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可能是你选择相信我的那一刻吧,我就决定了,我要做你的心一定不要为我感动,几百年过去了,早就没什么可以感动的了,反正我是不会被你感动的,奇怪为什么我会说这些话,以后好好代我活着,别浪费了我的心。”
离开封门村的路上,曹浮生最后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消失在黑夜中的古老村庄。
所有的风波都随着凶神和白初月的离去消失了,这里以后再也不会成为一座,就是不知道还会不会“长脚乱跑”。
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了。
那么多人还包括铁山这个大块头,挤在同一辆战车里,丝毫不显得拥挤。
曹浮生一个人躲在后厢的角落里,想起离去前白初月说的那些话,他不由得摇头苦笑。
万万没想到,最终会是这么个结局。
他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胸膛,原本空荡孤寂的胸口恢复了昔日的跳动。
那是他的心,也可以说是她。
曹浮生到现在都忘不了,那颗参天镇邪宝树最后飞入他胸口的那一幕,幸亏最后他和白初月支开了所有人,否则定然都会被这一幕吓的呆傻吧。
此生从未见过如此梦幻的事情,那么一棵几十米的树,竟然就这般轻易的飞入了他的胸膛。
而代价就是白初月的离去。
曹浮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既然在分开前说了那番类似告别或者永别的话,大概是再也不能相见了吧。
如他所说,以后他会代替她活下去,代替她看看外面的世界。
镇邪树的一生,按人类时间来算,虽说很漫长,可终究只在那一亩三分地上。
她身为镇邪树灵,不能离开本体太远,甚至数百年来都没真正的走出去看看,没有看过除了那周围以外的环境。
最后关头,是霍冰然打开了那扇禁忌之门,打开了从第三维度回到现实世界的通道。
然后便是在现实世界中,白初月将长出树心的镇邪树化进了他的身体。
确切的说,他就是行走的镇邪树,他的心便是镇邪树的树心。
终究是自己成为了自己,被融合之后,他一度以为自己会消失,至少意识会消失。
可不是那样,他亲眼看着白初月彻底打散凶神,看着白初月解开现实世界的枷锁,让众人不再一直循环往复的轮回在那个地域。
“你说你一个活了大几百年的老妖怪,最后和我玩什么放下很潇洒吗人家都是越活执念越多,遗憾越深,你倒好,活到最后全部看开了,你说你是不是白活了几百年,还妖精,我看你就是傻子,傻不傻啊你。”曹浮生笑的无比柔和,语气中也无半点训斥,有的只是不知该如何提起的复杂。
正如韩舒清的离去,那是久伴而去。
白初月的离去,是铭心而去。
他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还有多长,接下来还有多少人会离去。
对于自己来说,沈动离去了,韩舒清离去了,白初月这个刚相识却仿佛认识了许久的人也离去了,他更是一度认为霍冰然也离去了。
每个人都在无限的失去着,无论是人、是物、是权力、是职位、是心境,人的一生似乎都和失去有所关联。
就广寒来说,因为她的一意孤行,导致陈乾坤和清算一同死在了里面。
一路走出,她也是沉默不语,躲在后厢的另一处角落默然无语,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或许在无限的自责。
没有死在撒旦的手上,却因为她的失误和一个决定,让两个坚实的队友命丧鬼手。
此刻的曹浮生眼前,浮现出的全部都是他与白初月的点点滴滴,似乎是她打开了那片本该被遗忘的记忆碎片。
连同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也逐渐涌入脑海中,明明只认识了那么短的时间,在他的记忆里已经很长很长了。
他知道,那不是他,那是复生。
虽一字之差,却是两世之隔。
他将手放在胸口处,代表着的生机的温热感不断的传递在手心的地方,似乎是白初月在告诉他,她还在。
并且一直在。
她希望曹浮生能带着她出去看看那些从未曾看过的风景。
“你还会回来吗”他自问。
没人回应他。
就在一男和一小萝莉在后厢沉默的时候。
前车的后座还有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也在沉默着,她无言的看向窗外,明明是一片黑暗,可她却仍旧看的很仔细。
那柄古剑就静静的竖放在角落里,伸出便可触摸到。
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拿起,只是赠给了雪凰,或许那个女人用着更合适。
变化最明显的就是楚薇和高翼这一对了,经过后者努力不懈的追求啊,两人之间的情感终于有了质的突破。
当然,或许也因为是在那个鬼地方共同经历了什么,毕竟是两个人一起失踪一起出现的。
楚薇心满意足的靠在高翼的肩膀上,两个人就这样沉沉睡了过去。
可以看得出,这个昔日心气儿高的行动部队小队长已经对狗头老高敞开了心扉,否则不会当着众人的面做出这般亲昵的动作。
霍冰然在封门一事中最为轻松,几乎没有碰到诘难,最多就是被扛锄汉子敲晕了一下。
全车都特别的沉寂,不是在想心事就是心神过于劳累睡了过去,只有她在充当着司机的角色。
雪凰则坐在副驾驶上充当着观察员,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变化。
对于一身红妆的女子,霍小姐也悄悄询问过雪凰,可后者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她们到现在都没办法确定这个稀奇古怪的女人究竟与曹浮生是什么关系。
说是恋人,不太像。
仇人,也不可能。
萍水相逢,可却被曹浮生以洞穿胸口被代价救了下来。
现在她们的曹大哥正意气全失,一个人躲在后面舔着伤口整理思绪,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询问了。
毕竟小队中凭空多出来个不知根底的陌生人,总会让人不太放心,特别还是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