎么除尽。

    姜扶光双手被铐在水牢墙壁上,水里的蛇鼠在她脚下钻来钻去她一伤好,就被送到了水牢来,哪怕是她的师尊都不敢庇佑她。

    姜扶光收拾得非常得体,哪怕下半身泡在水里,她也带着精致的妆容,梳着美丽的发髻。她一看就是受师父宠爱的弟子,犯了错被送到水牢里来体验体验,之后出去,还是风风光光的内门弟子。

    “姜师妹,你怎么样了”水牢的门被吱呀打开,一袭白底青衫和白底红衫的薛归宁、薛红羽走进来。

    薛归宁是精英弟子,花点灵石和面子来水牢看姜扶光还是能做到的。

    他站在水牢台上,看着底下的姜扶光,眼中闪过对朋友的痛惜。薛红羽也心疼道“扶光姐姐,你还好不好”

    姜扶光见这两人来看自己,虚弱地咳嗽几声“咳咳,死不了。”

    她仰起头,笑容脆弱“我我知情不报,毕竟犯了错,待在水牢我也安心,就算是替祖母道歉了。”

    “啊呸”水牢设施简陋,墙壁做不到特别好的隔音效果,隔壁水牢一个声音马上响起来“姜扶光也能叫只知情不报呢占别人的剑灵,指使别人的剑灵杀原剑主,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这就是玄阳宗前途无量的内门弟子”

    “啊呸,当了婊子还能立牌坊”

    这犯人的声音又高又尖,将姜扶光的声音完全压过,姜扶光本就苍白的脸毫无血色,她在天南是家族嫡系后辈,在上陵更是失而复得的嫡系,姜扶光从来没被这么指着鼻子骂过。

    她一下被戳穿自己之前做的事情,本有些慌乱,担心薛归宁和薛红羽对自己有意见。

    幸好,下一刻,隔壁的犯人继续高声骂道“玄阳宗一个个的,就没几个好东西,上到宗主下到外门弟子,都是烂了舌肠的狗东西爷爷就在水牢里面,看着你们一宗门的人死得人仰马翻,狗都不留一条”

    看守水牢的弟子马上进去隔壁,把这犯人的嘴堵住,继而对薛归宁等人不好意思道“这人在水牢里关了太久,天天不是骂这个就是骂那个,师兄师姐们别怪。”

    薛归宁脸色铁青,到底宽宏道“没事,下去吧。”

    姜扶光松了一口气,原来是疯子,疯子的话没有多少人会在意。只是,姜扶光不知薛归宁薛红羽是怎么想的,姜扶光小心翼翼道“归宁、红羽,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薛归宁看到姜扶光脸上的担忧,心下有些不自在。

    那日的事情称得上扑朔迷离,原本最开始是姜扶光把所有人叫来,说姜如遇要杀她,众人也看见姜扶光反击姜如遇,兰若剑差一点就刺到姜如遇的胸膛。

    可是,兰若剑居然临阵反水,反而把姜扶光刺成重伤。再然后,他们就听说了兰若剑灵原本是姜如遇的只是因为那件事,才被姜扶光占据。

    换孩子的事情众人都懂,让姜如遇还东西无可厚非,可是大家都是修习之人,到底看不上昧下别人剑灵的人。他们也会连带着嘀咕,姜扶光真这么温柔和善如果真如此,为什么她从来没提过兰若剑灵原本是姜如遇的东西。

    这些疑点就像刻在薛归宁心中的刺,哪怕薛归宁相信自己认识的姜扶光勤勉、善良、从来没害过他,却也无法解释她为什么要对姜如遇做这种事。

    姜扶光看薛归宁的神色,有些伤心“薛师兄,归宁,红羽,你们也要误会我吗”

    她泣道“我承认我有一些私心,我太过懦弱,不够有主见。我从天南回到上陵,我担心祖母、父亲母亲不喜欢我,我不敢违抗她们,她们让我用这柄剑,我根本不敢拒绝。”

    “到了玄阳宗,我也不敢向你们说出这剑的来历,因为我知道你们善良、真诚,你们如果知道我手里的剑是别人的,还如何看得上我”她盈盈的目光看向薛归宁,目中晶莹的泪水半掉不掉,让一直认为姜扶光坚强高贵的薛归宁不由动了恻隐之心。

