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天时间里,搭好了帐蓬,领回了新兵用的脸盆、桶、饭碗、杯子以及政治教育笔记本等等生活用品。
这些物品上面的标记,则是摒弃了用了多年的油漆,今年改为标签纸。
这东西贴在脸盆之类的玩意上面,既显得美观大方,又整洁卫生。
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部队也在不断进步。
新兵营还给各新兵连,下发了集团军法院专门印制的“法律援助卡”。
这个卡,说的是入营的新兵人手一张,如果他们发现干部和班长有打骂体罚的行为,可以直接拨打集团军法院的热线电话,第一时间进行投诉。
看到这个制作精美的“法律援助卡”,干部和班长们心里也是波澜不惊的,这玩意构不成多大威胁,因为新兵想打个电话,真的是太难了!
连长陶炼通知说,今年估计新兵一连要分一百三十个新兵,等于是每个班将会达到十个人。
十个新兵,再加上班长和班副就是十二个人,那要是排成一列横队,岂不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很是壮观!
新兵是十二日早上八点来的第一批,二班分了一个叫李波雷的。
这小子是sd人,一九八二年出生,高中文化,身高176,体重130,长得有点黑,脸上痘子不少,一眼看上去就会觉得这鸟新兵有点憨憨的样子。
接下车,带到宿舍,按照整套流程进行操作。
先让他把家里带来的东西放下,然后,将贴了标签纸的生活用品一一交付给他,二班的头名自然是201,第一个来的必须是大师兄。
“饿了没有?”梁荆宜关切地问。
这小子喉咙里“嗯嗯嗯”了几声,也没吐出半个字来。
我考,果然是憨憨的!梁荆宜和忙着拆背包的张明黎不约而同地笑了。
李波雷被搞得有些莫名奇妙,他手足无措地愣在原地。
“我先带着你去食堂吃饭。”想想又不对,梁荆宜马上改口,“是吃面。”
新兵下车第一顿去食堂吃面,老兵退伍最后一顿去食堂吃饺子,这是部队几十年来的老传统了。
想当年,自己来部队的第一顿,就是班长宗儒麟在食堂里整得一盆面,记得面上还漂浮了不少的荷包蛋
张明黎示意新兵的东西不用操心,你安心带蛋子去吃面就行了。
食堂里早就有人捷足先登了,这一车送来了十多个新兵,差不多每个班都分的有人。
应该是收到了新兵人多的消息,所以食堂煮了大半铝盆的挂面。
挂面上漂浮的荷包蛋也不少,目测不下于三十个,部队条件好了,蛋自然也水涨船高。
打好了面和蛋,新兵们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吃,这些蛋子们来自同一个地方,交谈还是说的家乡话。
“注意了啊,在部队里只能说普通话,不管你们是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清楚没有?”一个班长有些听不习惯了。
初来乍到的新兵们反应不一,有说清楚的,也有什么都不说只顾着埋头吃面的。
第一天嘛,环境不熟悉可以理解,突然搞个“下马威”,万一吓坏了这些跨世纪的新兵蛋子怎么办?
家乡话就家乡话吧,聊就聊吧,以后整你们的时间还长着呢!大部分班长也没说什么,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班里的“独苗”,把那碗里的面和蛋统统干掉。
吃完了面,准备洗澡休息。
帐蓬还是两年前的那个帐蓬,水也是食堂多年的大铁锅烧出来的开水,由于新兵多,一连食堂烧不过来,所以营直这边也在加强。
给李波雷提开水的时候,梁荆宜发现这开水上面,还漂着一些晶莹的油花子,这特么水是有多肥啊,洗在身上是要多滋润,就有多滋润!
经过问一句才答一句的机械式了解,他知道了李波雷家里是搞蔬菜种植的。
这小子之所以这么黑,就是因为帮父母干活给晒的。
从这一点来讲,这家伙应该能吃苦,毕竟能主动帮父母干农活的人不多,尤其是这种在太阳底下暴晒的类型。
洗完澡,晒了衣服回来,张明黎已经把新兵的床铺给整好了。
“休息一下,中午吃饭我叫你。”看了下手表,九点不到,还有两个多小时呢,他想等吃过中饭了,再把部队的规章制度讲给这小子听。
中饭是一排的十二个人围在一起吃了,指导员陈海洋通知炊事班长陆银龙,说晚上要多加两桌,下午还有一批兵要过来报到。
吃过中饭,没有休息。
汪月让一排的五个新兵,到二班的宿舍集合,由五班长苏辉建组织学习一日生活制度和简单的礼节礼貌,学完了之后,由张明黎教他们叠被子。
下午的新兵是四点过来的。
二班分了一个叫聂国城的,他是ah人,一九八二年出生,初中文化,身高175,体重160,鞋把子脸,长得壮实,下巴上还留着一络小胡子。
这小子和李波雷相比,反差很大,那鸟毛是憨憨的,他却是痞痞的。
特别是他下巴上留着的那一络小胡子,给人眼前一黑的感觉,要不是顾忌到此人刚下车,情绪可能不稳定,梁荆宜都想马上拿把剪刀,给他那性感的小胡子咔嚓了。
这个时间点来的新兵没面吃了,他们被安排先洗澡,尔后,等到点了一起吃晚饭。
聂国城很善谈,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叽叽歪歪地说个不停。
这小子跟着村里的一帮人在外面打过几年工,社会阅历多,说起话来是一套一套的。对了,他是个木工,打起木床啊、柜子啊,家俱什么的都是一把好手。
在晚饭前,梁荆宜把这俩货身上带的钱给收了,李波雷有两百多,聂国城有三百多。
在洗澡的时候,他也留意到这俩货穿的内裤,是没有口袋的那种,也就是说内裤里不可能藏钱藏物。
晚上班排长们到连部开会,一排的新兵集中到二班宿舍,由一班副孙康健组织学习一日生活制度和豆腐块的叠法。
开完会返回宿舍,张明黎向梁荆宜反映,下午来的聂国城叠被子有天赋,只是给他演示了一遍,这小子的被子就叠得有模有样了。
而那个叫李波雷的,抱着被子整了几个小时,却连一点门道都没摸着。
“你知道他以前是干什么的吗?”梁荆宜的余光瞥到了坐在墙边,正捋着小胡子的聂国城,“聂木匠。”
“到。”聂国城了站起来。
“作为顶级的木匠,他对尺寸和形状的把握,肯定要比一般人高。你看他的小胡子,多有艺术气息啊,怎么看都会觉得帅。”
“班长这么说,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聂国城咧嘴笑得额头上的皱纹都被挤出来两三条。
“别不好意思了,马上拿刮胡刀。”梁荆宜的脸色一沉。
在清理新兵携带的物品时,他已经看到聂国城的包里有崭新的刮胡刀。
“干什么?”这小子明知故问,假装糊涂。
“马上刮了它!”梁荆宜摸摸下巴。
聂国城欲言又止,似乎还想争辩什么,可看到班长那个黑脸,他还是放弃了。
一直坐着没出声的李波雷把头望向窗外,顺手也摸了一把自己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