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 肯尼斯有些苦恼。
听说神盾局接手了红骷髅和魔多客，当然这并不奇怪，阿卡姆目前并没有适合关押魔多客的牢房, 尤其这人的巨大脑袋已经完全和那张座椅连在一块了。肯尼斯觉得，可能院长巴不得快点把魔多客和红骷髅送走，单人牢房里有个小丑，有个不死之身的所罗门·格兰尼已经够让人头疼了, 再来个时不时可能惨遭劫狱的红骷髅，以及那张充满了未知数的悬浮座椅, 怕不是愁得人头都秃了。
换神盾局接手也没毛病，但问题是负责转送的竟然avengers的人——美国队长和钢铁侠。
前不久，狗子自爆身份, 其实它就是雷神托尔。
虽然不晓得为什么雷神会变成一只狗, 但它手上的确有雷霆之锤没错了。
当然肯尼斯至今也不清楚究竟是雷神变成了狗, 还是雷霆之锤被一只狗抢了, 但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 显然都跟avengers撇不清关系。
眼看着明天一过, 后天神盾局连同avengers的人就要来了, 肯尼斯就格外担心他家狗子会不会被拐走。
“对了, 你有没有听说……”
肯尼斯还在思索要怎么避免自家狗子被别人窥觑, 正想得入神突然就被边上的同事撞了下。
他们还在吃午饭, 肯尼斯一不注意, 正在碾土豆泥的叉子就重重敲在了餐盘上, “哐——”一声闷响，倒是把坐在边上的同事吓了一跳。这人冷不丁抽了口气, 不过没等他再次开口, 肯尼斯面色一凛,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叉子一下插进了面前的土豆泥里，接着就听他喃喃道：
“不行，我不能让他们看到阿冲……”
同事：“……”
有毒吧~！！
他知道狗子在阿卡姆很受欢迎，也知道狗子很可能是雷神变的……
不，正因为是雷神变的，这么坚决地说出这种话的肯尼斯反而不对劲。
毕竟身份一换，这话就变成了：我不能让他们看到托尔emmmmm……
……好可怕~~~~
这么想着，这人不仅端着盘子往边上挪了挪，还立马吃了块培根压了压惊。
肯尼斯却仿佛没察觉到自己同事的变化，想通了狗子的事情，他终于回过神来，偏头看向身边的人。
不过这一看，却发现这人不知何时挪了位置，集体餐桌虽然没有明显的区域划分，但两人的距离明显拉远了一丢丢。
肯尼斯：“……对了，你刚说了什么？”
边上的同事沉默了两秒，不过本着不管身边的人增加了什么奇怪的属性，他都会一如既往地看待他，最后他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又不动声色地挪着餐盘坐过去了一点。
肯尼斯：“……”
“我是说之前不是有个碎尸案吗？凶手至今没有找到，警方后来终于锁定了一个嫌疑犯，但这个嫌疑犯突然失踪了。”同事又看了看肯尼斯，突然又添了一句：“你该不会真得没听说吧，报纸上也登了啊。”
肯尼斯还真没听说这件事，最近他光在烦恼他家冲哥的事了，况且那些超级罪犯不断涌入哥谭，谁还在意一个碎尸案的凶手。
“我还听说，警局拉了几条警犬过来，但警犬一直追踪到西边的郊区就追踪不下去了。”
“西边的郊区？”肯尼斯扯了扯嘴角，看着自己的同事略有些无语：“这不就是我们附近吗？”
边上的同事点点头，接着他又跟防贼一样左右环顾了两眼，这才凑到肯尼斯耳边，神神秘秘道：“你说会不会是内部人员？还是哪个超级罪犯无聊跑了出去，然后趁着我们不注意又回来了？”
“出去了还回来？”肯尼斯觉得这样的囚犯根本不存在，不过若是真有这种出去回来都不被察觉到的家伙，可能是不是蹲监狱、是不是被关在牢房里也就无所谓了。
肯尼斯一说完，边上的同事猛点了两下头，然后像是说到了自己擅长的领域，他忽然自信满满道：“我赌杀手鳄，这家伙上次被揍晕了以后不是躺在医务室吗？那里看守得不是很严呢。”
说到杀手鳄，肯尼斯皱着眉，很是认真地想了下。
正如身边的人所说，这两天杀手鳄的确是被关在医务室里，但他之前有次去瞧了眼，这只可怜的鳄鱼明明还没醒啊。
同事却万分肯定：“装的。”
肯尼斯：“……”
老实说他不觉得这只鳄鱼有这么深谋远虑，不然也不会总是被其他人当枪使了。
“不过说到杀手鳄，你那只……狗呢？”同事原本都想说：你那只雷神呢？不过舌头一打结，最后还是改口成了狗子。
肯尼斯刚才一心想事情，倒是忽略了自家狗子，眼下被同事一提起，抬手就指向另一侧。
“在那……咦？”肯尼斯突然发现，他家冲哥不在刚才吃肉的地方了，连它的专用餐盘都不见了。
他正要去找，边上的同事却扯了扯他的外套：“我知道它在哪呢？”
这人的语气有些僵硬，甚至透着一股浓重的无力感，肯尼斯不晓得他看到了什么，不过还是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就在他们横数过去第六张桌子，白色的狗子就跟人一样坐在餐桌边上，区别不过是别人都是坐在椅子上，它却是蹲坐着，前面的两只爪子像模像样地放在桌面上。它的专属餐盘就摆在它面前，对面则坐着那位新来的精神病医生，肯尼斯还看到这位医生将自己没有动过得一块煎肉放到了狗子的餐盘里。
