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份的凤凰山已经有些冷了,好些个树叶也开始扑哧扑哧的掉个不停,从山下望去,时不时的光秃秃的一片。
义彦家的小茅房坐落在山脚,整个院子都堆满了落叶,黄黄的一层,午间阳光照下来,竟别有一番美丽。清水跟着师父学武又是半月有余,此刻的她终于摆脱了扎马步的痛苦,每天拿着一把剑跟着义彦比划,虽都是些简单的招式,但身体的灵活度却上升了不少。
“阿水,这一招该这样发力,掌心朝下,刺剑的时候剑身要倾斜一点,这样出招,才能发挥此招的最大威力。”义彦坐在石凳子上,皱着眉头对着原清水说道,这套剑法他已教了原清水半月了,也不知是否这原清水根本就不是个练武的料,学了这么久还是只学到剑法的皮毛而已,一点精髓也没摸到,义彦不禁有些恼怒,这丫头怎地生的这般笨?
原清水一听义彦的声就知道自己又出错了,这两日来他咆哮的次数越来越多,开始的时候她还有些担心这义彦会不会一气之下就不再教她了,不过话听多了也就产生免疫力了。
现在的清水已经对义彦的咆哮和愤怒麻木了,僵硬的把自己的姿势调成义彦所说的那样,可就算是改变姿势了,但原清水还是觉得这根本就没多大变化,什么叫做这一招的最大威力,她试着比划了几下,还不如刚才自己随意舞的招式呢?义彦在一旁看她动来动去,一双好看的眉毛都快打结了,这天下怎会有这样蠢笨之人,无奈之下,只得自己亲身教学。
义彦一手握住清水持剑的手,一手腾出空来细细的指导,两人的距离一下子便被拉得很近。
原清水有些接受不了,她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骨子里再大胆,却也从未和异性如此接触过,多亏脸上贴了曾皮,要不然一张脸得红的能滴出血来。
就在这时,义彦也察觉到两人似乎靠得太近了,一股淡淡的幽香时不时的飘入他的鼻中,他猜想这大约是原清水身上的味道,神情不由有些恍惚,双手僵硬的放开了清水。
“阿水,你练勤奋些,这一招去院子外再练上半个时辰吧!”义彦说着就转身走进了那茅草屋去了,也不等清水的反应。原清水听见他这样说先是一愣,随即缓过神来想要求情时,他已走了。
原清水看着义彦离去的背影不由嘟着嘴,狠狠的跺了跺脚,“要不是为了学点功夫,谁愿意跟你个喜怒无常的人在一起,有病,好好的,说变脸就变脸。”清水一边抱怨,一边朝院子外走去。
“等我学会了功夫,看不把你好好的教训,还得在院子外练,我练的有那差吗?”初冬之际,天气颇冷,院外少了篱笆的挡风作用,竟有几分寒意,让她不禁缩了缩身子。
义彦站在屋内,眉头皱的紧紧的,他有些想不通自己在做什么,刚刚在握住原清水手的那瞬间分明是有一刹那的迷失的,难不成他居然对那个丑丑的小丫头上了心,想来也只觉得好笑。
转眼透过窗望去,原清水那瘦瘦的小身板有些蜷了蜷,不禁觉得自己方才有些过头,她毕竟还那么小,又那么娇贵,要是给冻着了可怎么是好,可自己又拉不下脸面来,只得站在屋内细细看着。
不看就算了,一看可真是气死人了,刚教过的招式,此刻被原清水舞出来,真是不三不四,这次连皮毛都没学进去。
李家村里,一家普通的农家小院里,正门前的房门紧紧的给掩着。屋子里一个衣着华丽的小人儿手中拿着本靑玉案,时不时的翻过一页,偶尔会闭闭眼半倚在床头。
屋子里点了炭火,十分的暖和。一旁的桌上正在焚的是京城时兴的宝安香,味道清香,有提神缓解疲劳的功效。
“吱呀!”似是有人推开了门,又快速的给关上了。
“小姐,喝点汤吧,这天气怎地就一下子给冷起来了,幸好相爷记挂小姐畏寒,那炭火早早的就差人送了过来,不然就得冻坏人了。”明月一手鸡汤放在桌上,一手放在炭盆上取着暖。
屋子里的宝安香点的浓,清新的幽香满屋子都是,闻着十分惬意。
原清水懒懒的从床上起身,在一旁的书架子上换了本杂谈讲故事的。
“小姐,最近天都冷起来了,就不要去学功夫了,要再染了风寒就不好了。”明月怕过会儿鸡汤给冷着了,捧着碗递给了清水。
“不去,那怎行,好不容易我有些长进了,要是现在不学了,那不是从前学的都白费了吗?”原清水闻此,不由挑了挑眉,她还等着学好功夫把义彦打的直叫她祖宗呢?
上次让她吹了半个时辰的冷风,回来就头疼发热,整整喝了半个月的药才好,半个月的药苦的她连舌头都麻了,每天都在听明月的各种唠叨,一想到那十来天的日子,原清水不禁有些抖了抖身子,打死她也不要再过了。
而这一切的缘由都是义彦不好,亏得平日里清水跟前跟后的巴结着,自己病了,也没见他来问候声,再去学功夫的时候,还趾高气扬的说着,“怎的身体这样差,以后每日早来半个时辰绕着院子跑步吧!”那样子,当真是该五马分尸,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