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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静待真相
    司马靖怒着将手中的茶杯摔了出去,吓得梅妃一激灵,直向后退去,他压着声音大怒道:“绝不是月儿所为!”

    跪着的人依旧一言不发,沉默一会儿后,终于开口:“皇主陛下明查,奴才们只是办事的,若没有主子在背后发话,奴才们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刺伤太皇太后啊!”

    阮月眼中霎时火了起来,她心中极其想冲上前去,重重地踢那说话之人一脚,又恐皇兄与母亲为难,这才极力压住心火,平和问道:“我同你们有何仇何怨,你们竟如此诬陷于我?”

    “陛下……”梅妃刚想说的话就被司马靖的“闭嘴”二字堵了回去。

    忽而二王爷从外头闯了进来,虽是宵亦国之二王爷,但他穿着并不似别家纨绔子弟那样,反而显得简约大气。他眸中炯炯有神,眉目浓黑,气宇轩昂。乌发如丝勾起,嘴角冷硬紧绷,刀刻般的俊美容颜上,尽散布着一些庄重与严肃。

    他喉结上下动了动:“皇兄!”二王爷掏出袖中之物:“禀告皇兄,臣弟出宫巡查,听得人言纷纷,发现近日来城中,有许多衡伽国的商人,说是经商之人,但大多都身藏凶狠利器,后来在一家客栈中发现了这把异域匕首和帕子,这帕子……”

    太后远远的看着手帕,久而惊嚷出声:“这是三妹妹绣的,是平赫夫人的帕子。”

    司马靖似乎也想到了些什么,他轻挪着小步走至跪着的人边上,突然抓起他的手腕往后一摁,众人皆看得清楚,手腕上隐蔽处刻有十分清楚的图腾,他怒斥道:“你一个衡伽人,是如何混进皇宫又为何要诬陷他人?所图为何!”

    突然之间,那人全身开始抽搐起来,司马靖见异象便向后退了几步,只见他嘴里不断溢出黑色的血液,就那么直挺挺地倒头在了地上。二王爷见状,立刻过去摸了摸他的鼻息,已是药石无医,他摇了摇头,仰着身子:“皇兄,这事儿看起来很是蹊跷……”

    司马靖望着阮月,眼中坚信不是她所为,他甩了甩袖子,便跨着大步出去了。

    太后一见如此,也不好驳了皇帝,只揉了揉太阳穴,起身拉着惠昭夫人借口道:“也累了,闲杂人等跪安吧!切勿扰了太皇太后休息,二妹妹,随我回益休宫罢!”众人皆陆续离开之后,梅妃喊住阮月,话中有话的道了一句:“小郡主,你可真是有本事!”言罢,还不忘恶狠狠的瞪她一眼,这热闹瞧完了便也甩甩手走了。

    阮月对梅妃忽然间的针锋相对更是不知何故,满脸疑惑,她扭头瞧着孙柔郡主似乎也信了那奴才之言,认定是自己害了太皇太后,她走至孙柔郡主身侧,微微行礼冷静为自己辩了一辩:“孙柔郡主,望你深知,这深宫之中,想救一人十分不易,但想害一人方法却有千种万种,我倘若是真有心害太皇太后,何必等到如今?又何必用一个衡伽国的人!”她撂下这句话便也匆匆的离了寿宁殿。

    说来也奇怪,孙柔郡主望着阮月的背影,却瞬间转悲为喜,脸上暗暗的一笑:这可真真是一场好戏啊!

    见众人皆退下,乐一才从屏风内走了出来:“主子真是英明,如此一来,便坐享渔翁之利了。”

    孙柔郡主透露着狡猾的面容,轻哼一声:“哪儿有那么容易……”

    御书房内,苏笙予正汇报着诸类巡查事宜,衡伽国边境守城将士乃至士兵百姓皆肆无忌惮的欺压附近的村民,烧杀抢掠,奸辱妇女,无恶不作,百姓叫苦连天。宵亦国派去衡伽国伪装的商人全部被遣送回来,现而已禁止与宵亦国商业往来了。

    司马靖越听越是怒火中烧,转身将折扇摔在了地上,大怒道:“禁止朕的商品出运,但却纵容他的泼才混账,践朕国土,辱朕子民,真是嚣张至极!”