肯尼斯没吭声，倒是他同事忽然肯定道：“我相信这只狗是雷神了。”
肯尼斯：“……”
同事：“不然你再去找只狗来，看看它会不会这么吃饭。”
肯尼斯：“……”
莱科特是个好医生，同样也是个好人。
肯尼斯说不上来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但当他看着汉尼拔·莱科特这个人的时候，就觉得这人应该就是书里描绘的那种彬彬有礼的绅士了。
所以在看到他和狗子在一块后，肯尼斯反而不着急了，慢悠悠地吃完了午餐，这才走了过去。
阿冲差不多也快吃完了，因为它吃肉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更多的时候它会很认真地去嗅盘子里的肉，就好像餐盘里放得不是肉，而是一块伪装成肉的豆腐。
狗子不喜欢吃豆腐，就连蔬菜都是他强塞到它盘子里的，不过一旦放上去了，它也会眯着眼睛勉为其难地吃下去。
肯尼斯总是说：光吃肉的话会得胰腺炎的。
阿冲“咕噜”一声，也不晓得它有没有听懂。
肯尼斯看着狗子，心想如果这真是雷神的话，肯定也是失忆的雷神，估计是只知道自己是雷神，过往的英勇事迹都被深埋在了记忆深处。
坐在狗子对面的莱科特医生说：“这块肉不喜欢吗？”
肯尼斯有点儿讶异，就他了解还没狗子不喜欢吃的肉呢。
阿冲则拧着眉，还在闻着盘子里的肉肉，明明看起来秀色可餐的样子，却总带着几分诡异。
它“呼呼”了两声，最终决定放弃这块看起来很好吃的肉肉，并且安慰自己这肉奇怪的东西放太多了，没了肉肉原本的味道。
……失去了肉味的肉肉，那还是肉肉吗？
站在狗子身后的肯尼斯有些神奇地探头过来，在看到餐盘里的现状后越发奇怪，阿冲的餐盘很干净，一如既往被它舔得跟洗过一样，唯独莱科特医生放过来的那块肉，就原模原样地摆在上面。
“咦？阿冲你不喜欢吗？”肯尼斯落下这话，还格外抱歉地跟对面的汉尼拔打了声招呼。
阿冲看着身后的临时投喂者，象征性地甩了下尾巴，算是打了招呼。
不过针对他的问话，狗子直接偏过头，借此表示自己的确不喜欢。
肯尼斯一脸的奇怪，他又看了眼餐盘里的肉，像是意识到什么突然说道：“这个好像不是厨房做的。”
他一说完，对面汉尼拔直言道：“是的，这是我向汉斯先生借了厨房做的，不过似乎不合阿冲的胃口。”
肯尼斯忽然不晓得说什么了，他知道面前这位医生可喜欢投喂狗子了，但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执着。
“那啥……看起来很美味的样子，不过阿冲可能不喜欢这种吧。”
“看来是呢。”汉尼拔却浑不在意，面上泛着淡淡的笑，看着肯尼斯说道：“如果卡特先生不介意的话，我这里还多准备了一份，上好的羊腿肉不能浪费了呢。”
肯尼斯下意识就想拒绝，不过一对上莱科特医生的眼睛，到嘴的话又被他咽了回去。
肯尼斯最终还是坐了下来，汉尼拔·莱科特将自己没有动过的另一个盘子摆放到了他面前。
或许是这位医生太过亲和了，哪怕刚填饱了肚子，肯尼斯还是决心挪出一点空间留给这块看起来格外精致的羊腿肉。
是的，这是一道看起来就很美味，又精致的餐点，完全无法想象它是出自疯人院的厨房，反而像是来自哪个酒店的星级厨师。
“那我不客气了。”肯尼斯说着，顺手拿起了边上的刀叉。然而他的餐刀刚落下，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给打飞了。
餐刀飞出去的刹那，他的手麻得都仿佛不是自己的。
肯尼斯愣住了，尽管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但刚才的重击的确来自身边的狗子。
“哐当——”
餐刀落在了地上。
肯尼斯还在发愣，但蹲坐在椅子上的狗子却忽得站了起来。它眼神锐利，看过来的时候简直像被蝙蝠侠附身了。肯尼斯被他看得噎了下，原本他还打算说教两句，譬如不能做这么没有礼貌的事啊，又或者不能对莱克特医生无理，但在阿冲的这种眼神下，他忽然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样过了两秒，就在肯尼斯以为阿冲要做什么，它却忽得从椅子上跳了下去。
白色的狗子利落地站到了地上，它眼神不变，嘴巴张了张，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气势，冲他大声地叫了两下：
“汪汪~”
肯尼斯眨了眨眼睛，不可思议，他竟然在这两声狗叫声中神奇地听出了几分霸道。
但因为听不懂狗语，肯尼斯坐在长凳上，一时间也没动。
阿冲叫完了以后，就径直往餐厅门口走去。只是刚走了两步，狗子察觉到身后的人没跟上来，扭头就去看仍旧坐着的肯尼斯。
被阿冲看着的肯尼斯：“……”
“汪~”
“……”
所以……是让他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