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整个营区的障碍场只有一个,因此营直和三个连队在平常训练时,都会把时间错开来。
但是新兵们不一样,因为谢营长是发了话的:新兵连一切优先。
所以区区一个障碍场的使用,自然也是属于优先的范围之内。
担任排值班员的四班长翁敢,先是组织全排打了一套军体拳,接着是拉伸和展腹跳。
见身体完全活动开了,排长钭星宇将一班和二班划到高板这里练习,而三班和四班则是练习跨越矮墙。
一班长李兆贵搓搓手,他准备先来一次动作示范。
“看好了啊,我不做第二遍的。”李兆贵小跑至高板前约半米处,猛得发力跳起、挂腿、上板,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一班长的这个动作,虽然做得很连贯,但是观赏性不如我班长的好。这是李兆贵的上板动作,给梁荆宜留下的直观印象。
实际情况也是如此,李兆贵身高不及宗儒麟,而且弹跳也稍弱,他不是不会双力臂,只是他担心万一双力臂没有撑起来,会不会在新兵面前很丢面子,所以说,他才会选择比较保险的挂腿上板。
班长演示过后,新兵们就开始了“流水作业”。
李兆贵站在高板的下方进行保护,从一班开始,他们现学现卖,助跑、跃起、双手攀住高板、挂腿、翻身上板......
“班长,你怎么不给我们演示一下?”梁荆宜低声问旁边站着的宗儒麟。
他这看似无意的问话,其实是有意而为之的,他想让宗儒麟在一班新兵面前展示风采,毕竟一班长的上板动作,不如宗儒麟做得那么有气势。
“二班长,演示一个给我们开开眼界嘛!”一班队列里的冀颂承笑着起哄。
可以确定他应该是听到了什么,不然不会无端抛出“想开开眼界”的请求。
一班新兵们的作风养成,普遍不如另外三个班严谨,这在一排已经取得了共识,可能他们仗着自己以后是营直的兵,可以作风松散一点的缘故。
宗儒麟没发言,倒是高板底下站着保护的李兆贵说话了:“二班长给他们示范一个‘参点式’。”
什么?参点式?梁荆宜被李兆贵嘴里的“参点式”给整得懵圈了。
“老了,不行了。”宗儒麟谦虚地摆摆手。
“都是老鸟了,害羞什么。”李兆贵朝队列的方向眨眨眼睛,他的意思是想要群众的呼声。
“二班长做一下嘛!”一班的新兵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班长的意图,于是几个人喧叫闹哄起来。
他们这一闹哄,顺带也把三班和四班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既然如此,钭星宇干脆让整个排的人都站到高板两侧,他想借这个机会,让新兵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技术”。
“要不请你们四个班长轮番演示?”钭星宇微笑着朝班长们频频点头,“考虑一下怎么样?”
“排长,我感冒几天了,还是你们一连的几个班长厉害。”李兆贵第一个选择退出。
“当班长的人,不能临阵脱逃。”宗儒麟想拉着李兆贵一起。
毕竟苏辉建和翁敢俩人的实力,与他相比,不分伯仲。
“既然一班长生病了,那就你们三个班长给新兵们演示吧!”钭星宇打起了圆场。他是去年七月份提的干,然后被师里保送到nc陆院学习,春节才回来。而李兆贵是营直的班长,究竟战斗力如何,他也不甚了解,想着人家既然不想比,那就算了,不勉为其难。
“我还是站在高板下保护。”李兆贵装模作样般狠狠吸了吸鼻子,又半捂住嘴巴,咳嗽了几声。
他把这一全套戏,算是做足了。
“老子不要你的保护。”宗儒麟鄙夷地冲高板下站着的李兆贵抬手一指。
随着排长下达“开始”的口令,他像猎豹一样冲向高板,“嘭”的一声响......
“不行不行不行,我们要看的是‘参点式’,重来一次。”李兆贵指出宗儒麟的这个上板动作不对。
“三班长上。”钭星宇一挥手。
“嘭”,苏辉建上了高板。
“这才是‘参点式’。”站在高板底下保护的李兆贵兴奋地拍起了小手。
原来“参点式”就是在双力臂撑板的同时,右脚同时上板,这个动作太考验身体的弹跳、爆发力和柔韧性了。
梁荆宜在心里不由地佩服起苏辉建来。
论身高,苏辉建和李兆贵差不多,并且也没见他平时练过什么体能,可为什么他一出手,就是这么一大招。
“报告排长,我申请重来一次。”得到钭星宇的允许后,宗儒麟再次来到助跑的位置。
他是心里不爽苏辉建,明明自己带头做了个双力臂,那你就跟着做一个双力臂,这不就完事了嘛!可你为什么偏偏听李兆贵那个鸟人叽叽歪歪,在众目睽睽之下整出个“参点式”。你这么做,不是“啪啪啪”打我的脸吗?亏我俩还是gd的老乡。
怀着一腔愤懑,宗儒麟也顺利完成了“参点式”,从高板和高台跳下,经过李兆贵的身边时,他居然讪笑着朝这个人摇起了手指。
虽然宗儒麟摇手指的动作,做得不是很明显,但还是被梁荆宜给瞥见了。
没想到班长也是这么小气的。梁荆宜感叹道。
四班长翁敢没用那个所谓的“参点式”动作,他用的是双立臂。
钭星宇集合全排,统一了上高板的动作:助跑、起跳、双手攀住高板两侧的同时,挂腿上板。他还说新兵训练期间,不提倡搞双力臂,至于“三点式”,那就更不用说了。
挂腿上板这个动作,对绝大多数人来讲,都是可以轻松完成的,而且相较于双力臂,它还节省了不少体力。
四班的郑建平像个蚂蟥一样,双臂攀住高板的两侧,腿也搭上高板了,可身体却横竖上不了板,这是胳膊肘明显缺力的表现。
班长翁敢的脸,继续被他给气成猪肝色。
当然了,他也没有讨到好果子吃。
翁敢剥夺了他继续练习高板的权利,他被罚趴到一边“哼哼哧哧”地做俯卧撑去了。
吃过晚饭,趁101宿舍的班排长们不在,三班有两个闲得蛋疼的人,结合高板训练的“参点式”,彼此之间来了一番简短的交流。
唐星星诡异地说:“我估计宗儒麟和苏辉建两个班长的丁丁肯定很小。”
“我日,这种事你都清楚?”储军勇发出惊叹之声。
“你瓜娃子眼睛不会看的,丁丁要是大的话,那个右脚能同时踩到板上吗?”唐星星的眼里都是鄙视。
储军勇不再反驳,他生得牛高马大的,却经常性地会被比他矮半个头的唐星星几句话撂倒。
不过,他这人气量大,前一秒被秒杀,后一秒又会满血复活。更何况,他俩还是一对“好烟友”,共享班长们抽剩下的烟屁股,是他俩的共同爱好。
梁荆宜没兴趣参加这种无聊的讨论,从内心来讲,他想学“参点式”。
毕竟那个上板的动作,给人的感觉就是威武霸气上档次,他甚至还想找班长单独聊聊,看能不能给他开个“小灶”,把“参点式”上板的要领传授给他。
更令梁荆宜想不到的是: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三班长苏辉建,居然也是个深藏绝世神功的“扫地僧”。
要不是今天看到他表演“参点式”,梁荆宜差点还以为他就只能在训练场上喊几声口令呢!
未必修福立卷单杠二练习那么猛,又那么低调,也是跟他的班长学的?怪不得当时苏辉建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愤怒。
新兵就是新兵,想法天真且幼稚。
他们今天只是学了过几个障碍而已,等待他们的,还有四百米全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