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专业训练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在炮长这一块,李寻欢依然是独一档的存在,哪怕后面这些人一直穷追不舍,但勤奋和努力却始终追不上天赋。
中午宣传栏贴出了通知,通知上说,团司令部要求教导队所有集训人员携带个人物资、武器装备和器材,由各区队长负责于十一月七日下午四点之前,带回原单位准备参加年度实弹射击。教导队的报到时间,暂定于十一月十三日下午五点,如后期有变动,另行通知。
通知上的意思是说,明天就可以回连队了。
上次回连队是什么时候?是十月七日,距离今天整整一个月了。
而在这一个月里,连队又有哪些变化呢?想到这些马上就会揭晓,梁荆宜心里就是一阵亢奋。
两封信寄出去这么久了,也没有收到来信,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或许她俩一个学习忙,一个工作忙吧!他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在连队参加集训的五个人里面,他只是和刘新昊说过余舒雅,面对新兵一个班的刘强富和老乡贾剑,他都没吐漏哪怕半个字。
他相信刘新昊,他觉得这小子不仅会给他保密,而且还会毫无保留地支持他。
就像前几天刘新昊听他说,买迷彩服差点钱,这小子毫不犹豫地掏出刚领的三十六块津贴费,让他都拿去用。
这种义举,把他感动得差点落泪,考虑到人家还要生活,他拿了大头,二十块。
刘新昊问他是买来自己穿的,还是干嘛用的?
他说是准备明年送人的,就是跟你说过的那个读书的余舒雅。
这小子猛地追问俩人的感情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什么程度?这话问得他难堪得要死要活的。
迄今为止,仅仅收到余舒雅的两封信。
第一封信看得特别起劲,蹲在厕所都不想出来,那是看了一遍又一遍,百看不厌,可能是因为长这么大,第一次收到女孩子来信的缘故,人的心理作用占了很大的比重。
第二封信就有点平淡无奇了,以前看到战友们收到女笔友的信,心里那叫一个羡慕,现在自己收到信了,却也觉得没有什么。
可能是交往的时间太短,了解不够,还没能走进彼此的内心和情感世界,这也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解释。
他跟刘新昊说:“欲罢不能你懂吗?”
人家反击他:“欲罢不能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寄出去了四封信,却只收到了两封信,你这恐怕是已经欲火焚身了!”
“知我者,日天也!”他将颤抖的右手伸出,两只大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然后用力地摇了摇,一切尽在不言中。
之前是拿了二十块要落泪,此时他觉得落泪,都不足以表达内心的真实情感。
俗话说“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尤其是这种能洞悉你内心想法的知己。
如果不是在部队,而是在地方上,他都想和刘新昊喝鸡血拜把子了。
昨天罗鑫凯把迷彩服拿给他了,高帮鞋没买,因为钱不够,他也没着急,反正自己脚上也有穿的。
专业训练期间,共同课目里面的几项硬课目,像器械、四百米障碍和五公里,那是一项也没有落下。
一三五早操的徒手五公里和二四六下午的五公里武装越野,也还是雷打不动的进行着。
副队长钟飞现的双手倒立行走,也有几个人跟在他屁股后面学得有点样子了。他开玩笑说,还想多收点徒弟,把自己的队伍再扩大一点,可惜响应者不多,关键是这动作要求太高,一般人根本玩不来。
比如刘新昊也曾屁颠颠地跑去跟着钟飞现学艺,他想学会这个牛皮闪闪的动作后,在同年兵面前潇洒一波,可无奈第一关倒立都过不了。
他晚上还有事没事的喊梁荆宜到大操场上,帮忙提着他的小腿,让他双手撑地倒立起来,像老汉子耕田一样,在操场上爬来爬去的。
梁荆宜提醒他,这样是没用的,你连走路都没学会,想跑,简直是谈都不谈。说要学,不如学学实用的擒拿格斗,钟飞现也教了几招给学员们练,梁荆宜就觉得这玩意和蒋古日教的摔跤动作一样很对他的味口。
刘新昊不信这个邪,他说钟飞现会倒着走路,他也要会,他还要超过钟飞现。
这小伙子的积极性和自信心自打进了集训队,那是像火箭一样“嗖嗖嗖”地往上窜。
还是要感谢警调排的那帮鸟兵太懒,操场上大部分地方的杂草,都长得有个尺把来深,也没见他们来割一割,所以刘新昊在耕田的过程中摔来摔去的,既没摔到满地找牙,也没有摔出个什么内伤来。
学是没学会,一直到他从教导队毕业,一直到他退伍,一直到现在,会倒立行走的钟飞现依然是他永远都无法超越的那个男人。
虽然倒立行走没学会,但是在其它课目上,他的确是变强了。
投弹突破了六十米,这是一区队目前的最好成绩,他的好兄弟梁荆宜的最好成绩是五十九米,短短的一米距离,那就是一道天堑。
四百米障碍他的成绩,相比刚来的时候,提升了差不多十秒,以前是良好,现在是轻轻松松优秀。
单杠玩到了七练习,双杠玩到了六练习,这也是上半年在火箭炮营专业集训时,他拜二连的侦察班长周杰帅为师后,人家传授给他的。
五公里也是今非昔比了,以前在跑的时候还担心自己的体力分配不均,前期跑得过猛了,会导致后程乏力,但是现在几乎不存在了,哪怕自己一直保持那种过猛的速度,他的体力也可以完全把五公里支撑下来。
他对自己很自信,他觉得即便是和班长许才南全方位对比,他也可以完胜对手。甚至他跟梁荆宜吹牛皮说,要是把上半年在食堂前发生的那件事,放到现在,他就不是在言语上和许才南针锋相对了。
梁荆宜问他:“那你还想怎样?”
他说得很坚决:“以武会友,靠拳头来说话。”
在那一刻,梁荆宜从他身上仿佛看到了以前蒋古日的影子。
蒋古日也就是立了三等功后,把上等兵军衔一扯,下士军衔一挂,整个人就开始膨胀了,然后,由于膨胀过度,就被九七年兵给针对性的整顿了。
当然他和蒋古日相比,还是有不同之处的,最大的不同在于所处的环境。
等集训回去了,他马上进入到第三年,在连队没人敢明目张胆的以整顿的名义,来操练第三年兵。
更何况在他的同年兵里面,终归会产生那么几个班长,包括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