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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考核的前夜
    晚上看完新闻联播后,连值班员通知:各班自行组织活动,八点半准时晚点。

    这种安排说白了,就是让新兵们放松心情,以良好的精神状态,迎接下连前的“大考”。

    梁荆宜和张明黎各掏了三十块,从营军人服务社买了些零食回来,聊天扯淡怎么能少了这玩意。

    如果一帮人坐在一起没吃没喝地聊,那应该叫“尬聊”,是没有多少热烈气氛的。想烘托和制造点气氛,必须上好料。

    二班的人对分班问题,下午发言时都是服从组织安排的高姿态。

    面对副指和众战友,即便是他们心中有这样或是那样的私人想法,也不太好意思说出口。

    像毛源昆一样,说不想下连了就到猪圈“养哼哼”的人,还是属于极个别的存在。

    现在关上门了,就一个班的兄弟在一起,大家可以放松心情,打开窗户说亮话。

    对班里的十个新兵大概会被分到哪个班,梁荆宜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数的。

    他准备带在身边的是徐陈伟。

    这小子高中毕业,文化水平当属班里的“佼佼者”,军事素质也不错,四百米障碍和五公里武装越野,都是良好以上的水准。

    像他这种人下连了,再有针对性地搞搞突击和强化训练,进入到优秀那就是洒洒水的事。

    郭中华这人被三班长刘新昊给预定了。

    三班没有他所钟意的学计算专业的“好苗子”,所以说,他对郭中华是格外上心,私底下经常借串门的机会,溜到二班和心仪的对象扯上几句无关痛痒的闲话。算是提前培养感情,拉近距离,以求早日达成默契。

    梁荆宜提醒他,不要搞得这么明显,二班除了郭中华之外,其他人照样优秀。

    可这货不听,他们侦察班的计算兵,算得上是炮兵专业里面的顶级“用脑者”。

    当年,他就是学的计算,但由于自己是高一辍学的文化水平,导致专业训练中没能把计算学精、学透,用他自己的话说,连个“半吊子”都算不上。

    其实在二班,明眼人也能看得出来,徐陈伟到侦察班无疑比郭中华更合适,但前者是梁荆宜的一碗菜,刘新昊有这个自知自明。

    他掂量了下自己,深知和好基友阿梁竞争,自己获胜的把握太弱鸡不说,搞不好还会影响俩人多年来建立起的兄弟感情。

    所以,他决定退而求其次,把目标锁定为郭中华,这样的话,也不至于什么都没捞到。

    后来,下了老连队,这对师兄弟在部队的成长轨迹,也发生过短暂的交集,有些人和有些事,冥冥中仿佛自有定数。

    曾源彪和李清勇是一排跑步最快的俩人,不出意外,他俩应该会被分到有线班。

    虽然说,彪子的文化素质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的,但有线班的人靠的就是四肢发达、孔武有力、头脑简单和手脚灵活,与文化素质这一块关系不大。

    徐拥军不想下炊事班。

    他说,以后都不想拿那把铲子炒菜,他想分到炮排,玩他经常挂在嘴边的“人间大炮”。

    这小子下炮排玩“人间大炮”,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他徐拥军根本就不适合指挥排,所以下炮排,算是他最终的归宿。

    不过,等学完了专业,他**不离十的还是会下到炊事班,在这一点上,梁荆宜几乎可以确定。

    下炊事班,只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而已。

    试问,有哪个领导愿意让人才,在眼皮子底下被埋没的。

    剩下的李波雷、聂国政、李锐飞、袁水灵和肖冬晓,由于文化水平有限,加上身无专长,他们已经提前预定了炮排。

    想到马上就要各奔西东了,这些人表现得很伤感。

    最年轻的李锐飞说吧说吧的,还声音哽咽起来。

    为了表达他对新兵二班的恋恋不舍,他还像一个赌气的小孩子一样发誓说:“以后不管分在哪个班,我每周都会来这个住了三个月的宿舍故地重游一回。”

    “杀猪佬”的这番话在旁人听起来,有点小题大作的意思,但细细思量,却又令人为之动容。

    住了三个月的宿舍,有感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特别是新兵班,那是他们军旅生涯中,最值得纪念和回味的地方。

    大家都是一张白纸,都是处于一个相同的起跑线,在这里,每个人都像是一个蹒跚学步、懵懵懂懂的孩子,是班长教他们如何适应部队的生活?如何转变思想?如何搞好训练?如何战胜过去的那个我?

    新兵下连后,他们所面对的环境将发生巨大的变化,不同年度的战友,陌生的专业等等,这将又是一个漫长的适应和熟悉的过程。

    不止是李锐飞舍不得新兵二班解散,任何一个人心里都有着同样的想法,只不过他们暗藏在心底,没有表达出来而已。

    新兵的话,也深深刺激着梁荆宜的神经。

    这是他第一次当班长,第一次带新兵,三个月的朝夕相处,他与新兵一起学习、一起训练、一起进步,他们荣辱与共,彼此之间不仅是战友,更是兄弟。

    在东扯西拉的聊天扯淡中,时间过得飞快,买的那些零食也很快被消灭殆尽。

    哔,一声长哨响起。

    “戴帽子扎腰带,准备晚点。”这是连值班员的声音。

    晚点名时,连长陶炼架起了“机关枪”,站在队伍前给全连官兵连续打鸡血。

    三个月了,这最后的一锤子买卖,他说不重视,说让大家平常心对待,那都是骗鬼的。

    作为连长,他比谁都紧张,这也是他第一次担任新兵连长,新兵训练考核成绩的好坏,将直接影响到他在新兵营领导和团领导心目中的形象。

    晚上熄灯后的体能训练也免了,众人养精蓄锐,准备明天大干一场。

    梁荆宜带的是夜里的第二班岗哨,他留意到,这一晚除了副指住的四班宿舍没有什么异常的声响发出外,其它几个宿舍,都热闹了好久。

    毫无疑问,这些人睡不着的原因无它:一是因为考核,二是因为即将下连。

    想当年,自己何尝又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