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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恳求出城令
    自那日孙柔郡主离府以后,阮月总是独自一人在房中院内徘徊,院子里的风筝已许久未飞起过,她盯着落叶发愣出神,思绪万千茶饭不思,这样浑浑噩噩昏沉的又过了几日。阮月眼神空洞,望着远处,似有不安的问着身边的阿离:“今日什么日子了?”

    阿离从未见过主子这般心神不宁,倒像是失了定海神针的东海一般,她嘴拙,也不知如何劝着:“主子,八月初六了,陛下出征四月有余!您今日这已是第六次问奴婢,这是怎么了。”

    一切都风平浪静,烽火连天,家书抵万金。但每个月上旬,都会有司马靖的两封家书如期送达,一封送往皇宫,另一封则送往郡南府。

    却只有今天,收到司马靖的来信,她一直坐立不安,不知会发生什么大事,隐隐的不安,让她抚琴轻叹,字字声声,皆离不得一个愁字,已是中秋将至了,飘飘落叶被风吹的飞舞,显得更加悲凉凄人。

    “皇兄,你还好吗?”她停下手指在琴弦上的拨动,微微转头,一滴清泪划落掉在地上,摔碎了。记忆之中,她许少流泪,从来没有官眷贵族姑娘家宠出的娇气。八岁前,她还未进宫,受遍他人欺负,旁人欺她无父,还日日讥笑她与她母亲的穷酸气,那种抵抗的孤傲之气到如今还不曾褪去过。虽进京后受尽天家厚待,衣食无忧,却也饱受欺负,外族姊妹兄弟们嘲讽她布衣褴褛,为人清高。极少与她一处玩乐,只有司马靖无论何时都护她完全。

    阮月整理了身上的衣物,将腹前拽得皱皱巴巴的衣裳捋了平来,下定决心:“不行,今日我定要进宫!”

    阿离惊了一惊,将手中的茶盏放下轻声提醒:“郡主!您忘了吗?陛下出征前下了禁令的,不可出郡南府!”

    阮月探问道:“那二王爷今日可在宫中?”

    “想是在的。”

    她眼中充斥着不安,问着小丫头:“阿离,你可愿相信我?”

    “当然了!”阿离坚定着,丫头自十岁起,就由司马靖亲自做主,跟随阮月左右,这些年来,阮月教她读书识字,习武练兵,对她自是深信不疑。

    阮月又接着沉默,直觉使然,战场定是又出事了:“我要进宫!”

    坚定之语一落,阿离便懂了她的意思,定是要让二王爷代拟圣旨手令,赴沙场助司马靖。她医术略懂,杂药皆识,此去也是能多少助一助他的,最要紧的便是要亲眼瞧见他安然才可放心。

    阮月拽起阿离的手,吩咐着心中之虑:“阿离,你要留在郡南府中,战场凶险难料。若我一去难回,你要替我在母亲膝前承欢尽孝,皇兄将你赐给了我,自小你便跟着我,母亲待你也如己出,故概不会亏待了你,即便我能平安归来,也定免不了私自出禁令的罪名……”

    一语未了,阿离便提裙跪了下来:“郡主,阿离知道您的想法,也知道您的文韬武略不逊于陛下,但两拳难敌四腿,有人助您岂不更好。奴婢虽说武艺不甚精湛,但也能在危险时刻助您一臂之力,主子,奴婢愿同您同赴沙场!”

    小丫头的一段话让阮月感动不已,心里暗暗的想,若真能凯旋安然归来,定要替她寻个好人家,决不能让她屈就在郡南府待一辈子,她摇摇头背过身去,不再看她:“阿离,你若随我去了,那母亲由谁保护呢?别人我是一概信不过的,听话,护好夫人待在此地,哪儿也不许去!这是命令不得不从!”

    “可是……”阿离依旧犹犹豫豫,一筹莫展。

    阮月扯下发带,蓬松的头发披在她双肩:“没有可是,替我梳头更衣吧!”

    皇宫内苑。随从禀告着二王爷:“二王爷,小郡主来了!”

    “参见二王兄!”

    二王爷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放下了手中的卷宗,站起身来怒斥着她:“你不要命么?皇兄下了禁令,你竟还敢进宫!”

    司马靖出征前,曾千叮咛万嘱咐,朝堂上下犯乱的刺客尚未寻出,人心惶惶,危险随时可能爆发,但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护她安好,如今她私自进宫,着实让二王爷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阮月开门见山,语气更胜似是那初生牛犊,毫不胆怯:“请二王爷代皇兄拟旨,赐我手令,让我出城!”

    “不行,皇兄出征前曾说过,绝不能让你离开郡南府,如今你已然不顾圣命进宫了,但让你出城是绝不可能的!”他斩钉截铁的否定着。

    “二王爷!”阮月躬下身子乞求:“我一直视您为亲兄长,二哥哥,妹妹就这一次求您,就应允了吧!”

    二王爷扶起她,叹气道:“我又何尝不是视你如亲妹妹,既如此,那便听为兄一句话,边境风沙熏天,死尸无数,多有凶险。你一个女儿家,何种艰难危险都是你意料不到的,阮月,听话,快快回府去!”

    “我不回去!如果得不到您的手令,就算血流成河,我也要杀出城门!避免将士无辜受伤,您就把手令给我吧!”阮月去意已决,二王爷见拧不过她只能用沉默来拖延时间。

    阮月站立许久,终于打破沉默:“对了……我听闻皇兄受伤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二王爷霎时拂袖转身:“该死的,是哪个碎嘴的奴才传到你那里去的,皇兄千叮咛万嘱咐说不能让你知晓……”

    “二王兄,你只需告诉我是与不是!”

    他摇摇头,望着她骨碌转着的眼珠,心里慌了些,这丫头实在太聪明了,这次怕真的瞒不住了:“是,皇兄只受了点小伤,现如今边境危急,皇兄有命若将此事告知与你,也是多一人担忧,倒不如不说,阮月,你且回去,静候佳音可好?”阮月愣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对了,阮月,你可知……”二王爷欲言又止:“罢了,你且回去!”他言罢,转头坐下。

    “不,得不到你的手令,我是怎么也不回去的!”

    “报——”侍卫带着话走进来:“二王爷,前方急报,我方已收复多座城池,但皇上的伤势仍不见好转!”

    “啊?怎么受得伤,伤的多重?伤在哪儿?”阮月瞬间焦躁起来,上前追问,之前听孙柔郡主所说,她还不是完全相信,现在人人都这么说,便是真的了。

    “速速把太医令带去为皇兄疗伤!”二王爷打发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