    他刚想着姜扶光坚强,可下一瞬,脑海里居然止不住浮现姜如遇冰冷的脸。

    那是姜如遇站在山风之中,一掌把他的手折弯,夺走弟子玉牌如果说坚强冰冷,薛归宁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姜如遇。

    薛归宁刚想到这个画面,姜扶光就用落寞的声音打断他的细思“可我想和你同红羽做朋友,你们是我来玄阳宗最先认识的人归宁、红羽,我知道我那样的懦弱不好,我现在正在接受宗门的惩罚,你们能不能原谅我”

    姜扶光这话妙极,她把自己的错轻飘飘归为懦弱,归为珍视亲情,她又表达了自己对薛归宁和薛红羽的珍视,真是令薛归宁的一颗心全软下去,再想不到其他。

    薛归宁用坚定的语气道“姜师妹,你不必太自责。你只做错了一点事情,也接受了足够的惩罚,我们只会担心你,怎么还会苛求你”

    “恩。”姜扶光又期待地看向薛红羽。

    薛家兄妹都重情义,薛红羽哪怕私心里真觉得姜扶光做错的不只一点点,但是她也信任姜扶光的人品,把姜扶光说的话给信以为真。

    薛红羽蹲下身子,平视水牢里的姜扶光,俏生生道“扶光姐姐。”她真诚道,“扶光姐姐是第一个和我交心的朋友,这些天,我纵然听了一些风言风语,但我总觉得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不愿意这么武断地否定我的朋友,我认为我见到的扶光姐姐不是那样一个拿人剑灵,还主动想杀原剑主的人。”

    她扑闪着眼睛“那样龌龊可耻的人,绝对不是扶光姐姐。”

    一时间,姜扶光说不清自己心里什么情绪,薛红羽的话让她安心,又让她不够安心。

    果然,薛红羽又咬着唇瓣,道“可是,扶光姐姐,我和哥哥的看法不一样。扶光姐姐,你犯下的知情不报其实不是一件小错,因为这确实给姜如遇造成了很严重的后果,我听人说她的剑碎了,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修好。师尊曾告诉过我,有时候不要以为自己犯下的是小错,那对别人来说,有可能是致命的伤害。”

    姜扶光发现,自己的心越来越不舒服。

    薛红羽没有像隔壁疯子那样尖利的怒骂,她好像在讲理,可越是这样,越让姜扶光不悦。薛红羽的话甚至让她当初在上陵,姜天信质问她既然天南姜家没有虐待过你,你为什么不说一句话你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别人因为你遭受那样大的恶意。

    可是姜扶光不是那样的人。别人做的对她有利的事情,她为什么还得考虑姜如遇的感受

    姜扶光现在不想听薛红羽说话,她垂下眼睑,薛红羽却单纯到看不出姜扶光神态的变化,薛红羽道“所以,扶光姐姐,你不应该朝我和哥哥道歉,你该道歉的人是姜如遇。”薛红羽冲她温暖一笑“扶光姐姐如果真要求得心安,就去朝姜如遇道歉吧。水牢是宗门的惩罚,不是我们自己的决定。”

    薛红羽道“我永远支持扶光姐姐你。”

    薛红羽敬佩欣赏姜如遇,但是姜如遇从来没和她接触过,她看着姜如遇周身萦绕的冰雪,她也不是太敢靠近。而姜扶光,是薛红羽的好朋友。如果论亲近,自然是姜扶光和她更亲近。

    正是因为亲近,因为姜扶光表现出的善良,薛红羽才说这样的诤言。

    姜扶光怎么甘心真的朝姜如遇道歉

    她现在对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薛红羽有了一些怨怼,勉强笑了笑“如果有机会的话”

    “朝姜如遇道歉”一个慢条斯理、微带傲慢的声音响起,水牢里再次进来一人,凝丹期巅峰,生得器宇轩昂卓尔不绝,这人道“那也得姜如遇配得上。”

    “丹流,你来了。”姜扶光眼睛一亮。

    丹流生就一双凤眼,他摇着折扇进来“一个只会靠着长辈庇佑、朝人伸手要东西的人,恐怕不值得扶光的道歉。”他对薛红羽道,“薛师妹,你口中那位姜如遇剑身碎了,宗主就替她向我讨要红莲净火。”

    丹流道“我的红莲净火天下第六,当真是什么人都想来沾一些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