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连组织的第一次五公里摸底,可谓是令二排的人颜面尽失,不过,他们很快在器械上又找回了“场子”。
五班有一个叫候武先的fj籍新兵,他居然单杠二练习,连续卷了一百多个。
要知道单杠二练习,五个是及格,八个是良好,十二个就是优秀了。
这种难得一见的训练典型一经发现,新兵连的领导岂能错过机会。
结果是可想而知的:候武先在单杠二练习上异于常人的身体素质,光速般被上报到了团里。
上级机关的反应也很迅速。
当天下午,政治处的干事带上报道组的两个兵,扛着摄相机,提着文件包就莅临了新兵一连。
视频有了、图片有了,团报道组的几个写手们熬夜进行了加工和润色,很快文字材料也匹配出来了。
候武先顺理成章成为了团里“苦练出精兵”的新兵典型,他在事迹在全团范围内被推广开来。
其实,对于候武先的底细,五班的新兵们都是知道的:这小子在未入伍当兵之前,一直都是学校里当体育生培养的“苗子”。
试问一个体育生能与刚入伍的小年轻们身体素质一样吗?
答案肯定是不一样。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你又不得不承认候武先是有“真功夫”。
要是说一口气把单杠二练习做到五十个上下,或许连队的老兵当中,会有这样的狠人。
可那是一百多个啊!即便是老兵中的狠人,估计也只能望洋兴叹了。
就是因为五班出了这么一个训练典型,所以才把宗儒麟给刺激到了。
他开始在二班内部挖潜力,看能不能立足当前条件,练它个先进典型出来。
说干就干,他先是逐个找新兵交心谈心,摸清新兵的思想动态,看他们想不想练。
一番调查摸底下来,五个新兵除了梁荆宜对此表现得有点激情外,其他几个人的回答,均不能令到他满意。
刘强富、陈进文俩人说话模棱两可,似乎对这个先进典型不感兴趣。
而蒋古日呢,他的心态还没有从五公里“落单”的阴影里调整出来。
尤其是杨忠世的两次回复,算是彻底打击到了宗儒麟。
本来宗儒麟以为杨忠世这次跑五公里长进了,应该是自信心爆棚才对,结果一问他想不想练成似候武先那样的“训练尖子”。
杨忠世摆摆头,一脸满足地说,训练成绩只要不拖班里的后腿,他就很知足了。
特别让宗儒麟感到失望的是,当问其下老兵连队想分到什么班?
杨忠世直接了当地说,我想去团卫生队当卫生员。
我考,特么的这个杨忠世活脱脱是一个怕苦了自己的人。宗儒麟差点被噎得背过气去。
既然是这样,那就矮子里面挑将军吧!
宗儒麟决定多练练梁荆宜,毕竟这小子虽然各项体能都不拔尖,但贵在有股不服输的精气神,而且在态度这一块,二班无人能出其右。
一排不仅是二班在挖潜力,三班同样也没挪下。
他们班里也有个“牛人”,主要是这个“牛人”平时没有显山露水,隐藏得比较深而已。
但是古语有云:是金子,它总会发光的,哪怕是一刹那的光。
三班发光的金子不是唐星星,而是修福立。
在排里组织的单杠二练习训练中,他自从上了杠,就在上面连续卷了三十多个,可当他的班长苏辉建让其继续卷的时候,他却从单杠上一跃而下,说卷不动了。
这不是明摆着吊班长的味口吗?苏辉建立即皱起眉头,厉声命令他上杠。
可他杵在原地,就是不上。
东北人嘛,脾气上来了,拧巴得不行。
也是一年后,他拧巴的脾气,还让他吃了亏,当然了,这都是后话。
俩人内耗了有十多秒,苏辉建也无解决的良策,便让他入了列。
“佛系”的班长就是这点好,他懂得退一步海阔天空。
如果换作是宗儒麟的话,轻则上手,重则该上腿了。
过了两天,二排放出风声来,他们说候武先现在做单杠二练习,可以从早上一直卷到晚上,保持不下杠。
梁荆宜听到这个消息,心头为之一震,他忍不住感叹道:这个二货绝对不是地球人!
这种谣言是二排故意放出来的,他们看到其它排的尖子,都在往二练习上突击,担心哪天出个能人,超过了候武先。
于是便想出这招来,目的就是为了让突击练习单杠二练习的人知难而退。
既然二排都吹到候武先能从天亮一直卷到天黑,那谁还会玩这种鸡蛋碰石头的游戏。
二排的目的,显然是达到了。
尽管宗儒麟没能在二班,找出一个能在单杠上与候武先分庭抗礼的人,但是梁荆宜还是入了他的法眼,他觉得这小子有潜力,值得培养。
明天新兵要开始训练四百米障碍,他想吃了晚饭,趁着天还没黑,利用谈心的机会,先带梁荆宜去熟悉场地。
说白了,他是希望这小子能在明天的训练中一鸣惊人,给他长长脸。
“熟悉场地”这四个字,听上去好像是“走马观花”一样的,其实不然,宗儒麟口中的熟悉场地,就是真刀实枪的训练。
四百米障碍比拼的不仅仅是耐力那么简单,它还综合了爆发力、协调性和技巧。
为了给梁荆宜一个直观的印象,宗儒麟当着他的面,放松跑了一个两百米的全障碍的来回。
“跑的时候要调整呼吸,过障碍要猛,看明白了没有?”宗儒麟问的时候,连大气都不带喘的,好像这两百米障碍跑下来,对他而言就像平时上个厕所一样自然。
“明白了。”梁荆宜回答得挺快。
他也不管自己是否真的看明白了,刚才班长上高板的动作太快,他都没看清班长是怎么一撑胳膊一抬腿就上去了,可是碍于面子问题,他也没好意思问。
“死要面子,活受罪”,这句话是没说错的。
轮到他了,当跑到高板这里,他也想学宗儒麟的一撑胳膊、一抬腿,“嗖”地一下,人就上去了。
可实力不允许,他做不到啊!
甚至双臂攀住了高板,单腿却怎么也搭不上去。
他紧张得满脸通红,可越紧张,身体就越不受控制,就这样随着惯性,他的整个身体摆呀摆的。
“你小子训练没带脑子的?”宗儒麟被这辣眼睛的动作,瞬间点燃了火爆脾气。
既然上不去,那就干脆下来,梁荆逸嘴里连声喊着“报告”,身体也从高板垂了下来。
忽然,他眼前一亮,那高板一侧不是有梯子吗,为什么不用呢?
对,爬梯子。省力不说,还特别安全。
他迅速转到高板一侧,抓住梯子就往上爬。
“滚下来!”宗儒麟一脚踢在梯子上。
梁荆宜乖乖地从梯子上一跃而下。
“天上九头鸟,地上hb佬!”宗儒麟抬脚对准他的屁股,就是一个正蹬,“把脑子用在正道上,别想着一些歪门邪道,你个‘尖脑壳’。”
hb人怎么就九头鸟了?怎么就歪门邪道了?还说我是“尖脑壳”?梁荆宜对班长说的话十分反感,可他不敢反驳。
“滚回去!”宗儒麟对眼前这个鸟兵大失所望,本来还指望着明天靠他出奇不意地长长脸,这下好了,不丢脸就算是万幸了。
此时,天是灰蒙蒙的,黑夜将至。
梁荆宜是跑回宿舍的,他知道嘴里“滚”字连天的班长正在气头上,自己最好听话,否则后果肯定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