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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轮到二班照相了
    猪圈这个“景点”,肯定是不值得考虑的,谁愿意让父母看到儿子在部队里干喂猪这个活的。

    粪坑嘛,似乎也不太合适。

    所以,下来菜地照相,唯一可以陪新兵上镜的,恐怕也只有这些绿油油的菜,以及整得方方正正的地垄沟了。

    照完东家的大白菜,又去挑西家的老黄瓜,垄来垄去的,也就这么几个拿得出手的打卡点。

    副指汪月手指菜地临近公路的那一侧,说那个位置值得一照。

    梁荆宜好奇地问为什么?

    他说,营里领导开会决定在那个位置,新建两个标准化的四百米障碍场,应该过不了几天就开工了,今天去照相留念,那是具有很大的纪念意义的。

    既然领导发话了,哪怕不修四百米障碍场,面子也是必须要给的,管它是什么的应不应景,照就是的。

    “咔嚓”了十分钟后。

    “还有没有好地方啊,最后一张了。”汪月摇了摇脖颈,长舒一口气。

    他连续整了一个多小时,四卷胶卷照下来,仅仅是说“一、二、茄子”这四个字,他都说得口干舌燥了,更别提脖子上,还挂了个几斤重的相机了。

    这次给新兵们照相,他报的价格是一张一块五,因为胶卷涨价了,按一块钱一张的话,连本金都保不了。

    在几天前,他就把实情和几个班长交了底。

    班长们表示理解,然后,新兵几乎一边倒的没意见。

    一块五照一张相片,在他们这些新兵看来属于是“白菜价”了,以往在老家进了照相馆,你搞个彩色相片,起码五块的起步价。

    “副指,我想到了一个地方。”梁荆宜指了指营大门口方向。

    汪月瞥了一眼,有些不情愿地说:“那儿有什么好照的,不就是一颗破水杉树嘛!”

    其实,他是懒得多走路,他巴不得这最后一张胶卷,随便咔嚓完了就回去,也怨他自己话多,问什么问嘛,这是典型的无事找事。

    “战争之神!”梁荆宜脱口而出。

    即便副指不是很愿意,可张明黎和班里的新兵对他那是绝对支持的。

    随着“班长带我们去”的呼声,越来越强烈,汪月勉强示意,走吧。

    他是不好意思提出反对意见,大过节的,他下不了手啊!

    二班自觉成一路纵队行进,他跟在最后面。

    队伍经过猪圈时,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张春柳正在猪圈里打扫卫生,有两头没吃饱的八戒还把长嘴埋在食槽里,咕咕咕地喝着“上午茶”。

    这货看到了汪月,立马放下手里的竹扫把,人站得笔直,“啪”的一下在靠脚敬礼的同时,嘴里还喊了一声“副指好”。

    这一问候叫得声音有点大,以致于埋头喝茶的两头八戒受到惊吓,打了一哆嗦后,还情不自禁地抬头嚎叫起来。

    “嗯,你好,猪喂得不错,大上午的它们都开始唱歌了!”汪月微笑着抬手还礼。

    这时啊,他还有话说,他想纠正张春柳敬礼存在的两个问题:一是敬礼把握的时机不对,人在猪圈干活,敬礼没必要,问个好就行了;二是敬礼的动作不标准,按照动作要领,敬礼时中指微接太阳穴,可这小子的中指,都特么接到耳朵上面去了。

    “副指什么时候过来指导我的工作?”得到副指表扬,张春柳笑成了一朵花。

    “好好好,下次吧!”汪月一挥手,拜拜了。

    他得把最后一张胶卷咔嚓了完事,至于指导养猪什么滴,怕是一时半会抽不开身来,毕竟新兵连工作千头万绪的,他离不开。

    再说对于养猪这个技术活,他的那一套专业理论,似乎涉及得不多,要是真想下来指导,那还得从书本上抠一些知识,来给大脑充充电。

    “副指再见!”心情愉悦的张春柳送佛送到西。

    他哪里能料到汪月这些话,就是随口敷衍他的。

    二班的队伍穿过了营洗车场,右转弯朝大门走。

    经过大门岗时,哨兵敬礼,带队的梁荆宜还礼,这个敬礼的时机和场合,那是挑不出半点毛病的。

    下达“立定”后,他手指围墙:“你们看到那四个字没有?”

    众人纷纷点头。

    “战争之神!”说出这四个字,他是一脸的傲骄,而且内心还澎湃不已。

    为什么会这样呢?

    因为他清楚地记得,在两年前,九八年度的新兵去团里参加开训动员大会回来,他在宿舍里问了宗儒麟一个问题,“班长,营区大门围墙上刻的‘战争之神’是什么意思?”

    当时,第一次带新兵当班长,且意气风发的宗儒麟翘起了二郎腿,斜眼瞥了他之后,得意洋洋地说,“小子,‘战争之神’指的是火炮,而我们这些人呢,就是操纵火炮的人。”

    听他那说话的口气,仿佛炮兵可以直接决定战争的胜负走向一样的。

    也就是听了宗儒麟的解释后,“战争之神”这四个字,在梁荆宜的脑海里深深扎下了根,在他的潜意识里,他觉得“战争之神”,就代表着炮兵的至高荣耀。

    所以,当汪月问起“还有没有好地方照相”时,他不假思索地说出了“战争之神”。

    “你们班长挺会挑地方的。”汪月伸手打理了一下,被微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头发。

    话说,他的头发并不多,甚至在中间凸起的位置,细看之下头皮也清晰可见。

    他曾经当着新兵排的人,说起参加京城阅兵的往事。

    他声称,之所以现在头发这么少,就是因为在阅兵期间用脑过度所致。

    这个理由在梁荆宜看来就有点牵强了,你一个中尉上了阅兵场能用多少脑子,不就是站站军姿,踢踢正步,吼吼口号嘛!

    但是新兵们不知道啊,他们还以为副指在阅兵的队伍里,也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不然的话,人家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能量,照出那么多的女兵方队和带武器装备的相片呢!

    “两列,矮个子站在后面,高个子在前面坐下。”梁荆宜示意动作快点。

    他已经从副指的眼神中,察觉到了一丝不满,耗了人家的休息时间嘛,不乐意也是情有可原。

    站在后面一排的新兵自觉空出了两个中间位置,这是留给班长和班副的,在礼节礼貌这一块,二班算是教育到位了。

    一切准备就绪了。

    “一、二、茄子!”只听“咔嚓”一声,照完收工的汪月随即关上了相机的镜头。

    这不是普通的傻瓜相机,买来花了三千多块,都快四个月工资了,他自然是怠慢不得。

    “谢谢副指。”二班的人集体送上了感谢。

    “好,带回吧。”他也累了,是该回去缓一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