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无比惊诧,哇哇叫着,满脸的茶水,就像是一只掉进了泥水的叫春猫。
“你你你敢这么对我”
女人咬牙切齿,恨不得扑上来将刘大进撕碎了。
可奈何她看见刘大进一脸凶相,眼珠子呼呼冒火,虽然嘴上骂骂咧咧,但身子很诚实,一退再退,赶紧跑到了门口。
“三百六十行,行行有厕蛆。你们就是道门这个行当里的屎蛆,道门的名声全是你们这种败类败坏的我告诉你,我刘大进要不是看在你是个娘们的份上,早就大嘴巴抽你姥姥家去了”刘大进说着,拎起了热水壶,冷声道“怎么样还不滚,要不要加点温度再洗一洗”
女人连惊带吓,有些哆嗦,强做镇定地抬手指着刘大进和我道“不识抬举,不知好歹,对一个女人如此无礼,你们等着,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还吃不了兜着走,看见你就吐了,还特麽吃个屁。”刘大进哼声道“长的跟特靠谱和空心蔡的杂交品种是的,还穿着道袍装模作样,就你这样的,站在墓地都不用买纸扎人啐,恶心”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刘大进骂人骂的如此痛快,要知道,过去他可是能用拳头说话绝不用嘴的。
这女人最后生生被骂的呜咽起来,丢下两句狠话,出门去了
等女人一消失,刘大进马上收了凶巴巴的表情,赶紧捂着脸哎呦哎呦哼哼起来。
“疼死我了,这该死的闪电疤”
我忍不住笑道“你说你也是,和一个女人叫什么劲儿啊。她就算再不是东西,那也是个裆下没把的,你得怜香惜玉啊”
“怜香惜玉个屁,这种屎壳郎跟着屁轰轰的鸟人,没有性别区别,只有人。兽区别”刘大进意犹未尽道“我发现这骂人有时候比打人还痛快,我现在相信唾沫星子淹死人这句话是真的了。”
七爷一纵身,跳上了沙发,懒洋洋打着哈气道“你现在是爽了,可我告诉你,这地头蛇不是好惹的,尤其是地头蛇的姘头。她回去要不添油加醋把你说的跟差点强。暴了她是的,那就怪了”
“哼,怕茅坑里有蛇还不拉屎了”刘大进毫不在乎道“就她那姘头师哥,那点本事,能把我咋着还让我交7五万块会员费,也不知道这主意是从哪个屁股想出来的”
一上午相安无事。
七爷在沙发上呼呼噜噜,刘大进也在角落里打着瞌睡。我一个人靠在椅子上,琢磨着到底该如何将那黑狗引出来
大概是临近晌午的时候,突然急急匆匆跑进来两个人。
一男一女,从穿着看,像是城郊的农户。
男的皱着眉头,女的则一脸焦急。
“怎么着两位,有什么需要的”刘大进流着口水从桌上爬起来主动问道。
那女人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朝我道“大夫,俺们不买药,就是想讨口水喝。进城来卖菜,俺男人突然有些口渴,这附近也没有别的商店”
“嗨,这有什么啊,喝,可劲儿喝”刘大进虽然脾气不好,可是骨子里却是淳朴的,尤其是见到和自己以前差不多的贫寒人家,便格外上心。
这小子一边让人坐下,一边去拿最好的茶叶,没一会,两大杯茶水沏出来了,还顺带着搞了一盘点心,香味馋的七爷一个筋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我坐在诊室后面,瞧着两个人,怎么看怎么别扭。
就说这男的,穿的是一件破迷彩褂子,看着挺朴素,可坐下后,脚踝处却露出一段黄缎子绑腿,一看就是半个武行的人。女人也是,蓬头垢面,像个起早贪黑的菜农,但是,细看之下,耳朵上那枚透着铂金光辉的耳钉却显得又那么扎眼。
男人连声道谢,也不客气,茶水点心敞开了吃喝。那女人则在一旁滴水未进,眼睛时不时偷偷瞄一瞄诊所,嘴角闪出一抹抹笑意。
我心中冷笑,恐怕这又是一出农夫和蛇的闹剧。
没一会,两杯茶水见底,点心盘子也光的能照脸了,两个人才站起身,朝刘大进连声道谢,又朝我笑了笑,朝门口走了去
七爷眼巴巴地看着油光的盘子点无奈地朝我低声道“这是多少天没吃饭了一个芝麻粒都没给我剩啊”
“你一个猫儿,吃什么点心满大街的老鼠不抓,你羞不羞得慌”刘大进轻轻弹了黑猫一记脑瓜崩。
七爷喵的一声大叫,准备伸爪子挠刘大进,就在两个家伙打闹的时候,走到门口的男人突然扑通一声,毫无征兆地趴在了门外。
那女人则嗷的一声尖叫,跪在了地上“当家的,当家的,你怎么了快来人呐,救命啊”
“这是怎么说的,刚才不还好好的吗”刘大进赶紧跟了出去。
我一伸手,将七爷抱了起来,也冷笑着走到了门口。
只见那女人呼天抢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男的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嘴角却吐出了一摊白沫,看那架势,好像特麽的造了半桶洗衣液是的
女人这么一喊,瞬间,在门口聚拢了大量的行人。
好事者又多,一个个马上拿出手机,做起了现场直播。二十一世纪,人人都是自媒体,人人也是搅屎棍。
“大姐,这是怎么了”刘大进主动上前,一边询问着一边要搭把手道“这大哥是不是有什么疾病史啊快,赶紧先扶到床上去”
“什么疾病史什么疾病史俺家男人强壮着嘞,给村里七个寡妇挨家挨户挑水,回来还能和我那个什么什么打井半小时,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女人忽然气咻咻地伸出指头点着刘大进道“是你们害的”
“怪我们什么啊你们村那么多寡妇也不是我导致的”刘大进无辜地一摊手道。
“谁说寡妇了我说的是你们的点心”女人朝着拍照的人群大声道“大家伙赶紧替我报警吧,这家店毒死了俺男人,我不活啦,没有天理啊,光天化日之下,谋财害命啦”
刘大进懵逼了
这人性的险恶到底不是他这个佛前打坐的弟子能参透的,这时候辩解无力,伸手要扶人呢又遭受控诉,刚才喷人一脸唾沫星子,现在反过来了,只能无辜地回头看着我