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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被抓(一)
    证词摆在了严易面前,严易看着齐远彬的证词,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有人偷拿试卷,让找作弊学子们为此做出答案,供齐远彬考场上过关。

    此次科举作弊如此肆意妄为,简直就是丢了读书人的脸面!

    叶适言指着证词道:“我今日来就想问问严大人,这份证词名单里可有一同参与科举的考生?”

    严易的记性极佳,看着名单上为齐远彬作弊的名字,努力回想所有参加考试的考生,摇头道:“并无一人。”

    岳千烛想了想说:“既是能够写出状元文章的学子竟然没有参加科考,想必齐远彬给了他们很大的好处,让他们退出科考。”

    叶适言同意岳千烛所说,附议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并不知道他们所写试卷正是科考之题。而齐远彬知道,暗中威胁了他们。”

    岳千烛道:“他们是人证,找到他们就可以翻案了。”

    叶适言眉头紧锁,只能希望但愿如此。

    有了名单和证词,岳千烛和叶适言便准备出发去寻人,只是名单上数十人的名字一一找起来仿佛大海捞针。

    就在岳千烛在城门口犯愁的时候,看见一行马车驶向城门,而头车就停在了岳千烛的面前。

    岳千烛还在疑惑,抬头看去,正好看到了苏惟打开窗子,向自己挥着手:“三两,好巧,在这看到你。”

    岳千烛行礼:“属下见过世子。”

    苏惟趴在上面摆手道:“客气客气,你是表哥的人,不用对我行礼。”

    岳千烛抬头看着白衣少年问道:“世子可是出城去?”

    “算是,姐姐要回莱地,送她出去。”说罢,苏惟让开身子,他身后出现的身影正是莱地郡主夏念华。

    “属下见过郡主。”岳千烛再次行礼。

    夏念华通过窗子看向行礼的人道:“罢了,世子都不敢让沐王府的人行礼,本郡主更是不敢。”

    岳千烛微微皱眉,夏念华如此冷嘲热讽,看来夏沐濋这是又惹到她,而自己又成了夏念华的出气筒。

    苏惟不好意思的笑着,叫岳千烛靠近马车,自己从车窗探出身子轻声说:“今日练武场之上,圣上又提起给念华姐姐找郡马的事。念华姐姐当场不悦,想着拉上三表哥一起反对圣上指婚。可是三表哥为了躲避指婚,直接把念华姐姐卖了出去,一起和圣上张罗给念华姐姐找郡马。现在郡主老人家正生气呢。”

    岳千烛听后,抿嘴微笑。夏沐濋确实能做出来这种事。

    “苏小话痨!”夏念华就知道苏惟在偷偷说自己丢人的事,伸出手就去扯苏惟的耳朵:“是不是又多言了?”

    苏惟捂着疼的张牙舞爪,嘴里不断求饶:“姐姐,我错了我错了。”

    “算你有良心。”夏念华松开手,靠在里面坐着。

    苏惟委屈的揉着耳朵,嘴里嘀咕着:“真是一次比一次重。”

    “三两,你在这干嘛呢?”苏惟再次探出身子左右看了看问:“听说你跟着叶参政在查舞弊案,怎么就你一个人?”

    岳千烛叹气说:“查到了些眉目,可是急需要人去寻人。参政大人回去府里找王爷借兵了。”

    苏惟犯了难说:“这可不合适,各地藩王若是没有圣上谕旨是无法在上京中调动自己的兵力。叶适言应该是知道的才对,他那么刚正不阿的人是绝对不会冒险破了这个规矩的。”

    岳千烛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看叶适言离开的时候满脸愁绪,既然借不到兵,他会去做什么?

    苏惟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队伍,对岳千烛说:“这样好了,后头有我侯府的府兵,我让他们去帮你。”

    岳千烛抬头感激的看着苏惟,果然是整个齐越都期盼长大的孩子,太贴心了。

    苏惟笑着看着岳千烛激动的眼神道:“你也别着急谢我,三表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更何况我也对科举舞弊案的结果有些兴趣,这些人力就当是帮你们跑个腿。若是几日后翻案成功,你可得让叶大人在功劳册上写上我的名字。”

    岳千烛点头道:“一定将世子的名字大大的写在上面。”

    苏惟到底是个孩子,此时脸上露出了不可言喻的傲娇模样。

    “说完了吗?”马车里,夏念华的语气很是不友好。

    苏惟还没傲娇完,脸上又重新挂上了委屈:“三两,我们暂且告别。”