    苏笙予镇定自若,正思虑着是否要将在东都城中所查询的关于平赫夫人和亲之前的那些事情禀明圣上,却又怕因此事使圣上与太后生了嫌隙,反而误了国事,罢了,苏笙予一咬牙,决然将此事瞒了下来,欲待边塞之事结果了后再行留待圣上处置。

    他忽而想到一事,才开口说道:“陛下,微臣还有一事要禀明!臣当日在回程的路中,恰逢衡伽国的送讯小使,却不知将要送来的是战书还是另的什么,看着日程,估摸着不日便会送至!”

    “看来这一战恐是非开不可了,但如今京中不定,宫中也并不太安稳,苏卿,朕要封你为京都大将军,将这京都重地的安全统统交付于你,进出城的人都要有名录在册,旁的人不许肆意进出城,还有……朕还要你去查件事……”司马靖顿了顿,示意让他俯耳过来,继而将阮月受冤之事对他说明,并命他暗中查明此事真相。

    匆匆几日过去了,益休宫中,阿离奉着茶走至阮月身边通报:“主子,二王爷来了!”

    随着通报之声,二王爷踏进园子,正正瞧见阮月在石桌旁悠哉悠哉扎着风筝。

    “见过二王兄。”阮月微微行礼,便继续面无表情紧着手中的风筝。

    得亏二王爷满心愁容的替她急着,可这小丫头真是有闲情逸致,脏水都泼到自己头上了,还不动声色,他好奇问道:“你为何不去找皇兄为自己辩白几句?”

    阮月手指纤长,灵动巧用,风筝扎得虽形态各异稀奇古怪,却十分逼真,心中主意自然也是多的出奇。她只傲然一语,缓缓道出:“若是有嘴就可说清,那当日便早已是真相大白,水落石出,还需我操什么心!”

    二王爷笑笑,道明来意:“本王今日前来,是皇兄有句话要带给你……”

    阮月眨着有神的大眼睛,却仍没有抬头看他一眼,心里跟那明镜儿似的,她问道:“皇兄可是说,让我暂时止步于这益休宫中,不要出去,他自会查清此事还我公道?”

    二王爷泯然一笑:“那你既已知道,我便也不再多言,我知道,皇兄心中是信你的,你也信他,是非对错,他定会有公断。”这话一完,他正准备离去,阮月却叫住了他。

    他回眸:“可还有事?”

    阮月吩咐阿离,将前些日子从郡南府中带来的食盒取来,她转头对二王爷道:“这东西今儿才算成了,还请二王兄代交于皇兄才好。”

    二王爷望着阿离手中食盒,细细端详了一阵,不解这小丫头又在做什么奇怪之事,他故意笑道:“你这丫头,司膳房什么没有,何必亲做。”阮月将食盒好生递到了他手中,行了一大礼:“兄长就别取笑小妹了……”

    阿离随着阮月身后,一齐送走了二王爷,才开口愤愤地说道:“郡主,连二王爷都知道这事儿您得为自个儿辨上一辨,您却不以为然,非将此事儿咽进肚子里,您说这个梅妃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总是跟您过不去。”阮月猛然转头,瞧着她这副侠义的模样真是同自己越来越像了,她噗嗤笑了起来,又迅速严肃:“阿离,你说话要注意一些,不可无礼,这是在宫中,不是郡南府,若是落了口舌,你我都得挨训。”

    “是,奴婢遵命,可是梅妃……”

    阮月莞尔而笑:“是啊,平日里她只是略略讥讽几句罢了,也无伤无碍的,可如今这事儿,我瞧着未必会是她做的。”

    阿离挠挠后脑勺,更是糊涂了,问道:“那您为何不去向陛下说个明白呢?”

    “既是好戏,那咱们为何不接着看下去呢!不碍事儿的。”阮月嘴角向上仰着,其实早在前日夜晚,苏笙予便修书一封命小厮送至益休宫交予了阮月手中,这几日来,她反复思量这信的内容,才想通了这计谋,不戳穿此事也只是为了瞧一瞧这孙柔郡主后头究竟是如何行事,目的是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