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训回来的第三天上午。
班副郭鹏永拿了营连领导签字同意的请假条,就去了团军务股。
他原本计划海训之前休假的,可是连队领导没有批准。
这次海训回来,探家心切的他又拿了张假条,去找连长和指导员申请。
两位领导商量后,大笔一挥,签下了“同意”,并署上自己的大名。
中午吃饭前,郭鹏永把团军务股签字盖章的假条交到了连部。
“我终于解放了。”吃完饭回到四班宿舍的郭鹏永难掩心中的兴奋。
当兵一年半,终于可以回家看看父母了,想想他就够激动的。
况且在部队里,郭鹏永没有辜负家人的期望,通过自身的努力,他第一年年底入党,并且担任基准炮的副班长,第二年又被连队推荐到师教导队参加集训,这些荣誉进步,可能别人当兵三年一个也得不到,可他仅仅用了一年多一点时间,就全部收入囊中了。
这其中有自己的努力付出不假,但是也有连队领导重点培养的意思在里面。
说得直白点,他八成就是下一任的炮四班班长。
休探亲假对于他来说,似乎有种“衣锦还乡”的感觉。
“葡萄酒的问题?”宗儒麟的脸上,挂着不可描述的坏笑。
“有,我们mq县别的不多,就是这玩意特别多。”郭鹏永手指梁荆宜和杜军安,“你俩也有,四班的人人有份。”
“不过,去年我探家坐火车的时候,记得酒好像过不了安检的?”宗儒麟说出了心中的担心。
“班长你去年带的酒被列车员没收了没有?”余白水也比较关注这个问题。
毕竟大老远的回家一趟,给战友们捎带点土特产,却便宜了列车员,似乎说不过去。
“我的没有没收,因为我只带了两瓶,但是我看到别人的被没收了。”宗儒麟用手比划了一个塑料脸盘般大小的圆柱体,“这么大的一壶酒,足足有十斤。”
“哈哈......怪不得呢,那是人家带的东西太明显的。”郭鹏永可不想因为纠结于这个问题,从而影响到了自己愉快的心情,“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们放心,我说话算话数,保证把mq的葡萄酒给你们带过来。”
见他们几个人聊得正在兴头上,梁荆宜和杜军安默默地退出了宿舍,菜地的粪坑已经快要见底了,他俩得抓紧时间去捡肥。
海训回来的第一天,他俩就站在粪坑边上默哀了足足一分钟,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那浅可见底的粪坑。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底肥被掏去了大半,也不知道老兵王勇学在留守期间,是不是把粪坑的底肥,当做水来浇了。梁荆宜心里直犯嘀咕。
粪坑存货大量减少的问题,不仅仅是发生在四班,其它各个班也都大抵如此。
毕竟留守的那批人,几乎清一色的是老兵。
尽管营区的人因为海训的原因,走了有十之七八,人粪的产量呈现出“断崖式”的下降,但是各个连队猪圈的那些猪,产粪率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
所以说,老兵捡肥的积极性,是不可能与新兵一概而论的。
后来梁荆宜听连队的饲养员陈龙永说,在他们外出海训期间,一连留守的老兵,连一根毛也没有在猪圈里出现过。
等于说,在这半个月时间里,各班的菜地浇肥,都是在吃老本。
菜地里自然又是聚集了很多同年兵,大家都是为了一个同样的目标。
三个和尚都没水喝,更何况还是那么多的和尚。
说是下来捡肥的,最后肥没有捡到,牛倒是被吹出来几头。
连队已转入协同训练阶段,这一周开展的是班协同训练。
早上训练时,六门火炮从炮库里推出来一字排开。
在班协同训练展开前,排长钭星宇先带着一个示范班,给两个炮排演示了战炮班的基本操作。
他们演示的是七个人的战炮班,而四班由于郭鹏永探家的缘故,实际人数只有五个人。
别的门道梁荆宜看不太懂,但是几个人他还是数得清清楚楚的。
可是这点小困难,根本难不倒勤劳又智慧的中**人。
人多有人多的办法,人少咱们也能照样玩得转。
如果说一个挖不好驻锄的炮手,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炮手;那么同样的,玩不转战炮班基本操作的班,也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班。宗儒麟对全班如是说。
在训练时,他将人员的各自职责,进行了明确划分,郭鹏永的角色,很快就分摊到了其他人身上。
战炮班的基本操作,按照大纲的要求,满员是八个人。
它包括炮班长、瞄准手以及一至六炮手。
六炮手的话,一般情况下由负责本炮的驾驶员兼任。
在四班,担任炮班长的,毫无疑问是宗儒麟,瞄准手是梁荆宜,一炮手是余白水,二三四五六炮手的职责,则是由王勇学和杜军安俩人共同完成。
梁荆宜是负责方向瞄准的;
余白水担任的一炮手,是负责高低瞄准的,他也需要打动高低机,居中气泡;
王勇学和杜军安的操作会麻烦一些,他们要协力完成:打开并检查炮闩,装填弹丸和药筒等等一系列动作。
战炮班的基本操作中,梁荆宜最怕的是扛大架。
这一条大架有近千斤的重量,想一想,一百斤对一千斤,这比例可是一比十啊!
第一次开架的时候,是宗儒麟和余白水扛的大架,梁荆宜他们三个人在旁边提着把手起辅助作用。
等到第二次开架的时候,扛大架的人换成了梁荆宜和杜军安。
“看着挺吓人的,其实也没多重。”宗儒麟在喊“一二起”的时候,还不忘安慰这两个心里充满忐忑的新兵。
大架压在肩膀上了,梁荆宜感觉也不是自己想象中那般沉重,咬咬牙,还是扛得住的。
在下午准备收操的时候,副连长余辉斯让六个炮班比试用炮和收炮速度,他是想看看一天的训练效果如何。
全连六个炮班,除了二班和四班是五个人,其它班都是六个人。
各班将火炮并架,穿上炮衣,全班成一列横队站在炮尾,班长整好队,向余辉斯报告“某炮准备好”。
“不要着急,各班在抢速度的同时,一定要注意安全。”余辉斯停顿了几秒后,下达口令,“各班注意,开始。”
叮叮梆梆......
一通紧张又激烈地猛操作过后,各班长报好的声音先后响起。
最后一个报好的是二班长周志永,用时一分二十七秒。
余辉斯点点头,他对六个炮班完成射击准备的速度,还算基本满意。
按照训练大纲的要求,一分三十秒完成射击准备就是合格了,这才只是练习了一天时间。
接下来便是检查,检查的项目包括:各种物资器材的摆放是否到位,瞄准手和一炮手的平衡气泡是否居中,炮衣是否按规定要求整齐叠放、三角木是否放在炮轮的正确位置......
余辉斯带着两个排长在检查过程中,也挑了不少小毛病,关于四班的就有俩:一是炮衣叠得太次,二是王勇学蹲的位置不对。
说炮衣叠得太次,这不假。但是说王勇学蹲的位置不对,就有点牵强了。
两个炮手干四个炮手的活,他蹲在哪个位置,似乎都不太合适。
当然了,检查说没一点毛病,也不正常。所幸每个班都有份,五十步也不用笑一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