    岳千烛向后退了一步,向苏惟行礼表示感谢。看到马车出城之后,岳千烛立刻向后跑去。

    既然夏沐濋无权在上京动兵,那叶适言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拿着夏沐濋的腰牌去了京县衙门。

    岳千烛刚到京县衙门就看到大堂之上,叶适言在与冯恒对立而谈,从叶适言的表情上来看,谈的并不如意。

    岳千烛走入大堂,向冯恒行礼后站在了叶适言旁边,低声说:“参政大人,属下刚刚碰到乐安世子,乐安世子给了咱们五十府兵帮咱们的忙。”

    说到乐安世子,本来还是淡定的冯恒突然变了脸色。

    刚才叶适言向他借人的时候,冯恒还在以上京之中不可随意调兵为由拒绝了叶适言,即使叶适言拿出了沐王府腰牌也无济于事。就在他得意洋洋之时,没想到沐王府的随从竟然带来了成益侯府的府兵,并且还是乐安世子苏惟直接发话。

    这可就让冯恒狠狠的吃了个大瘪。

    叶适言也是没想到苏惟会过来帮忙,对于这份急救的人情,叶适言会一直放在心上。

    就在他们还在大堂上一言不发之时。

    沐康带着红纱军来到了京县衙门,刚入大堂他就哈哈大笑,完全不将此处当做是衙门办公之地。

    “哈哈哈,小适言小三两,你俩可是让我好找啊!哈哈哈哈!”

    沐康一入堂,众人皆行礼:“拜见沐将军。”

    “都不用拜,不用拜。大家都是熟人。”沐康一向不拘小节,粗人惯了,当真受不了小辈这些礼。

    冯恒拱手道:“下官不知沐将军来此,有失远迎。”

    “客气客气。我也不是来找你的。”沐康笑着来到叶适言身边道:“我刚才在城外碰到了念华郡主回莱地的车队,从乐安世子口中得知你们碰到了难处,他借了些府兵给你们用来找人。这城内寻人可以用成益侯府的兵,可这城外寻人若是没有成益侯的命令,他们可都出不去。”

    “沐将军有何高见?”叶适言问道。

    沐康笑着捋着自己的小胡子道:“高见谈不上。就是能给你们动用动用红纱军。”

    此话一出两人欢喜一人忧。

    叶适言和岳千烛此次寻人不仅有苏惟帮忙,还有红纱军协助。即使京县衙门无人出力,也不会影响到他们行事。

    冯恒心里恍惚,脸上故作微笑的说:“如果有沐将军帮忙,相信叶大人能够很快破案。”

    沐康哈哈笑着说:“都是自家孩子说什么帮忙不帮忙的。”

    在沐康心里,夏沐濋是自家的孩子,那他的参政和随从自然也是元帅府的人,让两个孩子在小小的京县衙门受委屈,他沐康可做不到。

    人员兵马齐全,叶适言不想耽搁时间,转身就要走。不过在临走前,他对冯恒说:“圣上有令,让衙门配合下官办案。刚才冯大人以无法调动府衙之人为名禁止下官调兵,此举下官定会写在文书当中交于圣上。”

    不等冯恒解释,叶适言拱手告辞。

    冯恒所为乃是抗旨不尊,叶适言是以秉承原则而生活的人,对于冯恒之所为,他定会如实上报。

    冯恒站在原地,心想自己不仅碰到了夏沐濋这尊大佛,还撞到了叶适言这块硬骨头。不仅有夏沐濋施压,现在还有元帅府和乐安世子掺和其中,就连圣上的皇命也压在了自己头上。冯恒想了想,现在的局势还是由琛国公拿个主意才好。

    寻人行动立刻开始。无论是城内还是城外,凡是叫名单上名字的人全部都送到叶适言临时准备的房屋中,再由他依次判断。

    整整找了一天,却是一无所获。

    岳千烛趁着夜色回到忘月轩,才知道夏沐濋今日去到宫中请安,要很晚才回来。这可让岳千烛轻松不少,想着换身衣服好好休息,明日一早继续寻人,岂料她刚刚准备去洗澡就听到大门口传来兵刃声。

