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很安静,完全感觉不到司聪的气息。
就连我敲了三下子房门,里面还是没有回应。
“老罗,该不会”刘大进眼神里闪出一抹凶光,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个杀人的动作,然后就要破门而入。
我摇摇头。
虽然司聪没有回应,但是,凭着我对煞气的捕捉,我觉得,里面的不管是什么玩意,还不至于已经要司聪的命。
我克制住情绪,又一次轻轻敲了敲。
这时候,里面终于传来了烦躁的脚步声
“敲,敲,敲特麽什么敲”里面传来了司聪愠怒的叫骂声“我告诉你们多少次了,这个时间,谁都不要来吵我。你们是脑子不好使,还是耳朵塞驴毛了是不是不想干了”
吱呀一声,房门猛地被拉了开。
司聪张大嘴巴,看着我和刘大进,无比意外,本来骂道嘴边的脏话,又都咽了回去。
“罗大夫,怎么是您”
刘大进和我对视一眼,上下打量着司聪。
这小子三更半夜,竟然穿着一身蓝色寿袍。脸上显得有些乌黑,眼袋疲倦的耷拉着,不知道是不是光线晦暗的缘故,看着他竟然有点脱相
“司少爷,打扰了。”
司聪用力眨了眨惺忪的睡眼,无力一笑道“没关系,要是别人,我肯定不饶,罗先生就算了,你上次帮了我大忙。哦,别介意,我这衣服就是拿来sy一下,呵呵”
我心中一笑,真把老子当傻子了。我见过s漩涡鸣人的,见过s桐谷和人的,还见过傻叉一点s咸蛋超人的,还没有见过大半夜的,穿一身寿衣,s死人的
这小子站在门口,一手把着门,丝毫没有半点请我们进去坐坐的意思
“司少爷,有件事想问问你,怎么,就不请我进去喝杯茶”我厚着脸皮主动问道。
司聪为难地嘴角抽搐了一下,回头扫了一眼房间,犹豫片刻道“对不起罗大夫,失礼了。实在是没想到,您会来。进来当然是邀请您进来,不过,您没诧异,也没对别人说起我的房间”
“好说”不等他说完,我已经错过他,闪身走了进去
进门的一刹那,我明显感觉后颈迎风掠过,所以,不用回头,屋里的脏东西就藏身在门梁上端。只是可惜了,刘大进已经用八卦图封了门,它是逃不出去的
再看眼前,席梦思大床上,拖沓着一床被子。
只是,那被子金黄色,上面的图案竟然是一个巨大的镇魂符。
再看书桌,上面点着一束妙香,香炉下压着烧剩下半张的符纸。我随便一扫,就看出来了,那是招魂符。香火后面,拜访的不是什么牌位,也不是什么神像,而是一个灰色瓷瓶,圆滚滚的,乃是道界常见的养鬼瓶
简单这么一看,我就越发纳闷了。
这哪是被恶鬼缠上啊,这分明是主动请鬼前来啊
司聪这小子搞什么名堂,自己请鬼吓唬自己
刘大进一进屋,也马上知道了屋中邪祟的藏身之处,合掌攥拳就要转身发难
“咳咳”我摇摇头,径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同时目光一扫,就看见一个老吊爷正挂在房门之上,正口中吞吐着大长舌头,死死盯着我们
何为老吊爷
一般的说法,将吊死鬼统称为老吊爷。可实际上,真正的老吊爷,是指人死后尸体挂在绳钩上七七四十九天不被收敛,今儿怨气冲天形成的厉鬼,那才是老吊爷
也就是说,吊死鬼未必是恶鬼,但老吊爷是绝对的厉鬼。
刘大进站在我身旁,冷冷道“司少爷,您面色不好啊,怎么就想到,玩这个什么扣死布雷呢”
“哈哈,不是扣死布雷,我和布雷没仇,是sy,也就是角色扮演的意思,其实挺有意思的,我”司聪故意装作一脸轻松
“司少爷您知道我这话的重点在哪,不再这扣死布雷,而在于你为什么这么干。所以,不用打岔了,一句话,你不想活了吗”刘大进打断了司聪的话,目光凛然一扫,落在了那老吊爷的身上
当然,我和刘大进看得见,司聪却根本看不见
那老吊爷没想到,我们竟然能看得见它,顿时呲牙裂嘴,隔着两三米,噗的一口,朝我们喷了一口浓黑的煞气。
“噗”我端起桌上的茶杯,喊了一口茶水喷了过去,喃喃道“这茶的味道也不怎么样啊”
煞气遇水,恶毒尽消。
“不好意思,那是我先前泡的凉茶,我这就让人送一壶新茶来”司聪尽管对我这个不请自来的客人有些不适,但还是竭尽所能以礼相待
“算了吧,这么晚了,就不要劳烦别人了”我淡淡道。
那老吊爷一瞧伎俩被识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张牙舞爪掠过一阵阴风,就朝我扑了上来。
“咳咳”
不用我出手,刘大进轻咳一声,大声道“唵瑟置哩迦攞,唵嘛呢叭咪吽。”
说罢,手持大威德法正印,环身一扫,蹭的一下,一记佛光夺出,啪的一声,将那老吊爷重重拍在了墙上。
单此一招,那老吊爷就完全被打怕了。
它知道,自己在我们面前,根本无力相搏,只有束手就擒的命。刘大进要想杀他,不过是须臾之间。所以,被暴打之后,他也只好龟缩在墙角,一动不动了
“罗大夫,你这朋友他这是”司聪对刘大进比比划划的样子感到有些奇怪和恐惧,皱眉道“他他没事吧”
“没事”我笑道“他过去学过密宗,进到陌生房间,但凡有邪气,都要进行净洒仪式。”
司聪舔了一下嘴唇,试探着反问道“罗大夫,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我这里”
我僵笑一声,起身看着司聪一字一顿道“你自己说呢”
司聪垂下头,不吭声。
我见他不说话,索性挑白了道“上次给你看过脉,你有失眠症。和你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有干系吗告诉我,为什么要做这些”
“歪门邪道不会不会的”司聪剧烈摇头道“罗大夫,你不懂,这是我的安心符,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睡得着。”
我站起身,盯着司聪冷声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觋人给你出的主意”
“没错,就是他”司聪压低声音道“罗大夫,你不是也要找一个觋人吗我跟你说,这个人非常了得。如果不是他,我我可能已经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灵机一闪,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
“你说的这个觋人,该不会也是百神庙杂货市场的那个瘸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