    此时夏沐濋和陈致都不在府中,叶适言和唐佑还在外面核实身份。岳千烛想了想,重新绑好束胸,系紧衣绳向大门方向走去。

    可是当她刚走到大门,大门就被人从外面向里面踹开,紧接着岳千烛抬眼就看到不少穿着盔甲的人闯入院中,领头来人着正是被他们绑架过的齐远彬。

    齐远彬被绑架了一天一夜,被人扔到了素人斋门口后被素人斋的人所救。他不傻,自己在绑架期间一直被人询问舞弊案的事,当下就知道绑架自己的人是谁。现在只有叶适言那个小小的参政才敢对自己动手,他也只有到忘月轩才来抓人。

    岳千烛立刻反应到齐远彬的目的,只是心中诧异他竟然敢直接夜闯忘月轩。

    “你——你们要干什么?”岳千烛大喊,想着能不能让隔壁元帅府听到自己的声音。

    齐远彬看着衣衫单薄的小随从,哼声道:“本公子在素人斋被抓,其中有一个人是叶适言安插在素人斋的人。从你身形来看就是你吧。”

    岳千烛心中恐惧,她不怕齐远彬认出自己,她怕的是齐远彬发现自己是女儿身。

    看见岳千烛害怕,齐远彬当做她默认了就是绑架自己的人,直接命人将她绑了直接送到京县衙门。

    与此同时,忘月轩出事的消息,一炷香之后传入了宫里。

    此时的夏沐濋正与圣上及众位嫔妃和皇子们吃着晚宴,这是他今年第一次在宫中用饭,为了接待夏沐濋,除了姨母沐映竹,就连德妃薛素美和大皇子夏恪群、二皇子夏恪勤也在其中。

    此等高规格的家宴,年年少有。

    夏沐濋正在安静的进食,突然圣上身边最得宠的万里公公急匆匆的走入殿中,跪了下来:“圣上,奴才有要事来报。”

    初仁皇帝开口道:“此乃家宴,朕不是说过天大的事都不要打扰吗?”

    万里公公依旧跪在地上道:“圣上,此事关乎沐王殿下。”

    夏沐濋微微皱眉。

    初仁皇帝看了一眼夏沐濋,让万里继续说。

    万里公公跪向夏沐濋道:“沐王殿下,忘月轩被人硬闯,您身边的随从被抓到了京县衙门。”

    堂堂沐王的上京住处被人硬闯,还带走了沐王的人!

    夏沐濋心中起疑,但是脸上依旧平淡,开口问道:“谁带的人?”

    “是——中书令大人之子齐远彬。”

    “哦?”初仁皇帝看向万里道:“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二皇子夏恪勤回道:“启禀父皇,齐远彬正是科考新任状元。”

    “原来如此。”初仁皇帝转头看向夏沐濋:“看来濋儿要去处理这事了。”

    夏沐濋拿起扇子站起身道:“确实该是如此。儿臣也没想到,儿臣不在京中这几年,连一个新任状元都敢夜闯儿臣宅府。”

    此话一出,在座的各位都感受到了夏沐濋的不悦。尤其是德妃和夏恪群,两人相视一眼不再作声。

    夏沐濋来到殿中央,向初仁皇帝和沐映竹行礼拜别后,立即出殿叫上陈致赶往京县衙门。

    初仁皇帝刚才还是几分平和,待到夏沐濋走后,脸上瞬间阴暗下来。

    在他身边的沐映竹立刻感受到了周遭的气息颇为变动,想着忘月轩被人闯入,心慌道:“圣上,这——”

    初仁皇帝微眯双眼,喝声道:“叫中书令过来!”

    岳千烛被带入到京县衙门。

    此时的冯恒刚刚从后宅出来,京县衙门从不在夜里审案,可是今夜是齐远彬来告状,让他不得不半夜惊醒而来。

    可是看到大堂上跪着的是岳千烛,大吸一口凉气,怎么又跟沐王府搞上了关系?

    齐远彬看着愣在原地的冯恒,抬手道:“怎么?冯大人是不打算审案了?”

    冯恒心里简直恨极了齐远彬,他是不是喝酒喝多了,不知道绑的人是谁?当然,他也就在心中埋怨几句,脸上还是要保持笑意,毕竟中书令也不是他能惹的人物。

    冯恒来到齐远彬身边,低声道:“齐公子,你可知你绑的是谁啊?”

    “自然知道,沐王爷身边的随从。”

    “既是知道,这不是跟沐王爷过不去嘛。”

    齐远彬听着不对劲儿,开口道:“我说冯恒,你怎么不问问本公子为何绑他?”

    冯恒无语道:“齐公子为何绑他?”

    “因为他们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